楼梯转角的意外
第十六章 抛锚的循环与离不开的暑假
中午的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软,我正帮奶奶在院子里翻晒枣干,就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争吵声——准确地说,是司机的抱怨声和一道压抑的、濒临爆发的冷斥。
这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探头望去,果然看见那辆眼熟的出租车停在巷口,而斯内普正站在车边,黑袍下摆被风吹得扬起,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块石头。
不是吧?又怎么了?
我放下手里的木耙子跑过去,刚到跟前就听见司机在嚷嚷:“我说先生,这真不赖我!这车早上刚修好,谁知道走了没三公里又坏了!我看你就是跟这车犯冲!”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用眼神剜了司机一眼,那眼神足以让对方把后半句抱怨咽了回去。
“教授?”我试探着开口,“又抛锚了?”
他转过身,看见是我,黑眸里翻涌的怒气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嗯。”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又……又抛锚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才走了多久啊?您这车子是故意的吧?”
司机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我开了十几年出租,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这位先生一坐我的车就抛锚,我看啊,他今天是走不了了!”
斯内普冷冷地扫了司机一眼,司机立刻闭了嘴,讪讪地去打电话叫拖车。
巷子里路过的邻居又开始探头探脑,张婶抱着孙子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冲我喊:“皓月,你这同事是不是舍不得走啊?这都三进三出了!”
我:“……”
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个……教授,”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您看这情况……要不……还是先回我家歇着?等拖车来了再说?”
他沉默了半晌,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最后,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疲惫:“带路。”
我领着他往家走,一路上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夹杂着窃窃私语和低笑。斯内普把头埋得很低,黑袍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活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
“我说教授,”进了院门,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您这情况……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猛地抬头瞪我:“你觉得我会用抛锚这种愚蠢的方式赖在你家?”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摆手,“我就是觉得……太巧了。您看啊,摔了那么多次,车又连续抛锚,这概率也太低了……”
“所以呢?”他挑眉,语气带着嘲讽,“你觉得是你家这破地方施了魔法,把我困住了?”
“我没说!”我赶紧否认,但心里确实有点这么想——经纬厂虽然是麻瓜聚集地,但老一辈的巫师总说这里的磁场有点奇怪,容易发生些解释不通的事。
他看着我,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反而带着点自嘲:“或许吧。这个暑假,我大概是真的离不开你这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难得放松的侧脸,阳光透过葡萄架落在他脸上,竟柔和了几分。
“那就再住几天呗。”我脱口而出,“反正我家客房空着,我妈做的红烧肉您还没尝过呢,她说斯莱特林的人都爱吃甜口的……”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葡萄架下的藤椅旁坐下,抬头看着一串串青绿色的葡萄,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一会儿,我爸从外面回来,看见斯内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教授,您这是……舍不得走啊?正好!我下午休班,带你去厂里的俱乐部看看,那里有麻瓜的台球桌,可好玩了!”
斯内普:“……”
我看着他嘴角抽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被倒霉光环笼罩的暑假,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至少,家里多了个“活阎王”,姜皓宇不敢再吵着要我陪他玩幼稚的巫师棋了。
至于斯内普什么时候能顺利离开……
唉,顺其自然吧。
反正,他也离不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