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的意外
第十五章 雨夜的高烧与失控的依赖
后半夜的雨越下越大,我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下楼时看见斯内普正蜷缩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额头上全是冷汗。
“教授?”我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大概是烧得不清醒了。“水……”他哑着嗓子说。
我赶紧倒了杯温水,想扶他起来喝,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碰我……”他说着,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冷……”
“都发烧了还嘴硬。”我叹了口气,转身去卧室抱了床厚被子,想给他盖上,他却突然猛地一拽,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和雨水的湿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别别别抱我!”我挣扎着想推开他,“教授,你清醒点!我是姜皓月!”
他却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别走好吗……”
“我没走啊!”我急得快哭了,“您发烧了,我去叫医生……”
“别走……”他打断我,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委屈,像个迷路的孩子,“他们都走了……你也会走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林溪说过,斯内普小时候过得很惨,好像从来没人对他好。
“我不走,我就在这。”我放软了声音,不再挣扎,“您先松开点,我喘不过气了。”
他似乎听懂了,慢慢松开手,但还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颈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他突然问,声音闷闷的,“总摔跤,总被人笑……”
“没有。”我赶紧说,“您就是运气不好,真的!经纬厂这地方邪门得很,好多人第一次来都摔跤……”
他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蹭了蹭,像只受伤的小兽。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依赖弄得手足无措,想推开又不忍心,只能僵硬地坐着,任由他靠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小心翼翼地说:“教授,要不……我还是去叫李医生吧?您烧得很厉害。”
“不要。”他立刻拒绝,抓着我胳膊的手更紧了,“别叫别人……就你陪着我。”
“好好好,我陪着你。”我无奈了,“那我给您物理降温?用湿毛巾擦擦额头?”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慢慢挪开他的手,起身去打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他乖乖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任由我给他擦额头、擦脖子。灯光下,他的睫毛很长,平时总是紧抿的嘴唇此刻微微张着,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脆弱。
“为什么你不讨厌我?”他突然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困惑,“我对你那么凶,还总说你父亲的坏话……”
“因为您不是真的坏啊。”我一边擦他的手心一边说,“您就是……嘴硬心软。上次我折的纸鹤,您不是还收起来了吗?”
他的脸颊似乎红了红,别过脸去:“那是不小心夹在书里的。”
“哦。”我憋着笑,没戳穿他。
擦完脸,我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您睡一会儿吧,发着烧呢。”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你不走?”
“不走,我就在这儿守着。”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
他这才安心似的闭上眼,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突然觉得,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客厅里却莫名地暖和。我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睁眼就看见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他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回忆昨晚的事。
“教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赶紧站起来。
“好多了。”他别过脸,声音有点不自然,“昨晚……谢谢你。”
“不客气。”我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他该不会忘了昨晚抱着我不让我走吧?
幸好,他没再提昨晚的事,只是说:“车修好了,我该走了。”
“哦,好。”
这次,他没再摔跤,顺顺利利地坐上了修好的出租车。车子开走时,他摇下车窗,对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门口,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巷口,心里突然有点期待下学期开学了。
也许,这位“活阎王”,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