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恳求撞在我心口,闷闷地疼。
脑海中忽然闪过父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想起泉奈烧掉千手求和信时那平静得令人心寒的面容,想起族里长老们刻满仇恨的脸。
那些画面就这样压下来。
“我不知道……”
我喉咙有些干涩,刚开口,后面的话便被堵住了。
他忽然动了,像是被某种无法抑制的情绪驱动着。
他一步就跨过了那条窄窄的溪流,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和我的裙摆。
清冽的水汽扑面而来,混合着他身上那种阳光晒过的青草和干净泥土的味道。
他蹲下身,就在我面前,距离骤然拉近。
阳光被他挡住,他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古怪的压迫感和暖意。
他急促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过于激烈的东西。
“我……”他颤抖着开口,声音喑哑。
伸出手,似乎是想碰触我的脸,指尖在离我皮肤几寸的地方却停住了,微微发着抖。
那指尖带着溪水的凉意,却又滚烫。
“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被那个字烫到了舌头。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嘴唇温热还有些干燥,带着笨拙的试探和小心翼翼的力度,轻轻压在我的唇上。
很轻的一个触碰,像蝴蝶在花上短暂的停驻。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我的大脑也在那一刻宕机,意识早已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人,但该死的身体不听我使唤。
好在这个吻很短暂。
他很快就退开了,脸上腾起一片明显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蹲在那里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混合着巨大的冲动和同样巨大的慌乱,像个做错了事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
阳光重新落在他脸上,照亮了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微微翕动的鼻翼。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我……我会对你好。”他急促地低声说,像在发誓,又像在说服自己,声音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目标明确地探向我的衣带。
那衣带是深蓝色的细布,在腰间打了个简单的结。
他的手指碰到那个结,动作显得非常生疏,甚至有点笨拙地拉扯了一下,那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擦过我腰侧的肌肤。
“别怕。”他又开口,声音低沉下去,试图安抚我,呼吸拂过我的耳廓。
他的手指还在和那个衣带结较劲,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动作却放得更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僵在原地,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理智在尖叫着危险,可身体却像被这溪边的阳光和眼前这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魇住了,动弹不得。
他的手指终于解开了那个结,衣带松脱开来。
微凉的空气瞬间拂过腰间裸露的一小片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般的温度。
那只红蜻蜓不知何时飞走了。
阳光依旧慷慨地洒落,溪水依旧欢快地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意识在躯壳里徒劳地反抗,身体却沉溺于阳光和他过于靠近的体温里,动弹不得。
柱间的呼吸很重,带着未褪的紧张喷在我的颈侧。
他的手停在那里,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用指腹极其轻微地摩挲着那一小块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仿佛仅仅是在感受那份陌生的触感。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究,生涩得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斑……”他低唤我的名字,声音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声一样。
我没有应声,视线落在他深蓝色衣襟上沾着的几点木屑。
阳光斜斜地照在上面,很显眼。
他似乎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脸上掠过一丝窘迫,下意识地抬手想拂去,却又顿住,那只手转而轻轻覆上我松开衣带后微微敞开的衣襟边缘。
布料很薄,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灼烫着皮肤。
“我……”他又开始了那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他的话语破碎,逻辑不清,笨拙地解释着无法解释的冲动。
“刚才……那个……我……”
他显然是指那个短暂的吻,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慌乱地游移着,最终又固执地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他的另一只手终于小心翼翼地覆上我的腰侧。
掌心的温度隔着衣物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的手掌很大,指节有力,此刻却显得异常笨拙,只是虚虚地拢着,不敢用力。
他微微倾身,额头几乎抵住我的额角,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潮湿。
“可以吗?”他问。
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
混合着渴望,不安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的眼睛紧紧锁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想推开他,似乎也想质问。
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藤蔓缠住了,发不出任何拒绝的声音。
身体深处那股不属于我的意志,那股在梦境里操控着我的力量,无声地淹没了抵抗的念头。
它让我只是看着他,看着那双盛满了过于浓烈情感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是一道赦令。
柱间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光亮,几乎要灼伤我。
他深吸一口气,那只拢在我腰侧的手终于收紧了一些,带着依然温柔的力道将我拉向他。
另一只手则开始缓慢地,带着明确意图地解开我衣襟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