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薄雾漫过苍松县斑驳的城墙,青石街巷还浸在未散的夜气里。
赵剑攥着藏在袖中的短刃,粗布衣襟被汗水浸得发潮。典韦将竹篓里的柴禾抖落半截,露出底下缠着麻绳的短戟;庞德低头假装系鞋带,指尖却死死扣住靴筒里的短刀。
二十名死士或挑着菜担,或扛着农具,混在稀疏的行人里,脚步看似随意,却始终朝着西门聚拢。
“哐当——”铁闸落下的轰鸣惊飞檐下雀群。赵剑猛地抬头,只见西城门竟然在关闭。
他对旁边的三名死士说道:“你们去看看其他城门的情况。”
剩余的人已经聚拢在了赵剑周围,紧张的等待着消息。
很快,那三人先后跑了回来。东门和南门也关闭了,只有北门开着。
“大黑,速速出北门,让队伍往北门集结,准备好冲锋时,点炮传信,发动冲锋。”
大黑立即跑向了北门。赵剑一挥手,众人散开后,往北门而去。
日头爬上屋檐后,北门外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炮响。
赵剑瞳孔骤缩,取出了短刀。庞德随手掀翻菜摊,青瓜滚落满地。典韦抄起扁担,惊得路人一片惊呼。
二十二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在朝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往城门冲去。
城门内的守军慌乱中呼喝着,但典韦已然扑了过来,短戟映着晨光,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赵剑则飞速地顺着台阶往城楼冲去。
城墙上的梆子声与号角声骤然响起,赵剑短刀劈死最后一名守军的瞬间,城外传来马蹄踏地的轰鸣。
吊桥铁链在半空铮铮作响,未及放下的木板斜斜悬着,成了守军绝望的绞架。
赵剑等二十三人早已化作嗜血修罗,刀光过处,断喉声混着喷涌的血柱溅在斑驳城砖上。
城门守军来不及关闭城门,就被典韦和庞德等人全部斩杀。
一千多雁门骑兵如同黑色潮水冲入城里。
赵剑飞身上马,取下大戟,典韦拿出双戟,庞德长刀挥舞,冲向军营,身后骑兵方阵如影随形,甲胄相撞的铿锵声里,令街上之人惊呼着纷纷躲避…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地悬在苍松县城上空时,赵剑抹了把额角的汗,收起了大戟。
街道上横七竖八倒着守军的尸体,却不见他下令赶尽杀绝,只高声喝令:“清点仓库,不得扰民!”
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时,士兵们挥汗如雨,将写有“雁门军克城”的告示贴满城门、市集。
赵剑立于县衙门前台阶,对不远处惊魂未定的人群朗声道:“韩遂叛军负隅顽抗,雁门十万大军已兵临武威!不日必将荡平贼寇!”
声浪裹挟着暑气,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粮仓铁门在号子声中缓缓开启,金灿灿的麦粟倾泻而出。
庞德摘下头盔,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称量分发:“每户五斗,老弱病残优先!”
百姓们攥着粗布口袋,在烈日下排起长队,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不知是在念叨感恩,还是期盼着叛军早日覆灭。
日影渐渐西斜时,雁门军已将粮仓的粮食几乎分发殆尽。
士兵们擦拭着新得的兵器,战马嚼着草仓的草料,个个已经是精神焕发了。
一路艰辛而来,终于在这里吃了顿丰盛的饭,喝上了久违的酒。
赵剑瞥了眼城头猎猎作响的雁门军旗,抬手抹去铠甲上的血渍。
当夕阳西下后没有了痕迹时,这支神秘的军队悄然退出城门,只留下满城躁动的气息,与百姓们的议论。
苍松县城失陷的消息在寂静的夜晚传到姑臧时,韩遂急忙展开地图,看了一番后,叫来传令兵传令:“通知休屠泽、小张掖县、武威县、鸾鸟县、祖厉县、显美县、左骑千城,加强防守,全部只出不进,违者杀无赦!”
同时,韩遂派出四队各两千骑兵,在姑臧周围分四个方向展开了巡逻,意图捕捉到这支突然出现的雁门军。
两天后的黄昏,鸾鸟县守军发现城外尘土飞扬,似乎有近万人的骑兵出现,只是围着城绕了一圈后,消失了。
五日后子时,休屠泽城西忽然鼓声大作,喊杀声凶猛的扑向城头。在漆黑的夜色里,休屠守军将领不敢出城,急忙命令开弓放箭,射了几轮后,喊杀声骤停。
一个时辰后,城南又是喊杀声大起。
一个晚上,四门不断响起喊杀声,就是看不见有人攻城。天拂晓时,鼓声停止。
五日后子时,鸾鸟县北门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