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连顾身边……
左临星心底一惊,“你找到那个身带浊气的人了?”
慕川:“不该问的别问,按我的吩咐做就好了。”
“可是,婚宴上左如今和连顾都在,这二人都是绝顶高手,万一失手……”
“他们是去喝喜酒的,到时候一杯酒下肚,就是神仙也无反抗之力。似风城最重要的人都会在那天出现,到时候,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他眼中冒着光,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到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左临星看着他兴奋的模样,突然开口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做完这些,你放我走。”
慕川的表情瞬间冷静下来,眯眼看她,“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是。”
“你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吧?”
“以前没有资格,现在有了。你想要除掉左如今和连顾,这次婚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偏偏我是新娘,我若是死了,你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你威胁我?”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慕川稍微退后了半步,认真审视眼前这个女子,“没看出来,你竟起了这样的心思,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有主人悉心教导,蝉露不敢不长进。”
“好,我答应你,只要连顾一死,天涯海角,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绝不在阻拦。”
左临星却还是看着他,“我不敢信你,万一到时候你又后悔了,怎么办?”
慕川显然有些不耐烦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知道你的焚身咒早已种在了我身上,就算我逃远了,你一念咒,我还是会生不如死……除非你把焚身咒的解法告诉我,我才相信。”
“那我又如何相信,你得了解法之后不会立刻逃走呢?”
左临星叹了口气,“既如此,不如你我鱼死网破,谁也别得到自己想要的。”
慕川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反手一道焚身咒甩在左临星身上。左临星原本还平静的面孔转眼间痛苦万分,整个人跪地蜷缩成一只虾米,一只手死死抓着慕川的衣摆,却一声不吭。
慕川想要将衣摆扯开,竟没扯动,于是停了手。
左临星缩在那儿缓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横竖已是烂命一条,你若是愿意一直这样折磨我,我也别无他法。但你若是想要解决掉连顾,就想想我的建议。距离婚宴还有八天,时间还算充裕,主人可以慢慢想,我等你的答复。”
她说完,竟不顾慕川的一脸菜色,径自离去了。
左临星走出了好远还在提心吊胆,一直到她已经回了司使府,慕川也没有再出现,焚身咒也没有发作,她这才算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与慕川的无数次对峙中唯一一次稍微有了些占了些上风的。
但只要有一次,之后的一切便都好谈了……
当晚,左临星遭到了慕川的报复。
就在她和方循礼并肩散步的时候,焚身咒突然发作。她浑身颤抖着逃回房间,捂着嘴无声的忍耐。
她听到了方循礼的敲门声和询问声,却无法回答,一个人缩在黑暗里,把所有的痛苦都独自吞了。
这次的折磨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左临星总算有了一口活气,重新起身把自己打理利落,一开门,却见方循礼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听到动静,他回身站起来,两步到了她面前,“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
方循礼:“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以后的任何事都不隐瞒于我,这么快就忘了?”
左临星恍惚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抱歉,我只是怕你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他们给我下了毒,隔一阵子就会发作,方才不过是毒性发作了而已。”
方循礼摸了摸她被冷汗浸透的手,“我给你找大夫解毒。”
左临星摇摇头,“无妨,此毒只是发作的时候难受了一些,但若是能熬过去,下一次发作的间隔就会变长,只要我一直熬着,过些时日,便威胁不到我了。”
方循礼将信将疑,“真的?”
“嗯。”
方循礼看着她的眼睛,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透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
距离婚期还有三日的时候,左临星再一次见到了慕川。
慕川递给她也一个小瓶子,“里面总共三颗药,每夜子时吃一颗,三天过后,你身上的焚身咒便可解。吃不满三颗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催动你身上的焚身咒。”
左临星接过瓶子,“吃第三颗的时候,应该正是我新婚之夜吧?”
“没错。你若老老实实按吩咐除了连顾,我自然有许多事要忙,不会有时间在再催动你的焚身咒,到时候你自己算好了时辰逃掉,从此你我陌路,万事大吉。”
“好。”
“你成亲的那日,来帮工杂役中会有一个人女扮男装,此人左眉尾有一颗痣,右手背有一道疤,到时候,你让此人换成侍女装扮,让她去给连顾斟酒布菜即可。”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慕川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包,“将此物下在司使府的井里。”
“连顾是仙门弟子,食水中若是有毒,恐怕他很快就能察觉。”
“这并不是毒药,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左临星不再多问,将药包收好。
成亲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婚宴在晚上,但一大早司使府中便热闹起来。司使府中处处欢喜喧闹,唯独左临星的房间中安安静静。她屏退了侍女,一个人对镜而坐,默默的问自己:左临星,你一定要如此吗?
回答她的只有外面的欢笑声。
镜中人也跟着笑了一下。那笑容假得像是一张面具,早已没有了作为人的真实的喜怒。
当初她救下的就是这么一张脸,甜美,无辜,楚楚可怜,却将她骗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颤抖着伸手到眼前,想要把镜子里的人挡住,房门在此刻被人敲响了。
很快,一个杂役打扮的年轻人出现在左临星面前。此人一看便知是个女子,左眉尾有一颗痣,右手背有一道疤。
左临星沉沉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