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皇上班师回朝前即可。”韩信微微一笑:“月余足以。”
戚夫人端起茶盏浅饮一口,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
“楚王如今被禁足于府邸之中,这婚事,可曾征得皇后应允?”
“若非大臣竭力阻拦,皇后怕是早已将韩信杀之而后快了,又怎会同意韩信的婚事?”韩信言罢,笑容温和地看向戚夫人打趣道:
“怎么,戚懿这般心急?”
戚夫人并未理会韩信的打趣,只是轻轻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窗外随风轻摆的竹枝上,若有所思。
韩信悄然执壶,欲为戚夫人续茶,抬眸间却被戚夫人恬静的目光所吸引,茶壶未歇,茶水漫出,洒了戚夫人一身。
戚夫人眸光微动,目光落在那片水渍上,抬袖轻轻拂去,并无太多情绪。
韩信唇角微勾,递一方帕子给戚夫人,戚夫人稍作犹豫后接过,轻轻擦拭被茶水洇湿之处。
“我已修书呈递御前,赐婚的谕旨,不日将抵。”
戚夫人手中动作骤然凝滞,随即抬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赐婚?”
韩信点头:“赐婚。”
戚夫人蛾眉微蹙,缄默无言,眼底透出犹豫。
韩信执壶,为戚夫人重新斟满一盏清茶,目光平静而坦然:
“戚懿可是惧了?”
戚夫人垂目不答,良久:“皇上同意了?”
“圣心默许,岂非众望所归?”
韩信唇角噙笑,将茶盏缓缓推至她面前,“戚懿可敢一搏?”
“不敢!”戚夫人直接起身,广袖带翻了案上新斟的茶水,戚夫人却并未察觉,只是看向韩信正色道:
“此等大事,楚王还是另觅高明罢!”
韩信双目深邃,目光专注而温和地凝视戚夫人。戚夫人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转了身去。
“戚懿担心皇上?”韩信缓缓起身,“所以反悔了?”
戚夫人闻言一窒,随后平静道:“本宫私下出宫已是不妥,若是顶替香姬之事败露,怕是再无回宫的可能。”
“戚懿可愿入山?”
韩信突如其来的一句听得戚夫人莫名其妙:
“本宫为何要入山?”
韩信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指尖轻拂衣袖:
“不过随口一问,戚懿不必介怀。”
戚夫人蹙眉看着韩信,没有说话。
“不过祸是戚懿闯的。”韩信突然话锋一转,语带促狭道:
“眼下香姬被关于府牢,这善后之事,戚懿自然责无旁贷。”
戚夫人一窒,看着韩信几番欲言又止。
“亦或——”韩信款步靠近戚夫人,眉梢轻扬,眸光流转间,声线染上几分恳切与真挚:
“戚懿当真铁石心肠,欲作壁上观,任由韩信在这困局之中自生自灭?”
“而后又当如何?”戚夫人黛眉微蹙,目光直直地看向韩信,眼中透出困扰:
“本宫即便是模仿香姬,也不过是解一时之困罢了。”
“足矣。”韩信眉眼含笑,未再多言。
戚夫人着韩信,终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楚王打算怎么处置香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