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落下的刹那,天地似乎被一声无形的巨响劈成了两半。
御道中央的空气直接蒸发成真空,四周的魂焰被吸入刀锋,连赤月洒下的光辉都在瞬间被吞没,化作一片刺目的白。
接着,白光轰然碎裂,爆成无数道如刀、如焰、如雷的碎光,冲击着御道两侧的魂柱与焰纹。
江阮只觉耳中一片轰鸣,魂息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她死死按住压入御道的魂核印,手臂血脉尽裂,血液顺着指缝渗进焰纹中,令金色的阵线猛然一亮。
根魂的躯体在刀光中被削去整整一段,成千上万条魂影惨嚎着崩溃,化作一团团细碎的魂尘,被风卷入赤月的残光里。
可它的核心——那团“魂潮之心”——却在被斩中的一瞬间,骤然爆发出比之前浓烈十倍的黑焰。
那黑焰并不向外焚烧,而是朝着下方的御道阵基猛冲!
仿佛它察觉自己正被逼到绝境,便要以焰宫根基为祭,来换取翻盘的力量。
“它要毁阵基!”江阮眼神骤变。
阵基一旦被毁,整座焰宫的防御将瞬间崩塌,所有人都会被魂潮吞没。
萧砚的刀势还未完全收回,整条手臂的魂息已经被榨干,可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他反手一握,将残余的刀锋直接插入御道,将自己与刀锋一并化作一道屏障,死死挡在魂潮之心与阵基之间。
黑焰扑来,如同千万条咆哮的魂蟒,缠绕在他的刀身与护阵焰纹上。
每一次冲击,都让刀锋寸寸崩裂,御道表面的金纹也被一片片吞噬。
江阮见状,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将魂核印重新拔出,按在萧砚的刀背上。
金色魂息与透明刀光瞬间融为一体,发出一声震彻焰宫的怒啸,竟硬生生将第一波黑焰逼退。
然而,根魂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它的身影在赤月下急速扩张,魂潮之心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卷动整个御道上方的天空。
漩涡中心,一只由纯魂焰凝成的巨手探下,直接抓向御道阵基。
焰宫四周的阵柱同时炸裂,防御光幕像玻璃一样开出密集裂痕。
外城的亲卫们被冲击波掀飞,惨叫着撞入燃烧的宫墙之中;魂潮借着裂口蜂拥而入,黑焰之潮瞬间吞没了外层街道,连天空的赤色都被彻底染成漆黑。
萧砚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但眼中却没有一丝退意。
他低声道:“阮——把魂核印交给我。”
江阮握得更紧:“你拿了会死!”
“现在不死,等它抓下去,全城都死。”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亮了。
她看着他,胸口像被什么生生撕开,可下一瞬,她还是把魂核印按进了他的手里。
萧砚接过魂核印的刹那,整条御道上的金纹全部亮到极致。
他反手持刀,魂核印与刀锋合一,化作一柄燃烧着金焰与透明魂息的长刀。
“退到阵后。”
江阮咬唇后退一步,却没有离开——她站在他背后,魂息与他相连,把自己剩下的力量尽数渡入他的刀中。
巨手落下,刀锋迎上。
刹那间,焰宫上空爆开一片足以照亮整片魂潮的光海,赤月在这光中彻底破碎,根魂的怒吼化作无数道回荡在废墟上的低鸣。
御道阵基摇摇欲坠,魂潮退了半步,却在下一瞬卷土重来——大战,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