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珵不放心,紧随着润青出了诊室。
只见一个面色阴沉的瘸腿老头正杵着拐杖立在前堂正中央。
杨掌柜站在他身侧,道:“徐医士正在诊脉,老人家您有什么事,不妨先跟我说说。”
瘸腿老头毫不领情,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厉色:“我就要那个姓徐的出来!少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
端珵见状,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半步,将润青护在身后。杨掌柜依旧保持着耐心,温声劝道:“老人家,您先坐下歇歇,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莫要动气伤身。”
润青轻轻拽了拽端珵的衣袖,示意他不必紧张,走上前道:“老人家,您是找我吗?”
那老头儿抬头望见润青,并不答话,突然间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起来:“老太婆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啊!都是庸医害人啊!” 他的声音嘶哑刺耳,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杨掌柜一惊,连忙蹲下身去扶他:“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老头却不肯起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厉的哭腔:“我家老太婆前些日子感染风寒,让我来抓服药,没想到这姓徐的庸医开的药,一副下去,竟把人给喝没了啊!”
杨掌柜语气顿时严肃起来:“老人家,您先别急。既然您说是在我们这儿看的病,那请您说说是哪天来的,开的什么方子?我们医馆每日都有详细记录,一查便知。”
那老头儿梗着脖子嚷道:“就是几日前!你们这些庸医,害人性命还想抵赖不成!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端珵听到这里,眉头紧皱。堂前的喧哗声惊动了馆内其他人,几名医士和伙计纷纷聚拢过来,围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掌柜快步走到案前,翻看问诊记录,果然找到一条相符的记载。他沉吟片刻,继续问道:“那方子呢?若是寻常医治风寒的方子,断不至于出这等事。老人家,您可有当日徐医士所开的药方?”
老头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杨掌柜。杨掌柜接过方子,面色愈来愈凝重——他本就是行医多年的医士,一眼就看出这方子不对劲。表面上看是治疗风寒的方子不假,但其中却夹杂着一味药性极其猛烈的虎狼之药。其余几位医士也都轮流传阅了这方子,脸上都露出狐疑的神色,但都没有说半句话。
老头见状,又继续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端珵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杨掌柜将方子递与润青,语气中带着困惑:“徐医士,这……?”
润青接过方子,只扫了一眼便斩钉截铁地说:这位老人家确实来过医馆。当时他说他家中之人行动不便,我便依据他描述的症状开了药方。但眼前这张方子,绝非出自我手。”
端珵向润青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发生了何事?”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葛世医出诊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