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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的靴底刚碾过南山脉的边界线,脚下的触感便完成了天翻地覆的蜕变。前一刻还残留着西域黄沙的粗糙灼热,下一秒就陷入了湿软黏腻的腐殖土中,深褐色的泥浆顺着靴纹缓缓渗出,带着一股冰冷的潮气钻进袜底。他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抬眼望去时,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身后是西域戈壁绵延千里的赭黄色绝望,寸草不生的沙丘在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而身前,却是铺天盖地、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绿,那绿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从脚下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的山峦之巅,将天空都切割成零碎的翡翠色。

踏入南山脉的第一步,便仿佛从黄沙地狱,一步跨入了绿色的炼狱。

与西域那种将残酷赤裸裸展现在阳光下的荒凉截然不同,南山脉的残酷,始终隐藏在极致繁盛、几乎令人窒息的生命力之下。西域的风是刀子,刮过皮肤会留下干裂的血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砾的粗粝;可这里的风,却是裹着棉絮的毒针,看似柔和,却能悄无声息地将湿热的瘴气送进你的口鼻,顺着喉咙滑入肺腑,在五脏六腑间埋下黏腻的隐患。

空气湿热得能拧出水来,刚吸进一口,胸腔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块浸满水的海绵,沉闷得让人发慌。道路两旁的奇花异草肆意舒展着枝叶,红色的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紫色的花萼里盛着晶莹的露珠——那露珠落地时“滋”的一声,竟将枯叶腐蚀出一个小洞。它们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如同发酵的蜜糖,甜得发齁,却又偏偏混合着腐烂植物的酸臭和湿土的腥气,两种极端的味道在空气中剧烈碰撞、交融,最终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头晕目眩的气息。林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连忙运转体内的开源之力,在鼻腔内侧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这才稍稍缓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最粗的树干需要七八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皲裂如老龙的鳞片,深褐色的纹路里嵌着不知名的苔藓,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它们的枝叶层层叠叠,像一把把巨大的绿伞,将天空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阔叶的缝隙洒落,在铺满枯枝败叶的地面投下诡异变幻的光影。那些光影时而像跳动的鬼火,时而像扭曲的人脸,随着微风拂过树叶,不断改变着形态,让人越发心神不宁。

四周寂静得可怕,没有鸟鸣,没有兽吼,唯有不知名的虫豸在暗处发出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嗡鸣。那嗡鸣声细如发丝,却又穿透力极强,像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向人的耳膜,疼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捂住耳朵。林枫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嗡鸣声并非来自同一处,有的在左前方的灌木丛里,有的在头顶的树枝上,还有的似乎就在脚边的落叶层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他娘的……这地方,比沙漠里还憋得慌!”石猛粗哑的咒骂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他身材高大魁梧,像一尊铁塔般杵在原地,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常年在西域戈壁上厮杀留下的勋章。此刻,他正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疯狂地驱赶着围绕他盘旋的花斑毒蚊。那些毒蚊足有拳头大小,身体呈诡异的青黑色,翅膀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口器如钢针般锋利,闪烁着寒芒。

一只毒蚊找准机会,猛地朝着石猛的脖颈处俯冲而下,“叮”的一声轻响,它的口器狠狠撞在了石猛布满罡气的皮肤上。石猛的罡气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寻常的刀剑都难以伤其分毫,可这毒蚊的口器竟能在他的皮肤上撞出声响,虽然最终未能刺入,却也让石猛越发烦躁。他怒喝一声,手臂猛地发力,一道浑厚的罡气从掌心喷涌而出,如同无形的大锤,瞬间将周围的几十只毒蚊震成了肉泥。黑色的蚊血溅在他的衣袍上,留下点点污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荆依旧沉默,如同鬼魅般无声地行进在最前方。他身材瘦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头发随意地用一根麻绳束在脑后,几缕枯黄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血色,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林间不断扫视着周围看似平静的丛林。他手中那柄断刀用了许多年,刀身布满了细小的缺口,刀柄处被汗水浸泡得光滑油亮,刀刃却依旧锋利无比,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根手腕粗细的藤蔓突然从头顶的树枝上垂落,像一条毒蛇般朝着荆的脖颈缠去。那藤蔓呈深绿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尖刺,尖刺上分泌着粘稠的、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臭。荆似乎早有察觉,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手中的断刀随意一挥,一道凌厉的刀风便破空而出。“唰”的一声轻响,那根藤蔓被齐齐斩断,断口处瞬间涌出墨绿色的汁液,落在地面的落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将枯叶烧出一个个小洞。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斩断的不是致命的陷阱,只是一根普通的杂草。

林枫走在中间,开源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形成一股温和的气流,将吸入体内的湿热浊气过滤、排出。他的穿着相对整洁,青色的衣袍虽然沾了些尘土,却依旧难掩其挺拔的身姿。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眼前的重重迷雾。他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这里的生机太旺盛了,旺盛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林枫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藤蔓都在疯狂地掠夺着阳光、水分和空气,进行着最原始、最激烈的生长竞争。路边的一株小草,为了争夺上方的阳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它的根系从土壤中蛮横地钻出,缠绕住旁边另一株植物的根系,疯狂地汲取着养分,不一会儿,旁边那株植物就开始枯萎发黄。这种赤裸裸的掠夺,比西域的厮杀更加让人胆寒。

“小心脚下。”荆突然低声提醒,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打破了林枫的沉思。

林枫立刻低头,只见一丛看似无害的、开着艳丽粉红色小花的藤蔓正悄无声息地沿着他的靴子向上缠绕。那藤蔓的颜色与周围的绿草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藤蔓上的尖刺极其细小,几乎肉眼不可见,却分泌出粘稠的、淡黄色的液体,那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正是之前空气中那股甜腻气息的来源。林枫知道,这种液体必然带有强烈的麻痹效果,一旦接触到皮肤,用不了多久,全身就会陷入麻痹状态,任人宰割。

林枫不敢大意,脚底微一发力,一股柔韧的气劲从脚掌涌出,沿着靴子向上蔓延。“嘭”的一声轻响,那股气劲将缠绕在靴子上的藤蔓震碎,墨绿色的汁液溅落在地面上,瞬间将枯叶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多谢。”林枫朝着荆的方向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荆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路况。

三人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在林间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的落叶层越来越厚,深及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小的力气。落叶下面的泥土松软湿滑,偶尔还会踩到隐藏在其中的毒虫,发出“咔嚓”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石猛走在最后,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开山斧,时不时地挥舞一下,将试图靠近的藤蔓和毒虫斩断,发出沉闷的声响。

前行不过百丈,异变陡生!

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簌簌”的声响,一株巨大的、颜色妖艳的食人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张开布满利齿的花瓣,如同一张巨口般朝着走在最外侧的石猛噬来。那食人花足有一人多高,花瓣呈诡异的血红色,边缘处泛着黑色的光泽,花瓣内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像鲨鱼牙齿一样的利齿,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巨口张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类似动物血肉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这股气息正是食人花用来吸引猎物的诱饵。

“滚开!”石猛反应极快,怒吼一声,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不闪不避,双脚在地面上猛地一踏,身体瞬间暴涨几分,肌肉贲张,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右拳直接朝着食人花的巨口轰去。他常年在西域与妖兽搏斗,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硬碰硬的打法,凭借着强悍的体魄和深厚的罡气,寻常的妖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猛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食人花的花瓣上。食人花的花瓣看似柔软,实则异常坚韧,可在石猛这蕴含着巨力的一拳之下,还是瞬间爆裂开来。墨绿色的汁液夹杂着一些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飞溅而出,溅了石猛一身。石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甩了甩手上的粘液,那粘液粘腻无比,散发着刺鼻的腥气,很难清洗干净。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些碎裂的花瓣落在地上后,竟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每一片花瓣的断口处都伸出无数细小的根须,迅速扎进湿润的泥土中,贪婪地汲取着养分。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那些花瓣就开始生根发芽,似乎想要重新生长成一株新的食人花。

“这鬼东西!”石猛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这食人花如此诡异,就算被打碎了,竟然还能重新生长。他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开山斧,朝着那些正在生根的花瓣狠狠劈去,斧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将那些花瓣劈成了齑粉。“我看你还怎么长!”

还没等石猛喘息片刻,四周的空气中忽然飘荡起无数细微的、闪烁着淡蓝色磷光的孢子。这些孢子如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如梦似幻,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美丽。可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是致命。这些孢子刚一接触到人的皮肤,就立刻渗透进去,顺着毛孔钻进体内。吸入鼻中,竟让人产生轻微的幻觉,仿佛看到了自己最思念的亲人在向自己招手,听到了心底最渴望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石猛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起来,他看到了自己远在故乡的老母亲,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朝着他挥手微笑。“娘……”石猛喃喃自语,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幻觉中的方向走去,手中的开山斧也垂了下来,失去了警惕。

“屏息!孢子致幻!”林枫的低喝声如同惊雷般在石猛耳边响起。他早已察觉到这些孢子的异常,在孢子刚出现的时候,就立刻运转起家族传承的“不动心莲”心法。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处涌出,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最终汇聚在灵台之上,将那些试图干扰心神的孢子力量瞬间驱散,幻象立消。

荆的反应也极快,他没有运转内力,而是猛地抬起右手,用断刀的刀尖在自己的舌尖上轻轻一划。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锐利。

石猛被林枫的喝声惊醒,晃了晃脑袋,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他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娘的,差点着了这鬼东西的道!”石猛怒喝一声,连忙屏住呼吸,同时运转罡气,将体内残留的孢子力量强行逼出体外。淡蓝色的雾气从他的毛孔中渗出,在空中消散不见。

林枫看着空中依旧飘荡的孢子,眉头紧锁。这些孢子无孔不入,就算屏住呼吸,也难免会有少量通过皮肤渗透进体内。“这些孢子的致幻效果很强,我们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必须尽快离开。”林枫沉声道,“石猛,你用罡气在前面开路,荆,你负责警戒两侧,我来探查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好!”石猛和荆同时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石猛深吸一口气,将罡气运转到极致,全身的肌肉再次贲张,手中的开山斧挥舞得虎虎生风,朝着前方的密林劈去。茂密的树枝和藤蔓在开山斧的威力下,纷纷断裂开来,为三人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荆则手持断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两侧的丛林,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而,这片葬龙林海的诡异,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最诡异的,是这里的树木。它们看似静止不动,与寻常的树木没有任何区别,可当三人试图以它们为参照物辨认方向时,却惊恐地发现,周围的景物似乎在缓慢地移动、变换。

林枫特意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做了标记,那棵树的树干扭曲变形,像一个佝偻的老人,非常容易辨认。可当他们前行了大约数十步,再次回头望去时,却发现那棵歪脖子树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左后方,与之前的位置截然不同。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连忙让石猛和荆留意那棵树。可没过多久,当他们再次观察时,那棵歪脖子树又出现在了右前方的位置。

这不是幻术,因为三人都看到了同样的景象。林枫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树木的根部竟然没有完全扎在泥土中,而是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能够缓慢地移动。它们的根系在泥土中蠕动,带着树干一点点地改变位置,只是这种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正是这种缓慢的移动,让周围的景物不断变换,让人彻底失去方向感,只能在这片林海中漫无目的地打转。

“葬龙林海……果然名不虚传。”林枫轻声自语,眼神无比凝重。他之前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葬龙林海的记载,说这片林海诡异莫测,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迷失方向,最终成为林海中的养料。当时他还以为是古籍的夸张说法,如今亲身体验,才知道古籍中的记载远远不及实际的万分之一。

这里没有沙漠那种直白的力量碾压,却充满了无处不在的、阴柔而诡异的杀机。生机勃勃的表象之下,是比西域更加赤裸裸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每一种生物,为了生存下去,都进化出了最恶毒、最有效的杀戮和自保手段。树木为了争夺阳光,会缓慢地移动位置,将旁边的树木挤死;藤蔓为了获取养分,会主动缠绕路过的生物,用尖刺注入麻痹毒液;就连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孢子,都能通过致幻来迷惑猎物,让其自投罗网。

掠夺阳光,掠夺养分,掠夺一切可能的机会。在这里,生命的意义似乎只剩下了掠夺和生存,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林枫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古老的道家箴言,那是他小时候在家族的古籍中看到的:“生生之厚,动皆之死地。”

(百姓们)过分地追求生活的丰盛(厚养),一举一动都把自己引向死路。

此地的生灵,何尝不是如此?它们疯狂地生长,疯狂地掠夺,将生命的繁盛演绎到了极致。树木长得越来越高大,藤蔓长得越来越粗壮,花朵开得越来越艳丽,可这极致的“生”,却也带来了更残酷的“死”。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它们互相残杀,互相吞噬,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消亡。那食人花为了生存,演化出了布满利齿的花瓣和腐臭的气息;那致幻孢子为了繁衍,掌握了迷惑心神的能力;那移形换位的树木,为了争夺阳光,不惜改变自己的生长位置。它们无不是将“生”的欲望推向极端后,衍生出的、与死亡共舞的诡异形态。

这南山脉的葬龙林海,就像是一个被加速了千万倍的、关于生命本质的残酷演示场。在这里,“生”与“死”的界限是如此模糊,极致的生机,反而孕育着最深刻的死意。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两者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构成了这片林海独特的生态循环。

林枫隐隐感觉到,这片诡异的林海,或许正蕴含着关于“青木长生”这个主题最原始、也最残酷的真相。木灵族世代在此地繁衍生存,他们以木为灵,与这片林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所追求的“长生”之道,又会是怎样的面貌?

是顺应这残酷的丛林法则,像林海中的树木和藤蔓一样,走向更极致的掠夺,以牺牲他人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自身的长生不老?还是……他们能够在这片充满杀戮和掠夺的林海中,找到一条超脱其上的共生之路,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从而达到真正的长生?

林枫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不知道木灵族是否还存在于这片林海之中,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危机。但他知道,这片“葬龙林海”,本身就是他们此行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最深刻的一次试炼。如果连这片林海都无法穿越,那么后续的行程也就无从谈起。

“继续前进。”林枫压下心头的波澜,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看向石猛和荆,沉声道:“跟紧荆,他对这里的环境比我们更熟悉。留意所有活物,包括……脚下的泥土和身边的空气。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致命的陷阱。”

石猛和荆郑重地点了点头。石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战意:“放心吧,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能闯一闯!”荆则依旧沉默,只是握刀的手更加用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人再次提高警惕,如同三滴汇入绿色海洋的水滴,小心翼翼地向着林海更深处行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前方的道路更加崎岖,危机四伏,可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前进,才有机会揭开这片林海的秘密,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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