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听完,心疼极了。
想不到她的命运竟这般坎坷。
从出生起便被当做男儿教养,怪不得她的言行举止与男子无异,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酒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宇文靖眼神恳切地望着她,郑重承诺道。
桑酒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师父也一直在为我寻找逆天改命的法子,连他老人家都束手无策,怕是希望渺茫……”
即便她没有在及笄之前夭折,但近年来每况愈下的身体,也预示着她逃不脱这命数。
宇文靖心沉了沉,坚定道:“不,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咳咳……”桑酒咳喘了几声,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宇文靖忙上前扶住她,担忧道:“你快歇着吧,昨晚那般劳乏,今天应该卧床休息才是……”
桑酒确实有些精神不济,再加上腰酸背痛,身上乏力得很。
宇文靖把她按在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不期然看到床单上那抹血迹,俊脸又是一热。
“其实……其实昨晚朕也是第一次……”
他扭扭捏捏说着,还暗暗观察她的反应。
桑酒当然知道他是第一次,毕竟昨晚情急之下,他笨拙得连地方都没找对。
“所以呢?”她仍是和以前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都能淡然应对。
宇文靖理直气壮道:“所以国师要对朕负责,朕的第一次给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两人都有肌肤之亲了,他也没有了顾忌,直白地表明了心意。
“朕从很早之前,就喜欢国师了,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一直不敢明示……”
毕竟男男之恋,于世俗所不容,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宇文靖欺身上前,与她距离不过几寸,直勾勾盯着她澄净淡然的眸子,语气幽怨:“你骗得朕好苦……”
这么多年内心的煎熬,多少个夜晚的辗转难眠,都化作了这一声叹息。
桑酒神色温柔了几分,抬手轻抚着他俊朗的面庞,轻声道:“其实臣亦心悦皇上……”
宇文靖墨眸不可置信地瞪大,显而易见的巨大惊喜从眼底蔓延出来,嘴角也控制不住翘起:“真的?”
“嗯。”桑酒笑着捏了捏他俊脸。
宇文靖高兴地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把人禁锢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她额头:“朕好欢喜。”
本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单相思,没想到她也喜欢他。
不过……他轻哼了声:“你藏得也太深了,朕竟一点儿也没发觉。”
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对谁都是平和淡然的态度,他都没发现她对他有什么特别。
要是早发现她也喜欢自己,他就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桑酒缓声说着,眸色又暗了暗,“只是臣不能以女儿身示人,恐怕无法光明正大跟皇上在一起。”
宇文靖知道她的苦衷,当即体贴道:“无妨,等破除了你的命数,咱们再公开。”
没有人比他更期待能堂堂正正与她在一起,但事关她的身体,他一点儿也不敢冒险。
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是谁给你下的合欢蛊?”
桑酒闻言沉默了一瞬,才道:“寂淮。”
“果然是他!”宇文靖暗暗咬牙,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浮现出冷意,“他是不是发现你身份了?”
“嗯。”
桑酒把寂淮昨晚闯入国师府,还给自己下蛊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寂淮大言不惭让她跟他回苗疆,做他媳妇儿的话。
否则这男人肯定会暴怒。
宇文靖听完,已经是怒火滔天:“他好大的胆子,朕绝饶不了他!”
桑酒冷静劝道:“皇上还请三思,若把他逼急了,于我们反而不利。”
寂淮夜闯国师府,给她下了合欢蛊,这件事肯定不能放到明面上说。
不然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且这人行事恣意,不受约束,现在又攥着她一个把柄,只能徐徐图之。
宇文靖暗自咬牙,“既然不能明着对付他,那就来阴的,朕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
晴云早就让人备好了午膳,听见房里隐约有说话的动静,便隔着房门问道:“主子,午膳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主子身子弱,一日三餐都得按时吃,才能将养身体。
宇文靖闻言松开了桑酒,对着门外吩咐道:“备水来吧。”
怪他一时忘了情,都忘了她还饿着肚子。
晴云很快端了一盆温水来,然还没进内室,就被宇文靖拦下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了水盆:“给朕就行,你下去吧。”
晴云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皇上这些年为主子做了不少事,连汤药都自己亲自熬,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宇文靖坚持不让桑酒起身,端着水盆来到床边,认真细致地伺候她洗漱。
桑酒用帕子擦干手,轻咳了声:“把床单被褥也换一下吧。”
昨晚两人疯狂一夜,现在还残留着暧昧气息。
宇文靖放下水盆,转身就去柜子里翻找,抱出一套新的床单被褥。
“还有……”桑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需要一碗避子汤。”
宇文靖铺床单的动作一顿,心微微一沉。
不过想来,她现在身子这般虚弱,也不适合怀孕。
“嗯,朕悄悄让太医配一副对身体伤害小点儿的避子汤……”
两人都洗漱完毕,晴云也把午膳备好了。
宇文靖搬了一张小几子放在床边,让她靠坐在床头,亲自捧了饭碗,一口一口喂她吃了。
不知是昨晚太累,还是没吃早膳,桑酒比以往多吃了小半碗饭。
等她吃饱喝足,他才就着剩下的菜,填饱了肚子。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晴云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主子,太医院那边送来一碗安神汤。”
这安神汤便是避子汤,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说的。
宇文靖端了药碗过来,眼睁睁看着她喝下,心情一阵复杂。
他做梦都想跟她有一个孩子,可她现在身子不允许。
桑酒放下药碗,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才道:“皇上先回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他在国师府待了这么久,今早连早朝都没去上,恐怕久了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