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补贴基金让拼购网络的普惠之光照亮了大燕的偏远角落,而在中原与北方的商业腹地,曾经叱咤风云的晋商,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作为明清以来垄断北方盐、茶、票号生意的商业巨头,晋商凭借遍布全国的商号网络与雄厚资本,曾牢牢掌控着商品定价权。但自集货拼购体系崛起,蒸汽工厂批量生产、漕运升级降本、海外贸易反哺,层层冲击下,晋商的垄断优势土崩瓦解,元气大伤。
太原府的晋商总号内,新任商会会长乔致庸(虚构同名)望着桌上的账本,眉头拧成了疙瘩。账本显示,过去一年,晋商的盐茶贸易额暴跌七成,票号存款流失过半,十余家分号因亏损倒闭,连祖传的几处大商号也面临断货危机。“拼购网络的商品价格比我们低三成,质量还更有保障,百姓们都去拼购了,我们的商号门可罗雀。” 大掌柜面色愁苦地汇报,“更要命的是,江南的丝绸、北境的罐头、南洋的香料,都被拼购网络垄断了货源,我们想进货都难,就算进到货,也因运输成本高,根本卖不过集货点。”
乔致庸叹了口气,他接手商会时,晋商已深陷困境。此前,晋商曾联合其他旧商帮抵制新政,试图通过囤积物资、抬高物价、散布谣言等方式破坏拼购网络,却被林玥一一化解:囤积的盐茶被集货点的平价商品冲击,无人问津;抬高物价引发百姓不满,反而让拼购网络的口碑更好;散布的谣言被百姓联名请愿书戳穿,落得声名狼藉。几次交锋下来,晋商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因错失市场机会,亏损愈发严重。
“祖宗传下来的家业,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乔致庸召集商会核心成员商议,“如今拼购网络势不可挡,抵制只会自取灭亡。唯一的出路,就是向靖王妃低头,请求加入拼购网络的供货体系,借助新政的东风,保住晋商的根基。”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争议。“乔会长,晋商纵横商界三百年,从未向谁低过头!向一个女子妥协,岂不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顽固的老掌柜拍案而起,语气激动。
“脸面重要还是生存重要?” 乔致庸反问,“若再固执己见,不出半年,所有商号都会倒闭,我们这些人只能沿街乞讨!靖王妃推行新政,并非要赶尽杀绝,而是要打破垄断,让商业回归公平。我们加入拼购网络,既能获得稳定的货源与销售渠道,又能保住部分利润,何乐而不为?”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烈争论,晋商商会最终达成共识:由乔致庸亲自前往靖安城,代表晋商向林玥递交请愿书,请求加入拼购网络的供货体系。
深秋时节,乔致庸带着两名亲信,踏上了前往靖安城的路途。一路南下,他亲眼目睹了拼购网络的盛况:沿途的集货点人声鼎沸,百姓们排着队拼购商品;改良后的漕船在河道上穿梭,满载着各类物资;蒸汽工厂的烟囱冒着白雾,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这一切都让他深刻意识到,旧的商业秩序已彻底崩塌,新政带来的变革势不可挡。
抵达靖安城后,乔致庸没有贸然登门,而是先走访了北境的集货点与蒸汽工厂。在食品加工厂,他看到自动化生产线高效运转,罐头制作标准规范;在集货点,他看到商品明码标价,账目公开透明,百姓管理委员会的成员正在监督交易。“这样的体系,确实比我们的商号更公平、更高效。” 乔致庸心中感慨,对加入拼购网络的决心愈发坚定。
三日后,乔致庸带着请愿书,来到靖王府求见林玥。议事厅内,林玥身着素色布袍,神色平静地接待了他。乔致庸躬身行礼,双手递上请愿书:“靖王妃,晚辈乔致庸,代表晋商商会,恳请加入拼购网络的供货体系。晋商愿遵守新政规则,为拼购网络提供优质货源,只求能在新政体系中,为晋商保留一席之地。”
林玥接过请愿书,仔细翻阅。请愿书中,晋商承诺将旗下的盐场、茶厂、票号资源纳入拼购体系,提供的商品价格不高于市场均价,保证质量达标。林玥放下请愿书,目光直视乔致庸:“乔会长,晋商此前曾多次抵制新政,囤积居奇、抬高物价,让百姓深受其害。如今走投无路才想到加入,你让我如何相信,晋商是真心实意想配合新政,而不是另有所图?”
乔致庸面色一红,羞愧地低下头:“王妃所言极是,此前晋商的所作所为,确实有违商道,也伤害了百姓。晚辈在此向王妃保证,今后晋商一定痛改前非,严格遵守新政规则,若有违背,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他顿了顿,接着说,“晋商经营盐茶贸易三百年,在各地都有成熟的货源渠道与仓储设施,若能加入拼购网络,可进一步完善供应链,让拼购商品的种类更丰富、供应更稳定。比如晋北的盐场,年产盐百万斤,若纳入拼购体系,可大幅缓解北方的盐荒;晋南的茶厂,盛产优质晋茶,可补充拼购网络的茶叶品类。”
林玥沉吟片刻,她深知晋商的商业资源确实能为拼购网络带来助力。晋商在盐、茶、票号领域的积累,以及遍布全国的商号网络,若能为新政所用,可省去重新开拓渠道的时间与成本,让拼购网络的供应链更加完善。但同时,她也明白,晋商的垄断思维根深蒂固,必须制定严格的规则,才能确保他们不会破坏新政的公平性。
“我可以同意晋商加入拼购网络,但有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林玥语气坚定地说道。
第一个条件,质量管控。晋商提供的所有商品,必须符合拼购网络的质量标准,盐品纯度不得低于九成五,茶叶不得掺假、以次充好,其他商品需通过百姓监督队的检验。每一批货物都要贴上防伪标识,标注生产批次与质检结果,若发现质量问题,不仅要全额赔偿损失,还要暂停供货资格三个月,屡教不改者,永久剔除出供货体系。
第二个条件,价格透明。晋商提供的商品价格,必须低于此前的垄断价格,且不得高于拼购网络的定价上限。商品成本需公开报备,由商股司与百姓管理委员会共同核算,确保定价合理,无超额利润。晋商不得私下涨价、囤积居奇,若违反,将处以货物价值三倍的罚款。
第三个条件,资源共享。晋商需将旗下的仓储设施、运输线路纳入拼购网络的物流体系,与其他供货商共享,不得单独垄断货源或运输通道。晋商的票号需为拼购网络提供金融支持,降低商户的贷款门槛与利息,助力中小商户发展。
乔致庸认真聆听着三个条件,心中暗自衡量。这三个条件看似严苛,实则是在规范商业行为,确保公平竞争。与晋商此前的垄断经营相比,虽然利润空间有所压缩,但能获得稳定的销售渠道与庞大的市场,总体而言利大于弊。“王妃提出的条件,晋商全部接受!” 乔致庸毫不犹豫地答应,“晚辈这就回去,整顿晋商内部,确保所有商号都严格遵守这些规则。”
“很好。” 林玥点点头,“我会派半夏与你一同返回太原,协助晋商对接拼购网络的各项事务,监督规则执行。同时,商股司会与晋商签订正式合约,明确双方的权利与义务,避免日后产生纠纷。”
乔致庸心中大喜,再次躬身行礼:“多谢王妃成全!晋商一定不负王妃所托,为新政的推进略尽绵薄之力。”
消息传回太原,晋商商会立刻行动起来,整顿旗下商号,淘汰不合格的生产设施,培训工人按照拼购网络的标准生产;公开商品成本,调整价格体系,晋盐的价格较之前下降了三成,晋茶的价格下降了两成五;开放旗下的五十余处仓储设施与三十余条运输线路,与拼购网络共享。
半夏抵达太原后,组织百姓监督队对晋商的盐场、茶厂进行全面检验,淘汰了三家存在掺假行为的茶厂,整改了两家纯度不达标的盐场。在半夏的指导下,晋商建立了标准化的生产流程与质检体系,确保每一批货物都符合要求。
晋商加入拼购网络的消息传开,市场反应热烈。北方的百姓们欣喜地发现,拼购网络的盐、茶品类更加丰富,价格也进一步下降;中小商户通过晋商的票号获得了低息贷款,扩大了经营规模;拼购网络借助晋商的仓储与运输资源,将商品更快地运往北方各地,进一步巩固了市场覆盖。
太原府的集货点内,百姓们围着晋商提供的晋茶与盐品,争相选购。“以前晋商的盐卖得死贵,现在拼购价才八文钱一斤,和京城一个价!”“这晋茶真香,比以前买的好多了,价格还便宜!” 百姓们的称赞声,让乔致庸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明白,只有坚守商道、惠及百姓,商业才能长久发展。
林玥站在靖安城的城楼上,望着北方的方向,心中满是感慨。晋商的妥协,不仅意味着拼购网络的供应链得到了进一步完善,更标志着旧的商业秩序被彻底打破,新的商业文明在大燕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公平竞争、普惠百姓,这才是商业应有的样子。” 林玥轻声说道。
萧天奕走到她身边,握紧她的手:“你用包容的心态接纳了晋商,既化解了矛盾,又壮大了新政的力量,真是高明。”
“新政不是要消灭旧势力,而是要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林玥微微一笑,“晋商的加入,让拼购网络的根基更加稳固。接下来,我们可以借助晋商的票号资源,建立全国性的金融网络,为工业化与商业化提供更有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