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龙涎香尚未散尽,天牢的阴冷气息已浸透骨髓。王监丞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发髻散乱,官袍沾满尘土,唯有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不甘的疯狂。当萧天奕带着谋反密信、私藏军械清单和匪首供词出现在牢中时,他最后的挣扎也化为绝望的嘶吼。
“林玥!萧天奕!你们构陷忠良!我不服!”他拼命扭动身躯,铁链摩擦着皮肉发出刺耳声响,“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无权如此待我!”
萧天奕冷笑一声,将密信扔在他面前:“勾结北蛮,意图谋反,囤积居奇,残害百姓,桩桩件件皆有人证物证,你还敢狡辩?”他蹲下身,眼神冷冽如冰,“落马坡伏击粮车,京郊庄园私藏甲胄,这些都是你的手笔,如今人赃并获,陛下已下旨,三日后午时问斩,你的党羽也已尽数落网,你就安心赴死吧。”
王监丞看着密信上自己的亲笔字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软在刑架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天牢的铁门“哐当”关上,将他的哀嚎与绝望隔绝在黑暗之中。
同一时刻,京城内外,数十支由士兵和户部官员组成的查抄队伍,正同步行动。王监丞名下的十八处粮仓、十二家绸缎庄、五家盐铺以及三座宅院,尽数被贴上封条。查抄队伍的马蹄声踏遍朱雀大街、城南码头和京郊村落,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围观,看着曾经垄断粮源、囤积居奇的奸贼产业被查封,无不拍手称快。
“好!查封得好!”卖豆腐的张老汉挤在人群中,看着士兵们从王监丞的粮仓里搬出一袋袋新米,激动地喊道,“这些粮食本就该是百姓的,被这奸贼囤了这么久,终于重见天日了!”
京郊最大的一处私仓内,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点粮食。粮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米与新米混合的气息,一排排粮囤堆得比屋顶还高,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囤积许久。户部主事拿着账本,逐一核对:“东仓,新米三万石;西仓,糙米两万五千石;南仓,稞麦一万八千石……总计八万三千石,与名册记录一致!”
消息很快传回靖王府,林玥正与萧天奕核对商股交易所的兑粮账目,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八万三千石粮食,足够支撑京城三个月的平价粮供应了。”她指尖划过账本上的数字,沉吟道,“这些粮食若是直接发放给百姓,虽能解一时之困,却难长久。不如……”
“不如注入军粮监,作为商股的储备资产?”萧天奕接过她的话头,眼底满是赞许,“我正有此意。商股刚起步,虽已募集二十万两,但储备资产越雄厚,百姓的信任度就越高,后续推广也会更顺利。”
林玥点点头,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上面标注的军粮监粮仓位置:“没错。将这些查封的粮食全部注入军粮监,我们可以在商股交易所发布公告,明确告知所有股东,商股的储备资产包括现银二十万两和粮食十八万三千石(含原有储备十万石),让大家看到实实在在的保障。这样一来,商股的信用度会大幅提升,甚至可能带动更多人认购。”
次日清晨,林玥带着这份提议入宫面圣。金銮殿上,她将利弊一一陈述:“陛下,王监丞的粮食若是直接发放,不过是一次性救济,难以从根本上稳定粮价。但若注入军粮监,作为商股储备,一来能增强商股信用,让百姓更放心地参与新政;二来可充实军粮监的粮源,确保平价粮供应不断;三来能让商股的资产结构更合理,为后续推广到其他行业打下基础。”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沉思片刻后,目光扫过满朝文武:“众卿以为如何?”
户部尚书李嵩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低着头不敢作声。其他官员纷纷附和:“王妃所言极是!商股新政已初见成效,充实其资产,乃是利国利民之举!”“王监丞的粮食本就取自百姓,如今回归军粮监,用于平抑粮价,正是物归原主!”
皇帝见状,龙颜大悦,拍案道:“准奏!传朕旨意,将王监丞名下所有查封的粮食、店铺资产,尽数注入军粮监,归商股交易所统一管理调度,所有收支必须公开透明,定期向朕汇报!”
“谢陛下!”林玥叩首谢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旨意很快传遍京城,商股交易所门前第一时间贴出公告,用大红纸书写着“军粮监商股储备资产明细”:现银二十万三千七百五十两,粮食十八万三千石,另有查封店铺十二家、盐铺五家(暂由军粮监托管经营)。公告前围满了百姓和股东,有人高声念着明细,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惊叹声。
“我的天!十八万三千石粮食!这得够多少人吃啊!”一个穿长衫的商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之前还担心商股后续资金不足,现在看来,有这么多储备,根本不用担心亏了!”
“不仅有粮,还有银子和店铺!”张老汉举着自己的碎股凭证,笑得合不拢嘴,“俺这两股碎股,现在可值钱了!以后分红肯定少不了!”
公告贴出不到一个时辰,商股交易所就再次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与之前的认购热潮不同,这次前来的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不少实力雄厚的商户和粮商,他们得知商股储备资产大增,纷纷要求追加认购。
“我要追加一千股整股!白银五千两!”京城商户联盟的周老爷子亲自带着银票赶来,语气坚定,“之前只认购了五千股,现在看来,商股的前景比我想象的还好,我要多支持新政!”
“我追加五百股!”“给我来八百股!”柜台前,银票和银子源源不断地送来,半夏和学徒们忙得脚不沾地,算盘声此起彼伏,比之前的认购热潮还要热闹。
更令人惊喜的是,商股的“市价”开始悄然上涨。之前每股整股的认购价是五两白银,由于储备资产大增,不少股东开始私下转让凭证,价格已经涨到了六两五钱,还供不应求。交易所门前甚至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转让市场,想要购买凭证的人排起了长队,嘴里喊着“高价收军粮监商股凭证!六两八钱一股!”
“王妃,您看!”半夏拿着最新的统计单,快步跑到后院,脸上满是激动,“截至午时,我们又募集到白银八万两,加上之前的二十万两,总共有二十八万两了!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估计下午还能再募集几万两!”
林玥接过统计单,看着上面不断增长的数字,眼底满是笑意。萧天奕从外面巡视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尘土气息,看到她欣喜的模样,忍不住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我就知道,你的提议一定能成。现在商股信用大增,后续推广到漕运、织布等行业,就更有底气了。”
“是啊。”林玥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之前还担心粮价稳定后,商股的吸引力会下降,现在有了这些储备资产,百姓和商户们都更有信心了。”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他,“对了,查抄的那些店铺和盐铺,我打算派人打理起来,店铺继续经营绸缎、杂货,盐铺则按平价出售食盐,所得利润也计入商股分红,这样股东们的收益会更高。”
萧天奕点点头,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已经让暗卫去调查那些店铺的原有掌柜和伙计,只要没有参与王监丞的谋反案,就让他们继续留任,这样能尽快恢复经营。”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光,补充道,“你放心,我会派士兵保护店铺的安全,不让王监丞的余党趁机破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交易所后院的石桌上,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林玥拿起一份店铺清单,开始规划经营方案:“绸缎庄可以引入北境的新式织布技术,提高布料质量;盐铺按市价五成出售,既能让百姓受益,又能打击盐商的垄断……”
萧天奕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建议,两人默契十足。窗外,认购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百姓们的欢声笑语、算盘的噼啪声、士兵的巡逻声,交织成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
傍晚时分,查抄工作全部结束,最后一批粮食被运入军粮监的粮仓,贴上封条。户部官员将最终的查抄清单送到交易所,上面详细记录着所有资产:粮食八万三千石,绸缎庄十二家(估值十万两),盐铺五家(估值八万两),宅院三座(暂未估值,留作军粮监办公之用),另有现银三万两(查抄所得)。
林玥看着清单,心中感慨万千。王监丞妄图通过囤积居奇、勾结外敌谋取私利,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资产充公的下场,而他的资产,最终成了惠及百姓、稳定朝局的重要力量。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王妃,元帅,”暗卫匆匆进来禀报,“江南盐商那边有动静了。他们得知王监丞倒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召集了旗下所有粮商和船商,似乎在密谋什么。”
林玥和萧天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粮价危机虽解,但江南盐商控制的漕运系统,仍是悬在京城头上的一把利剑。他们显然不会坐视新政继续推行,一场新的较量,已在悄然酝酿。
“知道了。”林玥收起清单,眼神变得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破坏新政,我们就粉碎他们的阴谋。”她转头对萧天奕道,“看来,漕运商股的计划,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萧天奕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坚定的力量:“无论他们耍什么花招,我都会护你周全,护新政周全。”
夜色渐浓,商股交易所的灯火依旧亮着,账本上的数字还在不断更新,二十八万两现银、十八万三千石粮食,以及十几家店铺的资产,共同构筑起商股坚实的信用基础。股东们安心离去,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希望,而林玥和萧天奕,正站在新的起点上,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三日后,午时三刻,王监丞在菜市场问斩。百姓们纷纷涌去围观,看着这个作恶多端的奸贼伏法,无不拍手称快。而商股交易所内,新一轮的认购热潮仍在继续,商股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七两白银一股,却依旧供不应求。
王监丞的倒台,不仅铲除了朝廷的一大毒瘤,更让商股新政深入人心。注入的巨额资产,让商股的根基更加稳固,也为后续打破漕运垄断、推广多行业商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