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地牢深处,烛火已燃到了灯芯末梢,昏黄的光在石壁上晃出摇曳的影子,像被风吹得不停颤抖的鬼爪。水珠顺着石缝往下滴,“嘀嗒”声在死寂里反复回响,混着特使粗重的喘息,把这深夜的阴森衬得愈发浓重。林玥坐在木凳上,指尖摩挲着瓷瓶边缘——里面是稀释后的“吐真剂”,比昨夜的浓度低些,既能维持药力,又能让特使保持清醒,吐露出更完整的线索。
她穿着那件素色劲装,束带勒出的腰线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裙摆随她调整坐姿的动作轻晃,恰好勾勒出臀线的柔和弧度。守在一旁的半夏捧着托盘,里面放着银针和清水,见特使的手指动了动,立刻轻声提醒:“王妃,他醒了。”
林玥抬眼望去,被绑在木椅上的北蛮特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还带着药力未散的涣散,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嗬嗬”声,显然还没从昨夜的晕厥里完全缓过来。林玥起身走过去,弯腰时劲装后腰的布料微微绷紧,露出脊背流畅的起伏,她伸手探了探特使的脉搏,指尖的微凉让对方瑟缩了一下:“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口水?”
特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扫过劲装袖口露出的小臂肌肤,又很快移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他显然已被“吐真剂”的威力震慑,没了昨夜的嚣张。
林玥直起身,抬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银链轻响,映得劲装肩线愈发清晰:“玉真人为什么要给北蛮神机弩?你们首领答应他什么条件?”她从托盘里拿起瓷杯,倒了些清水递过去——抬手时,胸前布料因动作轻拢,隐约透出饱满的轮廓,却丝毫不见轻佻,只透着医者的冷静。
特使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着,眼神渐渐失焦——药力又开始发作了。他张了张嘴,声音不受控制地溢出:“玉真人……想当摄政国师……”
“摄政国师?”林玥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纸笔,指尖握着笔杆,劲装袖口的开衩随手腕动作露出细碎的光,“他要怎么当摄政国师?北蛮能帮他什么?”
“玉真人……偷了军械监的神机弩图纸……”特使的头垂在胸前,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造了五十架……给我们首领……条件是……北蛮帮他杀回京城……推翻陛下……扶他当摄政国师……”
林玥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她没想到玉真人的野心竟这么大,不仅勾结北蛮,还想颠覆朝廷。“他怎么偷到图纸的?军械监里有他的人?”她追问,笔尖在纸上快速记录,手腕转动间,劲装的束带随动作轻轻晃动。
“是……军械监的王监丞……被他用牵机蛊控制了……”特使的身体开始颤抖,银甲碰撞木椅发出“哐当”轻响,“王监丞……偷了图纸……交给玉真人……还帮他找了工匠……在关外的黑石山……造神机弩……”
“黑石山?”林玥心头一紧,这正是之前玄尘招供的玉真人据点,原来那里不仅藏着毒药,还藏着神机弩的作坊。她刚要再问,就见特使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要再次晕厥。
“快拿银针!”林玥立刻喊道。半夏连忙递过银针,林玥捏起一根,快速刺入特使的“人中”穴。特使浑身一颤,眼神清明了些,却仍带着无法抵抗的恍惚:“别……别问了……我都说……”
林玥放缓语气,又倒了杯清水递过去:“你们首领答应帮他,除了神机弩,还有什么好处?”
“玉真人……答应我们……拿下京城后……把北境三城……割给北蛮……”特使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绝望的哭腔,“还帮我们……打通中原的商道……让我们的牛羊……能卖到中原……”
这话像惊雷般炸在林玥耳边——玉真人为了一己之私,竟要割让北境城池,牺牲百姓的安危!她攥紧笔杆,指节泛白,劲装的袖口因用力而绷紧,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动手?玉真人在京城还有没有内应?”
“三日后……夜里……我们先偷袭靖安城城门……用轰天雷炸开……”特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混着血污格外狼狈,“玉真人……在京城的太医院……还有人……会在我们攻城时……放毒烟……扰乱京城的守军……”
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脚步声。林玥抬头望去,只见萧天奕提着灯笼走进来,玄色锦袍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粮仓巡查过来。他看到林玥,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审得怎么样?他招了吗?”
“都招了。”林玥起身递过供词,劲装的裙摆随动作轻扫过地面,勾勒出腿部的柔和曲线,“玉真人偷了神机弩图纸,造了五十架给北蛮,换他们支持自己当摄政国师,还答应割让北境三城。三日后夜里,北蛮会偷袭城门,京城太医院还有他的内应。”
萧天奕接过供词,快速翻看。灯笼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怒火越来越盛,握着供词的手渐渐收紧,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好一个玉真人!竟敢勾结外敌,背叛朝廷,割让城池!”他抬头看向特使,眼神冷得像冰,“你们首领在哪?黑石山的神机弩作坊还有多少工匠?”
特使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药力作用下,根本无法隐瞒:“首领……在狼山营……黑石山的作坊……还有二十个工匠……都被我们看押着……”
萧天奕对守牢的士兵吩咐:“看好他!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跟任何人接触!”士兵立刻躬身应下。萧天奕又转向林玥,见她眼底满是疲惫,伸手拂去她发间沾着的石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脸颊,带着温热的触感:“辛苦你了,熬了这么久,先去休息会儿。”
“我没事。”林玥摇头,又拿起供词看了一遍,“玉真人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三日后的偷袭只是开始,京城还有他的内应,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应对。”她想起供词里提到的太医院内应,心里暗暗着急——太医院掌管京城的医疗,若是放毒烟,后果不堪设想。
萧天奕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瓷瓶的凉意,却让他觉得格外安稳:“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京城送信,让陛下严查太医院的人。另外,靖安城的城门也会加强防备,轰天雷和神机弩的应对之策,我也会跟将领们商量。”他顿了顿,看着林玥劲装勾勒出的身影,又补充道,“你别太累,后续的部署有我,你得保重身体,不然审不出更多线索了。”
林玥笑了笑,点头应下。她知道萧天奕说得对,现在不是硬撑的时候,只有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半夏走上前,扶着林玥的胳膊:“王妃,我送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将军在,没事的。”
林玥跟着半夏往地牢外走,路过萧天奕身边时,她停下脚步,轻声说:“黑石山的作坊得尽快拿下,不然玉真人可能会让工匠再造神机弩。”
“我知道。”萧天奕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暖意,“等处理完城门的防备,我就派人去黑石山。你先回去睡会儿,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给你送些吃的。”
林玥应了声,转身继续往外走。灯笼的光映着她的背影,素色劲装在夜色里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曲线,像一株在寒风里坚韧生长的雪莲。萧天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才转头看向特使,眼神又恢复了冰冷:“再好好想想,玉真人还有没有其他阴谋?若是有半句隐瞒,我让你尝尝牵机蛊发作的滋味!”
特使吓得连连点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我想……我想起来了……玉真人还在关外藏了一批毒药……说是要在攻城时……撒在靖安城的水源里……”
萧天奕瞳孔骤缩——水源若是被污染,靖安城的百姓就会陷入危机!他立刻对追云吩咐:“快派人去查关外的水源,尤其是离城近的几处泉眼,一定要守住!”追云躬身领命,快步跑出地牢。
地牢里的烛火还在燃烧,特使的哭声和水珠滴落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萧天奕看着供词上的字迹,又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心里清楚:这场与玉真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三日后的城门偷袭、京城的内应、关外的毒药……每一个危机都不能轻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守住靖安城,守住北境的百姓,更要阻止玉真人的叛国阴谋,不让他得逞。
夜色渐深,靖安城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城主府的灯火还亮着,萧天奕坐在桌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与将领们商量应对之策,桌上的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却没人敢有半分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