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下,战事陷入了残酷的僵持。联军营垒如林,将孤城围得水泄不通。日夜不休的攻城战让城墙内外铺满了尸骸,守军箭矢滚木消耗巨大,士卒疲惫不堪。曹操、公孙瓒、刘备等人亲临城头督战,郭嘉、戏志才虽智计百出,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凭借城防苦苦支撑,形势岌岌可危。
城外,刘辩率领的主力如同幽灵般游弋。连续的游击战虽屡有斩获,累计歼敌过万,极大地挫伤了联军锐气,但面对依旧庞大的敌军和范阳城日益严峻的局势,刘辩深知,零敲碎打的骚扰已不足以扭转战局。
“殿下,范阳城内箭矢已不足三日之用,滚木礌石亦将告罄。曹将军信中言,若再无转机,恐难再支撑十日。”陈群手持最新来自城内的密信,语气沉重。
庞季补充道:“我军连日游击,虽战果不俗,然敌军主力未损根本,依旧有十余万之众,长期对峙,于我军不利。”
刘辩立于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凝视着脑海中那半径二十公里的系统地图。地图上,代表联军的一个个红点大部分聚集在范阳四周,攻势如潮。然而,他的注意力却被地图边缘,位于联军大营西北方向约十五里处,一个位于河湾背后的巨大营地所吸引。那里旌旗林立,营盘规模不小,但守卫的红点分布相对稀疏,且移动迟缓,远不如前线大营那般戒备森严。更重要的是,营地旁标注着几个醒目的符号——粮仓、草料场!
“找到了!”刘辩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诸君,破敌之机,就在此处!”
他指向地图上那个河湾营地:“此处乃联军囤积粮草之重地!守军约有三万,多为张纯步兵,警惕性远不如鲜卑骑兵。连日攻城,其注意力皆在范阳,后方必然松懈!”
郭嘉虽不在身边,但刘辩早已将那份洞悉战场的敏锐融入己身。他环视帐下众将,声音斩钉截铁:“不能再等了!今夜,便是决战之始!目标,焚毁敌军粮草,尽可能歼灭其守军,断其根本!”
“赵云!张绣!”
“末将在!”赵云、张绣踏步而出。
“命你二人,率本部白马义从、破羌锐骑,共一万三千轻骑,为先锋突击部队!子时出发,绕行至敌军粮营侧翼,听我号令,以火矢为先导,突入敌营,四处纵火,制造混乱,专司焚烧粮草,搅乱其部署!”
“高顺!”
“末将在!”高顺沉声应道。
“命你率陷阵营两千,为攻坚锐卒!紧随骑兵之后,一旦营门破开或防线出现缺口,即刻投入,直插敌营核心,斩杀其守将,摧毁其指挥,务必使敌营彻底陷入瘫痪!”
“太史慈!”
“末将在!”
“命你率雷霆铁卫六千,负责外围策应与阻击!分部埋伏于粮营通往范阳主战场的两条要道,多设障碍,准备强弓硬弩。一旦范阳敌军主力派兵来援,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阻滞至少一个时辰!为先锋和陷阵营争取时间!”
“周泰!”
“末将在!”
“命你率3000步骑、及2500中军,随我压阵,随时准备接应各方!”
“陈群、庞季,协调后勤,准备接收战利品,救治伤员!”
“末将(臣)领命!”众将轰然应诺,战意高昂。他们深知,这将是一场风险极大但回报更高的奇袭,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子时三刻,月隐星稀,正是人困马乏之时。赵云、张绣率领一万三千轻骑,人衔枚,马摘铃,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借着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联军粮营的东侧。
营内灯火稀疏,巡哨的士卒无精打采,大部分营帐都已熄灯,只有零星的鼾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连续的高强度攻城和之前游击战的疲扰,让这里的守军放松了警惕。
“放箭!”赵云看准时机,一声低喝。
霎时间,数千支绑着浸油麻布的箭矢被点燃,如同漫天火流星,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入粮营之中!干燥的粮垛、草料瞬间被点燃,火势借着夜风迅速蔓延!
“敌袭!敌袭!”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响起,但为时已晚!
“杀!”张绣怒吼一声,一马当先,三千破羌锐骑如同决堤的洪流,跟着他撞开了尚未完全关闭的营门,杀入混乱的敌营!马刀挥舞,带起一蓬蓬血雨,他们并不恋战,而是四处冲撞,将火种带到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赵云的白马义从则在外围游走,精准射杀那些试图组织反抗的军官和救火的士卒,进一步加剧了营内的混乱。
火势越来越大,映红了半边天。守军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惊慌失措,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许多士卒不是死于刀箭,而是葬身火海或被踩踏致死。
“陷阵营,进!”高顺见时机成熟,令旗一挥。
两千陷阵营重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从被撕开的缺口踏入火海炼狱。他们目标明确,无视周围哭喊奔逃的溃兵,直扑中军大帐和几个最大的粮囤区域。巨盾格挡,长枪突刺,任何试图阻拦的敌军都在他们无情的推进下化为齑粉。守营主将试图率亲卫反击,被高顺亲自迎上,不到十合,便被一枪刺穿咽喉!
粮营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自然也惊动了围攻范阳的联军主力。
“不好!粮营遭袭!”轲比能、丘力居、张纯等人又惊又怒。粮草若失,大军顷刻间便会崩溃!
“快!派兵回援!一定要保住粮草!”轲比能嘶吼着,立刻抽调了两万骑兵,由一名鲜卑万夫长率领,火速驰援粮营。
然而,他们刚离开主战场不远,便迎头撞上了太史慈精心布置的阻击线。
“放箭!”太史慈立于高处,冷静下令。
埋伏在道路两侧的雷霆铁卫弩手瞬间爆发出致命的箭雨!黑暗中,冲锋的鲜卑骑兵成了显眼的靶子,顿时人仰马翻。紧接着,绊马索、铁蒺藜发挥了作用,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结阵!长枪向前!”太史慈指挥步卒迅速结成紧密的枪阵,堵死了道路。鲜卑骑兵擅长野战奔袭,面对严阵以待的枪阵和持续不断的箭雨,一时难以突破。双方在狭窄的道路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鲜卑援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时间就在这激烈的阻击中一点点流逝。
一个时辰的阻击任务,太史慈部以伤亡近千的代价,硬生生将两万鲜卑援军挡在了距离粮营数里之外,寸步难进!
当黎明来临,天色微亮,联军粮营已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弥漫数里。除了少数粮草被及时抢救出来,大部分囤积的粮秣已被焚毁殆尽。
战场上,尸横遍野,大多是被烧死、踩死或死于混乱中的张纯步兵,以及部分试图救火和反抗的鲜卑、乌桓人。初步清点,此役**焚毁联军足够支撑半月以上的粮草,阵斩敌军超过三万**,其中大半是张纯麾下的步兵骨干。
赵云、张绣、高顺在完成预定目标后,趁着天色未明和敌军援军被阻,迅速脱离战场,与接应的刘辩中军汇合,从容撤退。
消息传回联军主大营,轲比能、丘力居如遭雷击,张纯更是面如死灰,几乎瘫倒在地。粮草被焚,精锐步兵损失惨重,军心彻底动摇,攻城部队也士气暴跌。
“完了……全完了……”丘力居喃喃自语。
轲比能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案几上,木屑纷飞。他环视帐内一片绝望的将领,咬牙切齿道:“攻城已无可能!粮草将尽,军心涣散!为今之计,唯有……唯有在平原与刘辩决一死战!尚有一线生机!若能击败其主力,或可挽回败局!”
他不能再忍受这种被牵着鼻子走、根基被一点点挖空的折磨了。与其坐等饿死或溃散,不如集结所有剩余兵力,拼死一搏!
联军被迫放弃了围攻近月的范阳城,开始收缩兵力,准备在范阳城北的广阔平原上,与刘辩进行最后的决战。而刘辩,在成功实施“釜底抽薪”之策后,也终于将战争的主动权,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最终的胜利曙光,已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