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营被焚,三万精锐覆灭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联军中蔓延。围困范阳近月的联军士气彻底崩溃,攻城行动戛然而止。轲比能、丘力居、张纯三人如坐针毡,他们深知,粮草将尽,军心涣散,攻城已是奢望,游弋在外的刘辩主力更如芒在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集结所有残兵,在平原上与刘辩做最后一搏,或可凭兵力优势拼出一线生机。
联军如同受伤的困兽,开始从范阳城下撤退,在城北广阔的平原上重新列阵。尽管连遭打击,兵力折损严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集结起了约**十二万**兵马。只是这十二万人中,充斥着惊魂未定的乌桓骑兵、新遭重创的鲜卑部族,以及士气最为低迷、由张纯率领的残存步兵。整个军阵虽庞大,却隐隐透着一股绝望和混乱的气息。
对面,刘辩亲率的人冀州主力也已严阵以待。旌旗招展,甲胄鲜明。阵型最前方是巨盾如墙、长枪如林的步卒大阵,中军簇拥着刘辩的太子龙旗与麾盖,两翼则是蓄势待发的赵云白马义从、张绣破羌锐骑。高顺的陷阵营、太史慈的雷霆铁卫作为预备队,隐于阵后。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全军上下士气高昂,纪律严明,如同一头磨利了爪牙的猛虎。
刘辩立马于中军,目光扫过对面庞大而杂乱的敌军阵型,对身边的陈群、庞季淡然道:“困兽之斗,其势虽凶,其胆已破。传令下去,依计行事,以我为主,吸引敌军主力。待城头烽火起,便是决胜之时!”他已与范阳城内约定,以三股狼烟为号,里应外合。
联军首先发起了进攻。求生的欲望和最后的疯狂驱使着他们,如同黑色的浪潮,汹涌地扑向冀州军的阵地。鲜卑骑兵在两翼呼啸盘旋,试图寻找突破口,而中央则由张纯步兵夹杂部分乌桓人,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弩手,准备——放!”
冀州军阵中,令旗挥动。前排巨盾猛地顿地,后方数排强弩手冷静地扣动扳机,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过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覆盖了冲锋的敌军前锋!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冲在最前面的联军士卒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然而,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依旧疯狂前冲。他们知道,后退也是死,唯有向前!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联军凭借人数优势,不顾伤亡地冲击着冀州军的防线。箭矢在空中交织,刀枪在阵前碰撞,呐喊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震耳欲聋。冀州军步卒结成的阵线如同海岸边的礁石,在惊涛骇浪中岿然不动,但压力巨大,防线多处告急,伤亡也开始增加。
刘辩冷静地调度着预备队,哪里出现险情,便立刻投入部分兵力填补。陷阵营,雷霆铁卫的生力军加入,一次次将突入阵内的敌军绞杀。两翼的骑兵也与对方的鲜卑、乌桓骑兵展开了激烈的追逐和反冲锋,战场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
就在正面战场厮杀最为惨烈,冀州军防线承受着巨大压力,似乎摇摇欲坠之时——
范阳城头,三股粗大的狼烟,冲天而起!
“轰隆隆——!”
范阳那紧闭了月余的沉重城门,轰然洞开!
“杀——!”
伴随着一声如同霹雳般的怒吼,一员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猛将,一马当先,如同黑色的旋风,率先从城内杀出!正是憋屈了许久,早已怒满胸膛的**张飞**!他手持丈八蛇矛,双目赤红,声若雷霆:“燕人张翼德在此!叛国胡虏,纳命来!”其声震四野,竟将战场上的喧嚣都压下去了一瞬!
紧随其后的,是**关羽**!他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微睁,寒光四射,手中青龙偃月刀倒拖在地,刀刃摩擦着地面,溅起点点火星。他虽不言不语,但那冲天的煞气和傲岸的身姿,比张飞的怒吼更具压迫感。他目光锁定远方那杆“弥天将军、安定王”的旗帜,策马如龙,直取中军!
曹操、公孙瓒、刘备率领着在城中养精蓄锐多时的一万五千生力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侧后方狠狠地撞入了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联军本阵!
这一击,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瞬间将联军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
张飞如同虎入羊群,丈八蛇矛舞动开来,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他专挑敌军密集处冲杀,每一矛刺出,必有人毙命,每一次横扫,必清空一片!乌桓、鲜卑骑兵试图阻拦,却被他连人带马撞飞、挑杀!他心中的憋闷和兄弟折损的痛楚,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化作无边的杀戮之气,所向披靡!
关羽则目标明确,一路劈波斩浪,直取张纯。他刀法沉稳凌厉,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挡在面前的敌军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眼看距离张纯的认旗越来越近,张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拨马欲逃。
“国贼!哪里走!”关羽丹凤眼猛然圆睁,一声暴喝,如同晴空霹雳!他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如同离弦之箭窜出,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凄艳的弧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后方追上张纯!
“噗——!”
刀光闪过,血光迸溅!张纯的人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冲天而起!他那无头的尸身晃了晃,栽落马下。自封的“天子”、“弥天将军”,就此授首!
几乎同时,后面战场的庞德西凉铁骑,在刘辩的指挥下,发动了决定性的冲锋。重甲铁骑如同钢铁洪流,狠狠撞入了因后方遇袭而陷入混乱的乌桓军阵。丘力居本就肩伤未愈,在乱军中被西凉铁骑冲散了卫队,无数把马槊、弯刀向他招呼过去,顷刻间便被砍成了肉泥!
轲比能在中军,眼睁睁看着张纯被杀,丘力居惨死,本阵被曹操、公孙瓒冲得七零八落,正面刘辩的主力也开始全线压上,他知道大势已去。
“撤!快撤!”轲比能双目血红,在心腹“鲜卑铁卫”的拼死护卫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舍弃了绝大部分军队,如同丧家之犬,带着仅存的数千残兵,向着北方草原仓皇逃窜。
主帅逃亡,联军彻底崩溃。十二万大军兵败如山倒,跪地求饶者不计其数,被追杀践踏者漫山遍野。范阳城北的平原,化为了巨大的屠场和坟场。
当夕阳的余晖洒满战场,映照着无数尸骸和残破的旗帜时,刘辩的金甲龙旗与曹操、公孙瓒、刘备的旗帜,终于在尸山血海中胜利会师。
关羽收刀立马,抚须遥望北方,默然不语。张飞则提着滴血的蛇矛,望着远方逃窜的胡骑,犹自不满地嘟囔着:“让那鲜卑头子跑了!真不痛快!”刘备看着身边仅存的数十老兄弟和两位义弟,百感交集,既有胜利的喜悦,更有根基尽丧的悲凉与对未来的一丝迷茫。
持续数月的幽州大战,以太子刘辩联军的全面胜利告终。张纯、丘力居伏诛,轲比能远遁,北疆巨患,一朝平定。此战,不仅彻底稳固了幽州,更将刘辩的威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和一个深具人望的领袖,已然在帝国的北方崛起,其光芒,注定将照亮即将到来的、更加混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