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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的喧嚣持续到深夜。龙湖卸下染血的铠甲,走进内室时,木念正对灯查看江北地图,桌上还堆着厚厚一叠婚宴清单。
“庆功酒没喝几杯,倒在这里用功?”龙湖从身后环住木念,下巴轻抵在她发顶,目光扫过清单道,“这些让下面人准备就是。”
木念指尖点在地图一处,出声:“你带回的三万降兵,安置在这里最合适。离矿山近,又靠近水源。”
她顿了顿,拿起婚宴清单,“三日后大婚,宾客名单还没最终确定。你那些旧部,该请哪些人?”
龙湖低笑道:“我的夫人,连我带回贺礼都要物尽其用,婚宴这等小事反倒让你犯难?”
“三国联军溃败,但刺史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木念转身,将一杯温热的灵泉水递给他道,“你前脚出征,他后脚就派了三批探子。大婚在即,我担心他们趁机生事。”
龙湖饮尽灵泉水,眼中疲色稍褪,出声:“探子呢?”
“一批在矿场做工,一批在修城墙,最后那批……”木念微微一笑道,“在菜地里挑粪。正好给婚宴要用的菜施肥。”
龙湖忍不住笑出声,牵动肩上伤口,轻轻吸了口气。
木念神色一凝,出声:“受伤了?”
“小伤。”龙湖道。
木念不由分说扯开他衣襟,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贯左肩,出声:“这叫小伤?三日后大婚,你这样子怎么拜堂?”
她拉龙湖坐下,从空间取出灵灵泉和药箱。清冽的灵泉水冲洗伤口时,龙湖肌肉微微一紧。
“忍忍。”木念动作放轻道,“下次再带伤回来,我就让你也去挑粪。婚宴的菜地正缺人手。”
龙湖看着木念专注的侧脸,忽然道:“我见到你父亲了。”
木念的手一顿。
“在北境战场上。他扮作商贾,给敌军运送粮草。”龙湖声音平静,“我截下粮队时,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木念继续包扎,出声:“他选择站在对立面,那就各凭本事。三日后大婚,他若敢来捣乱,我自有办法应对。”
“你不问他为何不回来和你们团聚?”
“不重要。”木念系好绷带道,“从他对我们不闻不问那刻起,他就做出了选择。倒是你,婚宴上要不要请北境那些降将?”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城西新建的居民区一片忙乱。几个老人孩子上吐下泻,脸色发青。
“是井水。”负责巡查的赵申赶来道,“新打的井水有问题,这些都是准备参加婚宴的百姓。”
木念蹲下查看病人症状,眼神一冷,出声:“不是普通腹泻,是中毒。”
龙湖立即下令:“封锁所有新水井,启用应急水源。婚宴用水全部从夫人这里取用。”
木念从空间取出灵泉水分发给病患,对龙湖低声道:
“是西域奇毒相思子,若非我们及时发现,三日之内会蔓延全城。到时婚宴就变成丧宴了。”
龙湖面色森寒,出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完婚。”
木念起身环顾四周道:“下毒的人还在城内。赵申,今天谁接触过新水井?”
赵申还没回话,一个妇人指着角落惊叫:“是他,今天只有他下井检修过,说是为了婚宴用水做准备。”
被指认的瘦小男人转身就跑。龙湖随手捡起石子弹出,正中那人膝窝。
男人跪倒在地,嘶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抓了我女儿……说要是婚宴前不下药,就杀了我闺女……”
木念走到他面前道:“谁抓你女儿的?”
“不知道……他们蒙着脸,说只要我在井里下药,就放了我闺女……”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锁片道,“这是我女儿的长命锁。”
木念接过锁片,在手里掂了掂,出声:
“这锁片是新的,上面刻的字墨迹还没干透。你女儿三年前就病死了,葬在城南乱葬岗。我去上过香。”
男人瘫软在地。
龙湖挥手让人把他押走,出声:“审。务必在大婚前问出幕后主使。”
木念叫住守卫,从空间取出一包粉末撒在男人身上,出声:“带他绕城走一圈,特别是去过的新水井和婚宴场地。”
龙湖挑眉道:“这是?”
“荧光粉。谁和他接触过,夜里会发光。”木念微笑道,“放长线,钓大鱼。正好把婚宴前的隐患一并清除。”
当夜子时,卫兵果然在婚宴场地附近抓到一个发光的黑衣人。那人见行迹败露,咬毒自尽。
“死士。”龙湖检查尸体道,“刺史养不起这种级别的死士。看来有人不想看到我们联姻。”
木念从死者鞋底取出一小块黏土,出声:“这不是江北的土质。来自西南,有硫磺味。和前朝余孽有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
“前朝余孽。”龙湖眼神锐利,“他们和刺史勾结了,想在我们大婚时动手。”
这时,周若雪扶着墙走来,脸色苍白,出声:“龙帅,木姐姐……我想起一件事。阮七娘死前说过,他们要在你们大婚之日行动。”
她递上一张残破的绢布道:“这是我从阮七娘遗物里找到的,之前一直没敢拿出来。”
绢布上画着神秘图腾,旁边有一行小字:龙脉醒,天下易。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标注:婚宴为祭。
木念接过绢布,瞳孔微缩,出声:“这个图腾……我在永宁侯府的密室见过。看来他们打算在我们大婚时唤醒龙脉。”
“你父亲的书房?”龙湖问。
木念摇头道:“我娘嫁妆箱的暗格里。看来我娘留给我的,不止是嫁妆那么简单。”
远处传来更鼓声。
龙湖轻轻握住木念的手道:“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看看你娘的嫁妆了。不过在那之前......”
他望向窗外正在张灯结彩的婚宴场地,出声:“先要把这场大婚,变成请君入瓮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