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上空的雷光还未散尽,赤金掌印轰碎第三道护山大阵的余波掀得周围冰棱簌簌坠落。
凰九幽赤金长发被狂风卷成火焰般的弧度,凤喙刀斜指地面,刀尖滴落的熔浆在冰面上烫出滋滋作响的窟窿。
她凤眸扫过瘫坐在地的烬影教守卫,声如裂帛:教主呢?
为首的守卫喉结滚动,被凤焰烤得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大、大人在...在地下三百丈的封魂窟!
嗷——!
风狼王的低啸混着骨骼爆响,独眼猛将周身肌肉隆起如虬结的黑铁,鼻尖重重嗅向地面。
他前爪猛地拍碎一块冰砖,碎冰飞溅间露出下面暗红的血渍:气味轨迹在这里断了。狼瞳泛起幽绿凶光,但封魂窟里的东西...不像活人。
话音未落,雷纹鹰的尖啸划破天际。
秦尘御着雷纹鹰俯冲而下,玄色衣袍翻卷如浪,最终稳稳落在凰九幽座下冰焰鸾鸟的肩头。
他垂眸凝视地面,眉心紫霄神雷的印记微微发亮——那是雷尊神魂觉醒时才会浮现的征兆。
不是不像活人。他指尖轻轻按在胸前,感知如蛛网般渗入地层,是他的身体,正被另一道神魂侵占。
地缝深处传来细碎的响动。
小雅裹在一团淡紫色雾气里,那是幻蜃心魔雷特有的迷踪气息。
她猫着腰掠过坍塌的石梁,腰间淬毒的柳叶刀在石壁上刮出火星——这是故意留下的痕迹。
当密室的青铜门出现在视野中时,她呼吸骤然一滞:门内悬浮着一具干枯的躯体,胸腔里竟有枚血色蛊虫在蠕动,每跳动一次,便有灰白雷光顺着脊椎窜入脑宫,而原本属于东玄域尊者的意识正像碎纸片般被撕碎。
断脉十三式·锁喉。
她足尖点地,刀光如电,两名守在门前的灰袍教徒连闷哼都没发出便栽倒在地。
但第三刀她故意偏了三寸,划破那教徒的右臂。
看着那人连滚带爬往地道深处逃去,小雅唇角勾起一抹冷弧——正如秦尘所料,这引蛇出洞的饵,该撒了。
高空之上,秦尘掌心浮起一缕幽蓝雷光。
他将七雷锁脉阵残余的雷力全部凝聚指尖,以鸿蒙本源雷模拟出冰魄碎片的波动频率,对着地面轻轻一弹。
刹那间,整座心渊地底发出沉闷的轰鸣,地脉如活物般震颤,岩石层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出来吧。秦尘低喝一声,目光如炬。
那枚血色雷髓蛊突然从尊者胸腔里窜起,蛊身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雷纹,竟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心渊底部的冰层轰然塌陷,一座由雷骨堆砌的祭坛缓缓升起,中央插着半截断裂的雷枪——枪身布满焦黑的裂痕,却仍能看出上面刻着的二字。
那是...凰九幽的凤眸眯起,你们人族的罪证?
秦尘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触碰那半截雷枪,指尖刚要贴上枪身,便有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窜入识海——是雷狱战士的残识!
无数虚影在祭坛上空浮现:身披玄雷重甲的战士们围成圆阵,以性命为祭封印一道邪魂,却在最后关头被一道熟悉的雷纹玉符击穿后背。
原来...秦尘的声音发颤,当年飞升台上的业火调包,红颜的手在抖,战天的玉符...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是雷祭古仪篡改了因果!
他们不是背叛者,是被篡改记忆的受害者!
轰——!
祭坛中央的雷枪突然爆发出灰白雷光,化作巨手直取秦尘天灵!
千钧一发之际,凰九幽凤翅猛拍,一道赤金焰心翎如离弦之箭射出,精准撞碎那道雷手。小心!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焦急,凤喙刀已经横在秦尘身前。
秦尘却早有准备。
他借太乙青木雷修复刚才被余波震裂的经脉间隙,掌心葵水玄冥雷骤然爆发,化作一道冰蓝色锁链缠上血蛊。给我...冻!
血蛊在冰链中疯狂挣扎,表面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你以为...结束了吗?那声音沙哑如锯,南洋域...还有三把钥匙...等着开启真正的门...话音未落,血蛊轰然自爆,黑雾中坠下半块玉符,正面刻着二字,背面是模糊的雷纹。
秦尘接住玉符,指腹摩挲着二字——这是对应戊土麒麟雷的古老印记。
他抬头望向南方天际,那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咸湿气息,像是大海在远方低语。
...
葬雪崖战后三日,秦尘静坐于断碑旁。
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手中半块戊土玉符泛着幽光。
他望着南洋域方向翻涌的云层,耳中还回响着血蛊临终的嘶吼。
风从海面吹来,卷起他一缕发丝,其中隐约有雷光跳动——那是十二玄雷在共鸣。
三把钥匙...他低声呢喃,指节缓缓攥紧玉符,南洋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