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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城的雪连下了三日,黑楼十二层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铜炉上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出浓郁的香气。陈宇刚把陈念凉裹成个 “小团子” 放在膝上,便见花木兰掀帘进来,卸下沾雪的铠甲,露出里面素色的布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今日去训练场,竟被几个新兵偷偷比了力气,说我这‘主母将军’久不实战,怕是连他们都打不过了。”

陈宇闻言笑出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布巾,擦了擦她脸颊的雪渍:“他们是不知,你在陇西时单手能举几十斤石锁。若真要比试,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怀里的陈念凉似是听懂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花木兰手腕上轻轻拍了拍,惹得两人都笑起来。

正说着,侍女端来两小碗羊肉汤,又递上一个温热的银碗,里面盛着细腻的米糊,这是花木兰特意让人给陈念凉准备的辅食,加了些磨碎的萝卜泥,软糯好消化。陈宇先舀了一勺米糊,吹凉了递到陈念凉嘴边,小家伙舔了舔,却皱着眉别过脸,小脑袋往花木兰怀里钻,自出生起,她便更黏母亲,虽然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宇在照顾,但是吃辅食一定都要花木兰喂才肯张嘴。花木兰无奈又好笑,接过银碗,用小银勺耐心地一点点喂着,陈宇坐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初见花木兰时,她还是一身戎装、不苟言笑的模样,如今却多了这般温柔的神态,心中满是暖意。

“对了,昨日甄宓派人送来了一盒梅花酥。” 花木兰忽然开口,指了指案上的锦盒,“说这是她亲手做的,用了今年新采的青梅,让咱们尝尝鲜,还特意嘱咐说等念儿再大些,给她做些不甜的小点心。” 陈宇拿起一块,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梅香,忽然想起上次见甄宓时,她眼底的落寞,轻声道:“她一个人在甄府,怕是也闷得慌。等雪停了,让她来侯府坐坐,陪念儿玩玩也好。”

花木兰点头应下,又说起另一件事:“今日路过西市,见高长恭的商队回来了,他身边跟着个西域女子,据说懂音律,还带来了把‘胡笳’,在市集上吹了一曲《折杨柳》,引得好多百姓围着听,连卖糖人的老伯都忘了吆喝。” 陈宇挑了挑眉,想起高长恭此前总说 “行军枯燥,需些乐子”,忍不住笑道:“他倒会找乐子。不过西域音律独特,或许能编些轻快的军乐,让士兵们训练时也能提提神,总比喊口号有趣些。”

话音刚落,纪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暖阁里一派温馨,便站在门口不肯上前。陈宇见状招手让他进来:“何事这么拘谨?正好尝尝这羊肉汤,刚炖好的,暖身子。”

纪纲却是摇了摇头,眼神不着痕迹地往花木兰身上扫了扫,指尖微微攥紧,显然是有要事需单独向陈宇汇报。陈宇心中一动,能让纪纲这般谨慎、需瞒着花木兰的事,定不寻常。他压下心头疑惑,对着花木兰温声道:“夫人,你先照看念儿,我跟纪纲去处理点事,去去就回。” 花木兰虽有些好奇,却也知有些事情自己不便知晓,便抱着陈念凉点了点头:“早些回来,汤凉了我再给你热。”

陈宇点了点头,起身便跟着纪纲沿着楼梯下到十一楼,刚推开楼门,一股纸张的陈旧气息便扑面而来。这一层是凉州书简存放地,书架从地面堆到屋顶,密密麻麻摆满了竹简与绢帛,记载着凉州的赋税、户籍与战事记录。平日里除了纪纲与负责整理的老奴,再无人敢擅自踏入。角落里的两名老奴见陈宇与纪纲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掸子,躬身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瞬间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说吧,什么事?” 陈宇转过身,语气瞬间沉了下来。

纪纲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主公,是‘蛛网计划’的孩童出了问题!今日一早我去地下三层巡查训练成果,发现少了四个孩子,其中还包括训练成绩最出色的‘天枢’与‘摇光’!”

“什么?” 陈宇瞳孔骤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从地下三层逃出去了?他们才多大?” 他清楚记得,“蛛网计划” 选拔的都是七,八岁的孤儿,训练不过两年,怎么可能突破黑楼的防御?

“最年长的天枢十二岁,摇光九岁,另外两个没有代号,编号 21 与 27,都是八岁。” 纪纲抬头回话,语气愈发沉重,“我已问过三层的暗卫,他们都说昨夜值守时一切正常,连半点异动都没察觉,可四个活生生的孩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陈宇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的书架。黑楼地下三层作为 “蛛网计划” 的秘密训练场,防守堪称铜墙铁壁:不仅有系统召唤的百名精锐步卒组成暗卫日夜巡逻,还有五位镇抚司上甲统领负责日常训练与看管,别说四个孩子,就算是顶尖高手,也未必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走,带我去看看。” 他话音未落,已率先朝着楼梯口走去。

两人沿着盘旋的台阶往下走,直至地下二层,气氛骤然冷了许多,墙壁上挂着的火把跳动着橘色火焰,映得监牢铁栏泛着冷光,里面关押着曹操派来的探子、姑臧颜家的直系子弟,还有深处囚室里的段煨,以及新被俘的西山八国首领赤辞与卜楼莫。陈宇与纪纲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角落一道不起眼的暗门前。

纪纲伸手在墙壁上按了三下,又转动旁边的铜环,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暗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主公,地下三层阴暗潮湿,且您的身份需保密,您还是带上这个。” 纪纲从怀中掏出一个玄色面具,面具上刻着简单的云纹,遮住了上半张脸。陈宇接过面具戴上,跟着纪纲踏入暗门。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侧墙壁每隔五步便插着一支火把,火光摇曳中,能看到通道地面铺着防滑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个约莫两个校场大小的空间,这便是 “蛛网计划” 的训练地。

地面上铺着粗糙的黄沙,黄沙中散落着断裂的木剑、磨损的匕首与训练用的稻草人,稻草人身上布满了细小的刀痕与箭孔;东侧靠墙摆放着一排铁架,上面挂着孩童们的训练服,衣服上补丁摞补丁,还沾着泥土与汗渍;西侧则是一排低矮的石室,那是孩子们的住处,每个石室门口都挂着编号木牌。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与淡淡的血腥气,火把的光芒照在黄沙上,反射出冰冷的光。陈宇的脚步刚踏入,旁边便快步走出四名身着玄甲的暗卫,单膝跪地,齐声喊道:“见过主公!” 他们虽未见过陈宇真面目,可作为系统召唤的精锐,对陈宇有着本能的感知,即便他戴着面具,也能精准认主。

陈宇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起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一身银甲虽沾了些尘土,却依旧挺拔,正是镇抚司上甲一的马探。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恭敬:“见过主公。”

陈宇看着马探的脸,忽然有些恍惚,自召唤纪纲主持镇抚司后,他便很少见到马探,算算已有近三四年了。他上前拍了拍马探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唏嘘:“马探将军,好久不见。”

马探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笑了:“主公日理万机,忙着凉州的大事,属下们在这地下三层,能做的便是好好教导这些孩子,不辜负主公的托付。”

“辛苦你们了。” 陈宇话锋一转:“这里我从外面进来都困难重重,四个孩子是怎么离开的?你跟我说说详情。”

马探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语气沉了下来:“是这样的,今日安排的是对战训练,知道纪纲指挥使要来观战,我一早就起来准备,给孩子们编好了对位。想着天寒地冻的,孩子们训练辛苦,便没去石室喊他们,想让他们多歇半个时辰。等纪纲大人到了,我让另外两位上甲教官去叫人集合,才发现天枢、摇光他们四个的石室是空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连个人影都没有,仿佛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愧疚:“属下知道这些孩子关乎主公未来的谋划,一直尽心尽力教导,连他们的饮食起居都亲自照看,有时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纪纲轻叹一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不怪你,主公过来也是了解情况。你把天枢、摇光平时的品性和成绩,跟主公说说吧。”

马探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疼惜:“天枢这孩子,天资是真的好。不管是拳脚功夫还是刺杀技巧,教一遍就能记住,练个两三回就能熟练运用。平时不用训练的时候,总爱拉着我们这些教官聊天,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说想看看凉州主公治理后的凉州,想知道麦子长在地里是什么模样。”

“那摇光呢?” 陈宇追问,目光落在摇光石室门口的木牌上。

“摇光是这群孩子里唯一一个有代号的女孩,性子却比男孩子还坚韧。” 马探的声音软了下来,“她学东西虽没天枢快,却最肯下苦功,别人练一个时辰,她能练两个时辰,手上的茧子比有些男孩还厚。她跟天枢最要好,天枢说想看看外面,她就跟着说‘等以后有机会,要一起去看’。”

说到这里,马探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属下知道,把他们关在这地下三层,对他们不公平。可这天下大乱,若不是主公收留他们,他们说不定早就没了活路…… 如今凉州天寒地冻,外面连成人都难捱,他们四个孩子,能跑去哪里啊?”

陈宇沉默着,脚步轻缓地走向天枢的石室。指尖触到粗糙的石门时,他略一用力,门轴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缓缓向内敞开,室内陈设简陋得令人心头发沉:一张铺着旧棉絮的木床,一个边角磨得发亮的木箱,还有一张矮桌上摊开的《兵法摘要》。书页上满是稚嫩的笔迹,有的是对字句的圈点,有的是歪歪扭扭的批注,甚至在 “兵者,诡道也” 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像是在反复琢磨其中深意。

他俯身仔细打量石室,正门被暗卫日夜盯守,窗户也钉着粗铁栏,绝无向外逃脱的可能。“只能是从室内走的。” 陈宇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未干的墨迹,忽然触到桌角一道新鲜的划痕,划痕细浅却清晰,一路延伸到墙角,像是刻意留下的指引。他顺着划痕看去,只见墙角的石板比周围略高半指,边缘还沾着些湿润的泥土。

“纪纲,过来看看这里。” 陈宇抬手示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纪纲快步上前,顺着他指的方向蹲下,抽出腰间匕首轻轻撬动石板。只听 “咔” 的一声轻响,石板竟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一个仅容孩童蜷缩钻过的小洞,洞壁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甚至缠着几根细小的、带着浅黄发色的头发。

“主公,这……” 马探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洞明显是刚挖通的!我们每日都会检查石室,怎么会没发现?”

陈宇的目光落在黑洞洞的洞口里,狭窄的洞道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滴水声,像是四个孩子出逃时急促的呼吸,又像是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的脚步声。“去看看另外三个石室。”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纪纲与马探不敢耽搁,转身快步朝着编号 21、27 与摇光的石室跑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格外清晰。

陈宇依旧站在洞口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划痕。脑海中忽然闪过陈念凉的模样,女儿裹着软乎乎的披风,在暖阁里抓着他的手指咿呀学语,眼底满是纯粹的光亮。可眼前这些孩子,却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为了 “看看外面的太阳”,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挖洞出逃。一冷一热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让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主公!” 纪纲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难掩的震惊,“另外三个石室都有相同的洞口!而且洞道在地下是连通的,像是早就规划好的路线!”

陈宇缓缓点头,目光扫过西侧一排排紧闭的石室,门缝后隐约能看到小小的脑袋,有的孩子偷偷扒着门缝,眼神里藏着警惕与倔强;有的则缩在门后,只露出半只眼睛,满是对未知的怯意。这些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忽然转头问马探:“马探,我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过分?”

马探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慌乱,连忙躬身道:“主公万万不可这么说!您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给他们饭吃、教他们防身本事,已是天大的恩情!只是…… 只是孩子们年纪小,还不懂您这份深谋远虑罢了!”

“深谋远虑?” 陈宇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实面容。面具下的眼神里没有上位者的威严,只有深深的反思,“我不过是把自己对未来的焦虑,转嫁到了一群孩子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场地中央,声音陡然提高,却依旧温和:“马探,去把所有孩子都叫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马探应声而去,暗卫们沿着石室逐一敲门。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四十多个孩子便被集结到场地中央。他们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褂,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有的垂着头,眼神麻木得像块失去光泽的石头,那是长期在地下训练磨去的鲜活;有的攥紧衣角,指尖泛白,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满是紧张;还有几个缩在人群后,偷偷抬眼打量陈宇,目光里藏着怯意与好奇。

人群最前排,五个身形稍显挺拔的孩子格外显眼,正是 “蛛网计划” 中按北斗七星命名的天璇、天玑、玉衡、天权、开阳,也是除天枢、摇光外最出色的五个孩子。十二岁的天璇站在最左边,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却像鹰隼般紧紧盯着陈宇,仿佛在判断眼前人的来意;十岁的天玑抱着胳膊,脚下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黄沙,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透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九岁的玉衡梳着简单的发髻,手指反复捻着衣角,眼神却比其他孩子更亮,悄悄用余光观察着周围暗卫的动作;八岁的天权和开阳紧紧站在一起,两人时不时快速交换个眼神,又立刻低下头,嘴唇微动,像是在紧张地讨论着什么。

陈宇看着眼前这些孩子,忽然缓缓躬身行了一礼。这一举动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孩子们瞬间僵在原地,连一直紧绷着的天璇都眨了眨眼,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纪纲更是惊得往前迈了半步,又想起场合不对,悄悄退了回去,只敢用余光打量陈宇的神情。

“孩子们,我是陈宇,凉州的靖安侯。” 陈宇直起身,声音温和得像冬日里晒透的棉絮,没有一丝上位者的压迫感。

话音落下,人群中瞬间响起细碎的窃窃私语。这些孩子自被纪纲收罗进 “蛛网计划”,听到的便是 “服从命令”“完成任务”,从未想过凉州之主会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天权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连攥着衣角的手都松了些;玉衡的手指停住了动作,嘴唇微微张开,眼底满是茫然;最镇定的天璇也皱起了眉,紧绷的脊背悄悄放松了几分,显然也乱了心神。

陈宇看着孩子们的反应,心中愈发愧疚,声音也放得更柔:“孩子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把你们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更不该让你们小小年纪就背负不属于你们的‘任务’。所以我决定,即日起解散这里。”

“解散?” 全场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每个孩子都睁大眼睛看着陈宇,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有的孩子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有的则紧紧攥住身边人的手,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陈宇迎着这些目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纪纲从凉州各地找来的孤儿,没有家可以回。但我我不会让你们无依无靠,你们离开之地之后,我会在靖安侯府里会划出一块向阳的地,盖学堂、盖暖房,你们可以去那里生活。想读书的,我请先生教你们识字断句、读史明理;想学武艺的,马探将军会继续教你们,但不再是为了‘任务’,只是为了你们自己能有保护自己的本事,能活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他话音刚落,人群后忽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大人,那…… 那逃出去的天枢哥哥和摇光姐姐,您还会抓他们吗?”

陈宇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正攥着开阳的衣角,小脑袋埋在开阳胳膊后,只露出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他放缓脚步走过去,轻轻蹲下身子,与孩子平视,语气格外认真:“不会。但我会动用整个姑臧城的力量去寻找他们,不能让他们有危险,至于出逃他们只是想看看外面的太阳,没有错。若是找到他们后他们愿意回来,侯府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若是不愿意,我也会派人暗中照看,不让他们冻着饿着。”

孩子们沉默了,空气里只剩下火把跳动的 “噼啪” 声。天璇盯着陈宇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侯主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后不用再练到手上流血,也不用背那些看不懂的‘密信’了?” 他说着,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心,那里还留着前几日练匕首时磨出的茧子,此前为了背熟密信,他曾被关在石室里饿过两顿,至今记得那种心慌的滋味。

“是真的。” 陈宇点头,目光扫过每个孩子的脸,“以后你们可以去看姑臧城春天的桃花,去西海郡看秋天金灿灿的麦子,去牧场摸一摸真正的战马,而不是只能在画本上想象它们的样子。”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孩子们心中的防线,一个孩子忽然 “哇” 地哭了出来,紧接着,更多孩子红了眼眶。玉衡悄悄抹了把眼泪,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只是肩膀在微微发抖;天玑别过头,假装在看墙上的火把,耳朵却红得发烫;天权拉着身边孩子的手,指尖渐渐不再冰凉,甚至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陈宇站起身,对马探道:“你把孩子们的名字都登记好,今日就带他们出去去侯府。让侍女们给他们换身干净暖和的衣服,再做些热乎的饭菜,多放些肉,孩子们都瘦了。”

“属下遵令!” 马探躬身应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连忙转身去安排。

孩子们跟着马探往外走,路过陈宇身边时,天璇忽然停下脚步,挺直脊背,对着陈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他学的第一个动作,此前只对马探和纪纲行过。“谢谢侯主。” 他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眼神里没有了此前的警惕,多了几分真诚。紧接着,天玑、玉衡等人也跟着停下,有的行了个不标准的礼,有的只是小声说着 “谢谢”,一声声感谢在地下三层回荡,驱散了多年的阴冷与压抑。

陈宇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尤其是天璇走在最前面的挺拔身影,忽然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他走回天枢的石室,拿起桌上那本《兵法摘要》,指尖拂过书页上那个小小的太阳图案,那是天枢在 “兵者,仁也” 旁画的,像是在偷偷藏起一份对光明的渴望。“或许这样,才是对的。” 陈宇轻轻合上书本,喃喃自语,转身跟着孩子们往通道外走。

刚走出地下三层的暗门,阳光便透过黑楼的窗棂涌了进来,暖融融地落在身上,带着冬日特有的清透暖意。长期待在地下的孩子们瞬间停下脚步,有的抬手挡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放下;有的则好奇地四处打量,看着黑楼内雕梁画栋的走廊、悬挂的灯笼,纷纷张大嘴巴发出 “哇” 的惊叹声。天权拉着开阳的手,指着墙上挂着的凉州舆图,小声问:“你看,那是不是我们之前背过的地名?” 开阳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连此前的紧张都消散了大半。

一行人走到侯府庭院时,孩子们更是挪不动脚步,庭院角落里的几株红梅开得正盛,白雪压在枝头,红的花、白的雪相映成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玉衡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又飞快地缩回来,像是怕碰坏了这冬日里难得的景致;天玑也收起了此前的倔强,盯着梅花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陈宇看着孩子们的模样,转头对纪纲和马探道:“你们俩立刻安排人手,去姑臧城各个城门、市集打听天枢、摇光他们四个的消息,重点留意偏僻的巷子和破庙,务必尽快找到他们,别让他们冻着饿着。找到之后不用强迫,好好跟他们说,侯府的门永远为他们开着。”

“属下遵令!” 两人齐声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陈宇又领着孩子们走到府中管事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指令:“管事,你先带孩子们去后院的厢房,让侍女们给他们换身干净暖和的棉衣,再去厨房做些热乎的饭菜,多煮点肉粥,孩子们都饿坏了。” 张管事连忙应下,笑着对孩子们说:“跟我来吧,咱们先去换衣服,待会儿有好吃的!”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张管事往后院走,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动静很快传到了黑楼上,花木兰正抱着陈念凉在窗边晒太阳,远远看到一群孩子跟着陈宇从地下三层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抱着女儿快步下楼。她走到陈宇面前,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陈宇,语气满是吃惊:“夫君,这些孩子是……”

陈宇接过花木兰递来的陈念凉,女儿立刻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咿呀直叫。他轻轻晃着手臂,简单解释道:“这些都是纪纲之前收留的孤儿,我原本想训练他们,以后能帮着保护凉州、保护我们身边的人,可后来才发现,不该让这么小的孩子背负这些。”

花木兰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对陈宇露出愠色:“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还只是孩子!念儿连冷一点都要哭,你让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训练,多遭罪啊!” 她说着便转身离开:“我去后院看看,给孩子们挑些合身的衣服,再叮嘱厨房多做些软和的吃食,孩子们怕是很久没吃过热乎饭了。”裙摆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陈宇抱着陈念凉站在原地,看着花木兰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中陈念凉的小脸蛋,陈念凉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嘴角还挂着口水,伸手抓了抓他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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