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呆?”小李推了他一下,“快下班了,赶紧去便利店买点物资吧,晚了估计什么都没了。”
社畜武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下午五点半,窗外的“阳光”准时暗了下来,他现在才明白,这根本不是自然日落,是人造光源的定时关闭。他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办公楼,就看到街上挤满了人,超市门口排起了长队,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物资,脸上满是焦虑。
便利店老板看到他,赶紧从柜台下面拖出个纸箱:“都给你留着呢,压缩饼干、净水片,省着点用够你用半个月。”
“叔,您不囤点吗?”社畜武看着空荡荡的货架问。
老板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的照片,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我儿子在中心城市当工程师,说会接我过去。这些都是留给你的,你一个没父母的孩子,没人帮衬不行。”他压低声音,“记住,出城后别跟着大部队走,人多目标大,沿着东边的高压电线走,能找到水源。”
社畜武心里一酸,掏出手机要转钱,却被老板按住。“不用,就当是你平时帮我搬货的报酬。对了,这个给你。”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指南针,“城里的导航到了城外就没用了,这个老物件靠谱。”
回到出租屋,社畜武把物资整理好,刚把崩坏武给的应急物资取出来,手机就响了,接通后传来小李带着哭腔的声音:“天武哥,我体能评估没过,不让我登记……”
手机听筒里的哭声刺得社畜武耳膜发紧,他赶紧把音量调大,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人造光源已经彻底熄灭,只有零星的应急灯在楼宇间亮着,像濒死的萤火。“你别急,慢慢说,评估怎么会没过?”
小李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测了握力、耐力还有反应力,我耐力差了0.3,评估员直接打了不合格。我跟他说我能学,能扛东西,他根本不听,还说文职人员本来就不在优先名单里……”
社畜武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想起登记表格上“技能特长”那一栏,自己填的“熟练使用办公软件”,在这种时候确实像废纸。“你姥姥呢?她的评估结果怎么样?”
“姥姥年纪大了,根本没让测,直接说不符合要求。”小李的哭声突然拔高,“天武哥,我们怎么办啊?留在这儿断水断电,出去又不知道往哪儿走,官方连张正经地图都不给……”
社畜武靠在墙上,目光扫过桌上的压缩饼干和净水片,便利店老板说的“沿东边高压电线走”在脑子里打转。“你先过来找我,带上重要的东西,别多带,越轻便越好。我们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立刻打开聊天群,把小李的情况和自己的处境一股脑发了出去。消息刚落地,群里的回复就像潮水般涌来。
高中武: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他们根本就是不想收文职!
综漫武:我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体能评估就是筛子,专挑能干活的壮劳力,老弱病残还有你们那种坐办公室的,全是要被抛弃的。
“你先冷静,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社畜武对着手机沉声说,指尖在窗沿上反复摩挲,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二十分钟后,我在小区西门的公交站等你。别坐电梯,现在肯定人挤人,走楼梯快,记得穿防滑的鞋子。”
挂了电话,他立刻把刚整理好的物资重新倒回背包,将压缩饼干和净水片按天数分成小份,塞进背包。便利店老板给的指南针用红绳系好,挂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壳贴着皮肤,倒让他多了几分踏实感。
整理完毕后,继续看聊天群的内容。
高中武:这破评估就是搞歧视!文职怎么了?办公软件玩得溜也是本事,到了中心城市难道不用做报表?
综漫武:别扯那些没用的,现在关键是怎么活下来。
宇智波天武:我觉得可以试试用虫箭模组召唤替身?
崩坏武:别慌,可以加载王之财宝?诸界全录] 模组吧,现在你意识集中就能调用。虽然不确定你加载这个模组能不能使用我这里已经收录得崩坏世界的东西,但是你所在世界的 “宝具” 也能自动识别,哪怕是你们这儿的普通工具,只要有实用价值,都能被归类成 “生存宝具”。
社畜武背着装满物资的背包站在公交站时,指尖还残留着指南针金属壳的凉意。人造夜空下,应急灯的光线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龟裂的柏油马路上。远处传来超市货架倒塌的巨响,夹杂着零星的争吵声,打破了往日下班时分的宁静。
“天武哥!”小李的声音带着喘息从街角传来,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看到社畜武,他快步跑过来,布袋在腿边晃悠,里面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响。
“带了什么?”社畜武帮他扶了扶滑到胳膊肘的背包带,注意到他布袋上印着药店的logo。
“我姥姥给我准备的一些药物,还有几瓶碘伏和纱布。”小李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姥姥说什么都不肯来,说不想拖累我,我硬把她扶到邻居家了,邻居大爷也不打算走了,说会帮我照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馒头,塞给社畜武,“热乎的,路上吃。”
社畜武打开手机地图,两人凑在手机屏幕前研究。小李突然抬头,眼神里满是担忧,“我们走了,公司的人会不会知道啊?主管下午还强调,没登记的不能擅自离开,说要‘统一管理’。”
“统一管理就是把我们留在这儿等死。”社畜武把手机揣回口袋,咬了口馒头,面渣卡在喉咙里,他咳了两声,“刚才论坛里看到了,周边几个小城都有没登记就跑的人,官方派了人拦,但根本管不过来,几十万人的城市,他们就那么几个穿黑制服的。”
两人沿着人行道往东边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拎着行李的居民,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和小李一样的迷茫。有几伙人举着牌子,喊着“要官方给说法”的口号,围在社区服务中心门口,但里面根本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