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委婉的说辞实则是投降的暗示。刘耕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故作不解道:哦?贵国是打算归顺我大汉?这是全体国民的意思吗?
话音刚落,希尔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浑身颤抖,双拳紧握,怒火中烧间竟驱散了连日积累的疲惫。但他深知此刻决不能意气用事——这不仅关系着谈判成败,更关乎他能否继续以**身份面对国民。
待情绪稍缓,希尔曼长叹一声,直视刘耕道:陛下何必如此?我们确实诚心归顺大汉帝国。既然颜面尽失,他索性将话挑明。
刘耕似乎已找不到理由继续戏弄爱莎尼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走到希尔曼面前,俯身在其耳畔低语,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若本王说不接受你们的投降呢?
希尔曼顿时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刘耕。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尽管爱莎尼亚仅是个王国,但其军事实力丝毫不逊色于西方帝国。按常理,任何国家都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归顺。
但此刻,刘耕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看着希尔曼震惊的表情,刘耕冷笑一声,再次确认道:你没听错,本王不允许你们投降!
正当士兵准备驱赶希尔曼时,他终于回过神来:不!大汉帝国不是承诺过主动投降不杀吗?为何出尔反尔?
刘耕闻言转身,眼神凌厉:规矩是本王定的。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不准你们投降!
刘耕言罢,再次抬手示意,帝国士兵立即上前欲将希尔曼带离。当两名精锐士兵架住发怔的希尔曼时,这位使者猛然挣脱束缚,铁钳般的手臂竟将训练有素的士兵震得踉跄后退。
且慢!希尔曼的吼声令刘耕倏然转身,瞳孔微缩——能挣脱两名系统强化士兵的钳制,这般膂力堪称惊世骇俗。联想到其将门出身,此人必是能于万军中取敌首级的猛将。
刘耕不动声色地屏退士兵,鎏金王座上的身躯微微前倾:本王说得不够明白?
希尔曼竟赤红着眼擒住 ** 衣袖,声音发颤:自西征伊始,爱沙尼亚何曾对帝国刀兵相向?今日举国纳降,我等已押上全部筹码!
望着这张布满青筋的恳切面孔,刘耕冰封的心湖罕见地泛起涟漪。他摩挲着玄铁扳指沉声道:倒也不是...全无转圜余地。
这句话宛如黑暗中的火把,瞬间点燃希尔曼灰败的瞳孔。他单膝砸地,铠甲与大理石碰撞出铮鸣:但凡帝国有命,纵使刀山火海——
听着。刘耕截住话头,指尖轻叩案几青铜兽首,三日内,我要看见...
只要你们向罗马帝国宣战,并让本王见识到爱沙尼亚的真实战力,若能符合本王的要求,本王便接受你们的归降!
希尔曼闻言怔住,完全无法理解刘耕这番话的用意。
毕竟在西方人尽皆知,爱沙尼亚与罗马帝国积怨已久,迟早必有一战。若非路途遥远,罗马帝国早就出兵讨伐。如今刘耕提出的条件竟是主动挑衅罗马帝国,这让希尔曼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希尔曼困惑的表情,刘耕嘴角微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不得借用大汉帝国的名义,必须以爱沙尼亚自己的旗号开战。
说到这里,刘耕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本王没记错,你们周边应该还有罗马的附属国和部落吧?
希尔曼心头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攻下这些地方,本王或许会考虑接受你们的投诚。说完,刘耕便不再言语,只是凝视着希尔曼,等待他的答复。
希尔曼沉默良久,几次欲言又止。这绝非儿戏——若没有时间限制,他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但短短一个月?连行军都来不及!
见希尔曼迟迟不作答,刘耕的脸色逐渐阴沉:怎么?这就是你们爱沙尼亚的诚意?
倘若连这般胆量都拿不出,本王便再无相助之理。须知我大汉帝国从不接纳懦弱无能之辈的投诚!
刘耕猛然甩袖,怒容满面地转过身去。
或许是他最后那句话刺痛了希尔曼残存的自尊,这位将领怔怔地望着刘耕。瞬息间,笼罩在希尔曼面庞的惶惑神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霍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直视刘耕:陛下若我等未能达成使命,爱沙尼亚将士将永世无颜归顺大汉。话音未落,希尔曼已带领残部踏出军营。
此次离营,大汉将士既未阻拦亦未押送。刘耕设此考验,实为试探希尔曼器量。
如今刘耕帐下文韬武略者济济如云,治国能臣与百战骁将皆不胜枚举。然方才目睹希尔曼展现的才能,仍令 ** 心生惜才之念,愿予其建功之机。至于需立何等战功方能获得青睐,唯有刘耕心知。
主公,何不即刻发兵?平白耽搁月余岂不可惜?
要说最焦灼者,当数曹操三人。先前立下军令状却未竟全功,全赖刘耕宽宥。此刻正需大战雪耻,偏生中途叫停,眼见攻伐爱沙尼亚之事恐将生变。
刘耕眸光骤冷,煞气凛然地逼视曹操:尔等,是在质疑孤的决断?
此言如惊雷炸响,曹操顿觉失言,率众惶恐伏地,连抬头直视天颜的勇气都消尽了。
刘耕冷眼扫过殿前众人,鼻间溢出一声冷哼,绷紧的面容终于松动几分。
孤王行事,何须向尔等交代!
话音未坠,群臣已伏地叩首不止,青砖上响起连绵闷响,似要将悔意砸进君王心里。
千里之外,大汉铁骑正在爱沙尼亚边境整饬兵马。而爱沙尼亚皇宫内,希尔曼指尖划过沙盘,将罗马帝国的附属城邦逐个圈起。
陛下与大汉天子的谈判...老元帅苍老的声音打破沉寂,满朝文武唯有他敢在此刻发问,何时向大汉递交降书?
希尔曼的视线掠过老元帅殷切的面庞,又扫过那些同样写满期盼的臣子,终是长叹一声,眉宇间浮起凝重:大汉...拒受了。
霎时殿内如坠冰窟。有武将拍案而起,甲胄铮铮作响,高喊着要与汉军决死一战。希尔曼却 ** 王座,任凭群臣喧哗,直到声浪渐息才缓缓开口——
尚有转圜余地。
这句话瞬间点燃众人眼底的火光。他们如同那日在刘耕面前的希尔曼一般,屏息等待着君王的下文。
刘耕陛下要我们拿罗马帝国作投名状。希尔曼故意停顿片刻,待看见几位老将已攥紧拳头,才继续道:若一月内能重创罗马,便有归附之机。
殿中顿时响起铠甲碰撞声,那些与罗马有血仇的将领眼中迸出凶光。就在众人热血上涌之际,希尔曼突然抬掌压下躁动:记住,三十日后若不能令汉帝满意...
他没再说下去,但每个人都听见了未尽的惊雷。
大厅内骤然安静,众大臣神色各异。
希尔曼环视一周,嘴角浮起满意的弧度:此次对罗马用兵,非是要诸位一月内攻陷其都城。
他故意停顿,待众人竖耳倾听,才不急不缓道:刘耕大帝有令——只需荡平罗马817号要塞周边附庸势力,便可获准加入大汉帝国。
紧绷的朝堂顿时泄了气。几位老臣暗自咬牙,这犹大后裔总爱把关键藏半截话说。
但......
铜甲将军突然捶响案几:从极北冰原到南境沙丘,那些墙头草部落星罗棋布!纵使现在拔营,轻骑兵跑断马腿也难......
希尔曼指节叩着鎏金地图,目光停在标注红叉的十七处要塞。这些看似弱小的附庸,早被罗马用商道和军械喂成了刺猬——每摧毁一个,都是在拔帝国獠牙。
(罗马人的算计比所有人想得更深。每年进贡的羊皮卷下,藏着精铁打造的贸易网:附庸国送羊毛,帝国还以淬火技术;部落献铁矿,换来能筑城的工程师。
就像养蜂人用糖水喂壮蜂群,这些附庸越强,酿造的金色蜜露就越稠。此刻希尔曼盯着地图,恍然看见整个西方大陆正化作巨大蜂巢,而爱沙尼亚不过是巢边一柄生锈的裁纸刀。
罗马帝国在持续扶持其附庸势力发展壮大的同时,又通过各种手段巧妙控制这些势力的扩张,防止他们强大后反抗帝国统治。在这方面,罗马人确实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
当前希尔曼面临的核心困境并非周边势力众多或强大,而是刘耕提出的归顺条件——必须向罗马帝国正式宣战。若此消息公开,罗马各附庸势力势必联合对抗爱沙尼亚,届时即便爱沙尼亚军队再骁勇善战,也难以抵挡多方围攻。
陛下,刘耕大帝此举实为考验我国归顺诚意。老元帅沉吟许久后出列进言。希尔曼闻言颔首,这个观点他原本就想到,只是被朝臣争论耽搁了。
经老元帅提醒,众臣这才恍然大悟。对大汉帝国而言,西方诸国终究是异族势力。即便整个西方世界联合抗汉,刘耕也不会感到意外——首先大汉国力强盛远超西方诸国总和;其次各族面对外敌时,总会暂搁内斗一致对外,正如华夏诸侯抵御外侮时的反应。正因如此,刘耕始终警惕假意归顺者在背后捅刀的可能。
希尔曼眉头深锁地扫视群臣,沉声道:正如元帅所言,此举重在考验我国决心,未必真要我们攻占多少领土。
渐渐冷静下来的大臣们开始认真商讨对策。一位武将出列抱拳道:陛下,末将建议先征讨西沙部落。他们屡屡劫掠我国商队,正好借此机会...说到此处,他意味深长地环视同僚,...彻底解决这个心头之患。
“一来可以完成刘耕大帝交代的任务,二来也能为我们先前的子民讨回公道!”
那武将言毕便沉默不语,静静等待希尔曼的决断。
希尔曼蹙眉沉思良久,忽然重重拍向龙椅扶手。
“好,就先拿西沙部落开刀,也是时候了结旧怨了!”
随即,希尔曼开始向众臣分派任务。
对爱沙尼亚而言,战事正是他们的专长——这个以武将闻名的国度,几乎每位将领都能独当一面。
这次希尔曼的部署与刘耕的扫荡计划颇为相似,唯一区别在于:刘耕分兵是为横扫四方所向无敌,而希尔曼却是迫不得已。
希尔曼心知分兵乃兵家大忌,兵力分散易被逐个击破。但刘耕给的时间实在太少,若不冒险一搏,必将无法完成任务。
届时爱沙尼亚必会覆灭于大汉帝国的铁骑之下。
望着领命而去的大臣们,希尔曼长叹一声。
其实他内心对大汉帝国并非毫无抵触——毕竟那是东方人的国度,西方人对东方人总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待众人散去,老元帅看着殿内零星的文臣,微笑着走向希尔曼。
注意到君主复杂的表情,老元帅立即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