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哽咽了,“吃了安眠药离开。虽然奶奶本来就身体不好,但现在想想,该不会。。。。。”
楚怡沉重地点头:“是。”
周澄默默收紧手臂,将沈云溪搂得更紧些:“阿姨和奶奶瞒着你,既是不想让你伤心,也是出于保密需要,想要保护你。”
“周澄说得对。”楚怡轻声附和。
沈云溪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情绪:“这些和陆轻欢又有什么关系?”
“陆轻欢和这件事没有直接关联。”楚怡摇头,“具体情况,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或许可以回云江后,去市局问问看。”
阳光透过窗户,在三人之间投下长长的影子。
沈云溪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也想让我问问,我爸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楚怡苦涩一笑,“我跟你爸离婚,是你爸提出来的,因为当年云江那边的研究所,外派我去京北工作,你爸本来答应我了,但是突然发生陆家的事,导致我跟他吵了一架,之后他便跟我提了离婚。”
“我也是一身傲气,便跟他离了婚,只是没想到,离婚一年,你爸便没了踪迹,我都不知道他当初有没有后悔,没有答应我,跟我一起去京北。”
“后来得知他的死讯,那个后悔的人,又变成了我,所以我也很想知道他没了踪迹到传出死讯的那几年都干嘛了。”
沈云溪刚想问她为什么不亲自去云江问,但是想到她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便识趣的不问了。
周澄开口,“没想到沈叔叔和阿姨当年是这么离开的。”
多少有点可惜。
就像如果沈云溪和他因为当年那件事分开后,各自在大学里有了新的爱人,并没有出现去年的那次重逢,也许他们在今年得知了真相后,也会有遗憾吧。
沈云溪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母亲:“妈,既然你有我爸以前同事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能直接从他那里得到确切消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除非。。。。。。我爸参与的那项任务至今还没有结束,仍处于保密状态。”
见楚怡沉默不语,沈云溪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我去了市局,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答案。那个完整的真相,或许只有已经离世的奶奶才知道了。”
楚怡长叹一声,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执着于真相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去祭拜一下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
“我会的。”沈云溪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是我爸爸,我当然要去看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对他毫无印象,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时,竟然已经是死讯。”
周澄察觉到她声音中的颤抖,默默握紧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楚怡站起身,拎起手包:“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送走楚怡后,周澄关上门,回到沈云溪身边:“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云江?”
沈云溪望着窗外沉默良久,终于转过头:“明天吧。不过在那之前,你能帮我查一下陆轻欢在哪所大学读研究生吗?我想去找她谈谈。”
“没问题,我让助理去查。”周澄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关切地问,“那市局那边。。。。。”
“我还是想去一趟。”沈云溪的眼神坚定,“就算得不到答案,至少让我知道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我陪你一起去。”周澄将她揽入怀中,“不管去哪里,我们都一起。”
这时,周澄的目光落在正在阳台晒太阳的粥粥身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狗跟着你往返云江和京北托运,会不会对它身体不好?要不这次先不带它了?”
沈云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思索片刻:“你说得对。既然我打算长期在云江生活,这次带粥粥回去后,就让它留在你那里吧。以后如果我想来看妈妈,就一个人过来,也省得它来回奔波。”
周澄的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不用你一个人来回跑,我可以陪你一起来。而且我们完全可以在京北多住一段时间,两边生活也不错。”
沈云溪挑眉看他:“你不要工作了?我可不喜欢整天游手好闲的男人。”
“遵命。”周澄立即正色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给你开个个人工作室,让你能安心创作。”
沈云溪却摇摇头,靠在他肩上:“我才不要什么工作室呢。现在就很好,偶尔接接稿子,剪剪短视频,自由自在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周澄轻抚她的长发,眼神柔软:“好,都依你。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阳光透过窗户,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粥粥似乎感受到这份温馨,摇着尾巴凑过来,乖巧地趴在两人脚边。
*
云江的冬夜,寒风裹挟着湿气,呵出的白雾瞬间消散在路灯下。
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大棚烧烤摊里,周澄细心地用热水烫着碗筷,氤氲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格外明显。
他约了市局刑侦队的一位警官在这里见面。
沈云溪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环顾四周——塑料布勉强围起的棚子里,四五桌客人正吃得热闹。
男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举着白酒杯高声谈笑;女们则裹紧围巾,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烤串边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烤炉上滋滋作响的肉串冒着诱人的油烟,蒸腾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夜里凝结成白雾,为这市井的画面平添了几分暖意。
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沈云溪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周澄将烫好的碗筷推到她面前。
“我笑你啊,”沈云溪把冻得发红的手贴在温暖的茶杯上,“还以为周大老板请人吃饭,肯定会选那种暖气十足、人均四位数的私房菜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路边摊。”
周澄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捂着,无奈地摇头:“这你可冤枉我了。是那位警官特意要求的,说他对高级餐厅过敏,就喜欢这种‘烟火气十足、二锅头一下肚就能称兄道弟’的地方。”
“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