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看看都几点了？你这生物钟，简直违背了人类最基本的作息规律。”
沈云溪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委屈地撇撇嘴。
周澄见状，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她昨晚失眠，快到凌晨才睡着。”
说着，他自然地走到沈云溪身边，将她翘起的一缕头发理顺，“去洗漱吧，我陪阿姨说说话。”
沈云溪感激地看了周澄一眼，快步走向浴室。
楚怡将保温袋放在餐桌上，取出几个精致的餐盒：“我带了张记的早点，他们家的虾饺和粥都很不错。”
她看向周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北方的早餐？”
“我口味很随和。”周澄帮忙摆放餐具，“之前和云溪早恋的时候，云溪常带我去尝各种小吃，她说这都是从小跟着您养成的习惯。”
这句话让楚怡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她小时候确实最爱跟着我到处找好吃的。”
这时，沈云溪洗漱完毕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水珠。
她凑到餐桌前，眼睛一亮：“是张记的包装！妈你居然特地跑去买了？”
“顺路而已。”楚怡轻描淡写地说，但眼角的细纹却泄露了她早早排队的事实。
周澄为每人盛好粥，动作自然流畅。
晨光中，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热气腾腾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早餐结束后，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楚怡将茶杯轻轻放回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看向并肩坐在对面的沈云溪和周澄，神色略显凝重。
“有件事，想和你们说说。”楚怡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沈云溪与周澄对视一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早就料到，母亲这一趟不会只是送早餐这么简单。
楚怡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云江？”
沈云溪微微一怔：“我暂时还不想回去。不过周澄应该快了，他不能一直待在我这里。”
“你倒是懂事。”楚怡轻轻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打算长期在一起，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和周澄一起回云江生活。”
这句话让沈云溪彻底愣住。
就在不久前，母亲还再三叮嘱她要多留在京北，提醒她这里还有家人。
周澄敏锐地察觉到沈云溪的困惑，轻轻握紧她的手：“阿姨，我们不需要用牺牲云溪的选择来证明什么。”
“这不是牺牲。”
楚怡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她在这里，除了我之外，朋友、爱人都在云江。至于她的工作。。。”
她看向沈云溪，“本来就是自由职业，在哪里都可以完成。”
沈云溪的眼神复杂起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妈，我快上初中时，你也是这样把我交给婶婶的。那个时候奶奶还在，后来奶奶走了，你依然用同样的方式替我做了决定。”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需要一个真实的理由。”
楚怡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你那个时候还小。。。。”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沈云溪打断她，“小时候你离开我的理由，我已经接受了。但现在，我想知道你再次推开我的理由——是傅叔叔不想我留在京北？还是傅斯年说了什么？”
“都不是。”楚怡摇头，伸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却被沈云溪轻轻避开，“是我想要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我们母女感情不算深厚，勉强你留在京北，只会让你每次见到你傅叔叔时都不自在。我不希望这样。”
沈云溪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明白了。”
楚怡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去参加。至于你傅叔叔，你们也明白，他的身份不方便出席公开场合。不过以后你们来京北，我们可以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周澄适时接话：“我们理解，阿姨。”
楚怡像是下定了决心，又补充道：“其实，我建议你们回云江，还有一个原因。”
在沈云溪疑惑的目光中，楚怡缓缓说道：“你上次提到，在Y国见到了陆轻欢。”
“是。”沈云溪点头。
“我认识陆轻欢。”楚怡的语气变得凝重，“她是云江陆氏集团掌权人的孙女。周澄应该听说过陆家。”
周澄微微颔首，向沈云溪解释：“陆家曾经富甲一方，产业主要集中在港城，是当地有名的商业世家。后来家族遭遇重大变故，在港城的生意一落千丈。陆老爷子费尽心力，才保住了在云江的部分产业，也就是现在的陆氏集团。”
沈云溪更加困惑：“这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那个变故。”楚怡的声音低沉下来。
沈云溪的心猛地一沉：“陆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出了人命？我爸他。。。。。”
“别瞎想。”周澄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楚怡接过话头：“你爸爸是警察，当时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什么？”沈云溪震惊地睁大眼睛，“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澄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因为那一年你也出了意外。”楚怡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陆家出事不久后，你爸爸因为案件侦破不力，心力交瘁。再加上陆老爷子突然决定不再追究，他更加焦虑，一直想要找陆老爷子问个明白。”
“后来，上级给他安排了别的任务，从此就。。。。。失去了消息。而你在去警局找他的路上，遭遇车祸，偏偏就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楚怡顿了顿，声音更轻：“从那以后，你奶奶就严禁家里任何人提起你父亲的事。”
沈云溪的指尖微微发颤：“为什么？我觉得您还是没有说清楚。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具体原因我也不完全清楚。”楚怡无奈地摇头，“那时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这些细节，恐怕只有你奶奶自己才明白。”
沈云溪沉默片刻，追问道：“那陆轻欢呢？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关于你父亲的部分，确实是真的。”楚怡见女儿情绪激动，连忙安抚，“大概八年前，我突然接到你奶奶的电话，她告诉我，你爸爸牺牲了，但上级要求保密，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后事。”
“八年前？”沈云溪猛地抬头，“那不就是奶奶去世的那年？难怪那时候她总是以泪洗面，看着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