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飞狐关下的号角声便撕裂了晨雾。袁熙身着亮银甲,立于阵前,望着高耸的关墙,眼中满是焦躁与傲慢。昨日被张辽冷箭惊退的耻辱,像根刺扎在他心头,此刻他只想凭着人多势众,一举踏平这碍眼的关隘。
“传令下去,全军强攻!”袁熙拔出佩剑,指向关墙,“谁先登上关墙,赏黄金千两,封千户侯!”
重赏之下,数万袁军士兵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蚁群般涌向关前的陡坡。他们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攀爬,口中喊着杂乱的号子,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怯懦。
关墙之上,张辽立于垛口边,手按刀柄,目光平静地看着蜂拥而来的敌军。他身旁的杨凤高声下令:“弓箭准备!”
数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箭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待敌军爬到坡腰,杨凤猛地挥下旗帜:“放箭!”
“咻咻咻——”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前排的袁军士兵成片倒下,云梯被射穿,冲车的木挡板上插满了箭羽,攻势顿时一滞。
“滚石擂木,放!”杨凤的吼声再次响起。
早已准备妥当的汉军士兵齐齐发力,巨大的滚石和粗壮的擂木顺着陡坡滚落,砸得袁军士兵骨断筋折,哀嚎遍野。有的云梯被滚石砸断,上面的士兵惨叫着摔下陡坡;有的冲车被擂木击中,瞬间散架,后面的士兵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袁熙在阵前看得目眦欲裂,怒吼道:“给我上!不许退!后退者斩!”
他身边的亲卫挥舞着长刀,驱赶着士兵向前。在主将的威逼下,袁军士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却如同撞上铜墙铁壁,一次次被打退,关前的陡坡很快被尸体覆盖,鲜血顺着碎石缝隙流淌,汇聚成一道道红色的小溪。
如此强攻了半日,袁军折损数千,却连关墙的边都没摸到。士兵们筋疲力尽,士气跌落到谷底,不少人瘫坐在地上,任凭将领如何打骂,也不愿再前进一步。
“废物!一群废物!”袁熙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佩剑掷在地上,“八万人马,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飞狐关,还折损了这么多弟兄,你们对得起袁公的信任吗?”
周围的将领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应声。牵招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锁。他早就说过飞狐关易守难攻,当以智取,可袁熙却偏偏要强攻,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二公子,”牵招忍不住上前一步,“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不如暂且收兵,休整一日,再做打算?”
“休整?”袁熙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本公子看你是想通敌叛国!再敢多言,休怪本公子军法处置!”
牵招无奈地闭上嘴,心中暗叹——如此刚愎自用,不败才怪。
就在这时,关墙上忽然响起一阵震天的鼓声。袁熙抬头望去,只见关墙大门缓缓打开,一支铁骑如同黑色的闪电,从关内冲了出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枪,正是张辽!
“是张辽!他竟敢出关?”袁熙大惊失色,脸上的傲慢瞬间被惊恐取代。
张辽率领的八百铁骑,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他们身披重铠,手持长枪,坐下战马神骏异常,冲出关门后,沿着陡坡疾驰而下,马蹄声如同惊雷滚过山谷,气势骇人。
“目标,敌军中军!杀!”张辽的吼声在风中回荡,长枪直指袁熙所在的位置。
八百铁骑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扎进袁军的阵列。前排的袁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蹄踏翻,惨叫声此起彼伏。张辽的长枪舞动如龙,枪尖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
一名袁军偏将挥舞着大刀冲上来,试图阻拦,却被张辽一枪挑飞,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地上,惊得周围的士兵四散奔逃。
“挡我者死!”张辽厉声喝道,长枪横扫,将三名士兵连人带兵器扫飞,硬生生在阵中撕开一道口子。他身后的铁骑紧随其后,组成一个楔形阵,不断向前推进,所过之处,袁军阵列如同被洪水冲过的沙堤,瞬间崩溃。
袁熙的中军本就混乱,此刻被铁骑一冲,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只顾着逃跑,互相踩踏,不少人甚至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保护二公子!”亲卫们连忙将袁熙护在中间,试图向后撤退。可周围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哪里退得动?
张辽的铁骑如同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冲到了中军附近。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亲卫簇拥着的袁熙,眼中寒光一闪,催马加速,直扑过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袁熙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两名亲卫挺枪上前,试图阻拦张辽,却被他轻易挑落马下。张辽的长枪直指袁熙,枪尖的寒光映在袁熙惨白的脸上。
“张辽休要猖狂!”牵招见状,连忙提枪冲上来,挡在袁熙面前,“某来会你!”
两人枪交马错,战在一处。牵招的枪法沉稳,颇具章法,可在张辽面前,却显得力不从心。张辽的枪法快如闪电,猛如雷霆,不到十合,就一枪挑中牵招的肩头,将他挑落马下。
“牵将军!”袁军士兵惊呼,却没人敢上前救援。
张辽懒得理会落马的牵招,催马继续冲向袁熙。袁熙看着越来越近的枪尖,吓得肝胆俱裂,猛地推开身边的亲卫,调转马头,疯狂向后逃窜,嘴里还尖叫着:“快跑!快跑啊!”
主将一逃,袁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二公子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八万大军瞬间作鸟兽散,士兵们四散奔逃,丢弃的兵器、旗帜散落一地,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飞狐关的大门再次打开,杨凤率领三千步军冲杀出来,他们手持刀盾,组成整齐的方阵,沿着铁骑撕开的口子,向溃散的袁军发起掩杀。
“降者免死!”杨凤高声喊道,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溃散的袁军士兵本就无心恋战,听到“降者免死”的口号,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士兵甚至主动上前,引导汉军去追击那些还在顽抗的同伴。
杨凤指挥着步军,如同梳理羊毛般,将溃散的袁军分割包围,一边收编俘虏,一边追杀顽抗之敌。那些试图逃跑的袁军将领,大多被步军斩杀,只有少数人侥幸逃脱。
张辽率领铁骑,紧追袁熙不放。袁熙的战马虽快,却哪里跑得过张辽的神骏坐骑?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风声在袁熙耳边呼啸,身后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让他几乎崩溃。
“张辽!你别追了!我爹是袁绍!你若放我一条生路,我爹定会重重酬谢你!”袁熙一边跑,一边回头哭喊。
张辽冷笑一声,充耳不闻,催马再快几分。
追出十余里地,张辽终于追上了袁熙。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加速,长枪直指袁熙的后心。
袁熙感受到背后的寒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翻身下马,抽出腰间佩剑,转过身来,色厉内荏地吼道:“张辽!我跟你拼了!”
他胡乱挥舞着佩剑,朝着张辽砍来,招式杂乱无章,破绽百出。
张辽勒住战马,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屑。待袁熙的剑砍到近前,他才缓缓抬起长枪,轻轻一拨,就将袁熙的佩剑挑飞。
“当啷”一声,佩剑落地。袁熙呆立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张辽手中那杆闪烁着寒光的长枪,终于彻底崩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张将军饶命!张将军饶命啊!”袁熙涕泪横流,连连磕头,“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归顺大汉,为您做牛做马!”
张辽看着他这副丑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逆臣之子,也配求降?”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枪刺出,枪尖准确地刺穿了袁熙的咽喉。
袁熙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随后缓缓倒下,彻底没了声息。
张辽拔出长枪,枪尖上的鲜血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看了一眼袁熙的尸体,冷哼一声:“袁绍教出如此废物,也难怪会败。”
解决了袁熙,张辽勒转马头,看向身后。十余里地的战场上,杨凤已经收编了大部分俘虏,正在清点人数。那些溃散的袁军士兵,要么被斩杀,要么跪地投降,再也没人敢反抗。
“将军!”杨凤骑着马赶来,脸上带着喜色,“此战共斩杀敌军两万余人,俘虏五万余人,缴获粮草、军械无数!牵招等数名将领被我军俘虏,只有少数人逃脱!”
张辽点了点头,满意道:“做得好。将俘虏带回关内,甄别后再做处置。愿意归顺的,编入辅兵;顽抗者,就地正法。”
“末将领命!”杨凤躬身应道。
张辽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冀州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袁熙已死,八万大军覆灭,袁绍想攻占并州的算盘彻底落空。经此一战,冀州的兵力必然更加空虚,刘进大军南下之时,便是冀州覆灭之日。
“收兵!回关!”张辽一声令下,率领铁骑转身返回。
八百铁骑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向飞狐关走去。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松,长枪上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透着一股浴血奋战后的威严。
关墙之上,汉军士兵们看到铁骑归来,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知道,这场仗,他们赢了,飞狐关保住了,并州的门户也保住了。
张辽策马入关,看着欢呼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勒住战马,高声道:“今日之战,诸位奋勇杀敌,当记一功!待击退所有来犯之敌,我亲自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吾皇万岁!张将军威武!”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山谷,将胜利的喜悦传遍了整个飞狐关。
夜色渐渐降临,飞狐关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关墙和城下的战场。俘虏们被分批押入关内,军械粮草被有序搬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