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斌稍微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后来，大概一个多月前吧，他突然就不来了，老板没说什么，我们手底下做事的更加没什么立场说了。”
一个多月前，正好是第一名受害者李志军遇害前的时间点附近。
白舒杨立刻站起身，对陈锋道：“老陈，你继续问他关于周斌的所有细节，外貌特征、联系方式、住址，任何他记得的东西都需要。”
他快步走出调解室，对等在外面的季云帆道：
“立刻核实一个叫周斌的人，曾作为兼职人员在快易照工作过，一个多月前离职。重点查他的身份信息、联系方式和现住址，另外，申请搜查令，我们要彻底检查快易照所有电脑、存储设备，特别是备份客户照片的那些，要快！”
“是！”季云帆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白舒杨回头，透过单向玻璃看向调解室内依旧低着头的徐文斌。
偷窃，偷拍，行为固然可耻，但并非他们要找的凶手。
调解室内，陈锋继续对徐文斌进行询问。
“关于周斌的外貌，你记得多少？身高、体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陈锋问道，同时示意记录员做好准备。
徐文斌努力回忆着，似乎想通过积极表现来弥补自己之前的隐瞒：“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头发有点长，经常挡着眼睛不太爱看人。说话声音很低，没什么口音，哦，对了，他左手手腕内侧，好像有一道疤，不太长，但是挺明显的，是白色的。”
“联系方式呢？有没有手机号？或者听他说起过住在哪里？”
“没有，他经常独来独往的，我们都不怎么跟他说话。老板可能知道，但我没问过。”徐文斌摇了摇头。
陈锋话锋一转，回到了徐文斌自己承认的违法行为上：“你刚才承认偷拿客人物品和偷拍，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
徐文斌脸色一白，嗫嚅道：“偷偷拿的小东西，有的卖了，有的扔了，U盘还在我住的地方。偷拍的照片，在我手机的一个加密相册里。”
“手机呢？”
“在我身上。”
陈锋示意一旁的警员：“暂时保管他的手机，按程序处理。”
他严肃地对徐文斌说：“你涉嫌盗窃和侵犯他人隐私，这些行为我们会依法处理，移交相关部门。现在，关于周斌，你再仔细想想，任何细节，哪怕他随口说过的一句话，都可能很重要。”
徐文斌苦着脸，拼命思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想不起来了，他每次来了干活，干完就走。”
与此同时，指挥中心根据周斌这个名字，以及快易照兼职人员、约一个多月前离职这些关键信息，在相关数据库里进行了紧急排查。
符合条件的人员很快被筛选出来。
季云帆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简单资料，快步找到正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的白舒杨。
“师父，查到了，周斌，男，26岁，本地户籍。之前登记的住址是在城东区的碧水小区3栋2单元401。联系电话有一个，但刚刚尝试拨打，已经停机了。”
“碧水小区？”白舒杨接过资料，眉头微蹙。
陈锋此时也从调解室那边走了过来，听到了季云帆的汇报。
“碧水小区……”陈锋重复了一遍，眼神一凛。
“走，立刻去碧水小区3栋2单元401。”白舒杨当机立断，“通知技术队派人直接过去汇合，申请搜查令的程序同步进行，特殊情况，先控制现场。”
“是！”
*
警车呼啸着穿过市区，最终停在了碧水小区。
白舒杨和陈锋带人直奔3栋2单元401室。
来到门口，只见防盗门紧闭。
白舒杨示意一名队员上前敲门。
“咚、咚、咚！”
“有人吗？”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又连续敲了几次，并加大了音量，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白舒杨凑近门缝，仔细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异常气味。
他示意大家保持安静，侧耳倾听，门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联系物业和房东，拿备用钥匙，同时让技术队准备，必要时强制开锁！”白舒杨沉声下令。
很快，物业管理人员和房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房东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这么多警察，明显有些紧张。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周斌他出什么事了？”
“他现在还住在这里吗？”白舒杨一边看着房东拿钥匙开门，一边问道。
“应该……应该住吧？房租是季度付的，下一个季度还没到呢，不过最近好像没怎么看见他。”房东不确定地说道。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
白舒杨和陈锋率先持枪警惕地进入屋内。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荡荡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活气息的客厅。
家具简陋，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地面干净，但没有拖鞋，也没有任何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
“搜查所有房间！”白舒杨命令道。
其他人迅速散开，检查了卧室、厨房、卫生间。
结果很快出来。
卧室的床铺整齐，衣柜里只有几件旧衣服，抽屉空空如也。
厨房的灶具冰冷，冰箱里除了几瓶过期的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全部不见了。
整个屋子，就像是被刻意清扫过一样，找不到任何能证明屋子主人近期在此居住的证据。
更没有留下任何与案件相关的可疑物品。
白舒杨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干净得过分的屋子，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叉着腰，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个周斌，反侦查能力真的很强。他不仅提前一步离开了，还把这里清理得这么干净，一点个人痕迹都没给我们留。”
陈锋的脸色也同样凝重，“他肯定意识到了什么，或者一直在防备着这一天，从照相馆突然消失，然后彻底抹掉这里的痕迹，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罪犯。”
白舒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区里来往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