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春芝的时候都只能伏低做小,更不要说有召唤鬼神之能的苏真真了。
胡文心如死灰,确认过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痛心疾首地表示这件事情他会做好。
毕竟结果都一样,被动还不如主动,好歹留下个好印象。?
苏真真很是满意胡文的识时务,也不想给他过多的压力,说完这件事便回了别院。
只要用拉人头的方法把京城附近的百姓都转移到阳城,后续打起来就会顺利得多。
但是苏真真有了一个问题。
丰帝时期的末流世家造反事件真的如姜朝国志上写的那样吗?要知道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果他们造反成功,也许姜朝国志上会大书特书他们的“丰功伟绩”。
然而这个问题毫无头绪,丰帝时期的鬼魂哪怕还没投胎,也应该意识消散得只剩下混沌了。
至于鲁王嘛……
原本苏真真之前去京城的时候,就想试试能不能把鲁王的鬼魂召唤出来,可惜被欲妖绊住了脚步。
现在没有什么大事,倒是可以再去京城一趟。
然而姜景炎这个不确定因素还没有解决,且再缓一阵子。
说到姜景炎,当日他自信地走出别院,以为能拿银两换来玉液琼浆,但事与愿违,阳城只有小吃摊,卖的还是干食。
从小娇养长大的公子哥,不得不纡尊降贵,去平民百姓家里讨饭吃。
可春芝让胡文颁布了一系列新政,百姓不可收留陌生人,违者乡里连坐,罚苦役。
对于陌生人的定义:没有户籍的流民,没有官府盖章的路引。
此举是为了防止南方灾民成伙藏匿在百姓家中。
真正为了活命的灾民,可以去官府登记,用劳动力换取粮食。
而那些心思不纯的才会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很遗憾,姜景炎虽然带了户籍,但是并没有阳城官府盖章的路引,证件不全,百姓私自收留也是大罪。
“这位公子,县衙里的女大人很是通情达理,你和她说路引丢了,立马就让郡守给你重开一张,也不用多花银钱。若是身上钱财一时周转不开,可以去县衙做活,或是换吃食,或是换银钱,这样的好事以前想都不敢想。你这缺了路引,我们谁家都不敢收留,要是查出来,我们整条街的人都得抓去做苦役。”
姜景炎挨个问了好几户破落人家,许出再高的钱财也不能打动他们。
用劳动力换取吃食或是银钱,此举算是保障了基本民生。老百姓只要不是想不开,都不会和官府对着干。
官员掌权且庇佑民众,民心自然向官府凝聚,官民犹如一家,整座城的经济政治便牢牢掌控在当地长官手中,外人难以插手。
想明白这些的姜景炎脸色十分难看——说好听些,那位是末帝嫡子,姜朝正统太子。说难听些,不过是乡野长大见识有限的普通人,身边围绕的也都是泥腿子。可偏偏这些泥腿子治理民生政事却自有一套章法。
姜景炎自然不可能去县衙给路引盖章,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拒绝,因为他已经试过,守城门的士兵并不放他出去。
姜景炎现在才有点意识到羊入虎口,只可惜为时已晚。
别的先不说,就说解决眼下口渴难耐这件事,只能回别院找苏真真。
这也就意味着要向她低头。
不仅是字面意思上的,还包括代表他这一脉姜氏旁支向其臣服。
“可恶!”姜景炎低骂一声,没想到竟然小瞧了女子。
要怪也只能怪他一叶障目,竟也不想想,千古仁君要天命贵女才能生出来,又怎么能将女子等闲视之?
姜景炎这一脉确实可以由他做主,不然他也不会和隔房堂兄姜经纬不谋而合。
但如果最终的结果,都是旁支向嫡系臣服的话,那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都是一场笑话。
何必汲汲营营?当初京城被叛军围困,姜氏旁支就应该竭尽全力,把皇室这支嫡系给救出来。
姜景炎大脑飞速运转,最后自以为想出了一个两全之法,快步回了别院去找苏真真。
“苏小姐。”姜景炎进了别院后一间间房找了过去,最后找到卧房,直接招呼都不打一声推门而入。
正趴在床上发呆的苏真真赶紧一个翻身起来坐好,正色道,“姜公子,有什么事吗?”
饶是苏真真的反应速度再快,也抵不过对方猝不及防地推门而入。
姜景炎到底还是看到了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女子并非明媚张扬的绝色美人,但五官耐看,越端详越觉韵味深长。略带婴儿肥的面庞显出一派纯真,眉眼间却流转着一股妩媚风情。
纯净中透出风情,矛盾的反差感扑面而来。不管什么时候,这种纯欲风都是男人最爱的。
姜景炎喉结微动,越发满意自己刚才的决定。
同样姓姜,姜氏旁支可以坐上皇位,千古仁君又为什么不能从姜氏旁支出生呢?
苏真真从小对外界的情绪特别敏感,眼前的男人从一进来就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场,而现在这诡异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姜公子,你有什么事吗?”苏真真又问了一遍。
姜景炎自认为十分魅力地笑了笑,“之前在下和苏小姐起了争执,是在下的不是,特来向苏小姐致歉。”
“哦?那敢问姜公子的歉礼呢?”
姜景炎上前靠近床榻,撩袍席地而坐,上半身向苏真真前倾。
“苏小姐,你即便真的是姜朝太子的未婚妻,也不好管我这一支的内务。可你若是我这一支的当家主母,便可名正言顺地号令我这一脉的所有姜氏旁支。而且……”
姜景炎故作停顿,自以为给出的筹码很大,“做我这一支的当家主母,有父母婚约。”
苏真真:“……”
实锤了,这人不仅在孔雀开屏,还是个极端自恋狂。
“你是不是不知道姜朝太子长什么样子?”
有恨生这样的珠玉在前,凭什么觉得她苏真真能看上一块普通石头?
就为了可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名正言顺有时候很重要,可有的时候又最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