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豪华套房的门轻轻合拢。
徐凌峰将怀中柔软的身躯轻轻放在酒店洁白的大床上。
时妃深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毫无知觉。
暖色的灯光勾勒着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如蝶翼般投下阴影,因醉酒而格外红润的唇瓣微微翕张,只看着便觉娇美甘甜。
徐凌峰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缓缓掠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
最终,落在了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次日。
时妃在陌生的空旷感中醒来,习惯性地向身边摸了摸,却没有触到小团子软糯温暖的小身体。
微微一惊,睁眼寻找。
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素白而干净的床铺,墙上挂了艺术品画……
酒店!
她瞬间彻底清醒,弹坐而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换过!
顾不得别的,她赤脚踩上地毯,快步走向外间。
一名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员正在整理起居室,见到她,立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女士,早上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时妃看向她,“我是……怎么来的?”
“一位先生带您来的呀,您忘了吗?”服务员礼貌地回答。
时妃努力回想,记忆里似乎显出了徐凌峰的脸。
“我的衣服……”
服务员指指沙发,“您的衣物弄脏了,昨晚帮您拿去清洗和烘干,刚刚送回来。”
时妃看过去,看到沙发扶手上,她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
也看到了茶几上那杯黄澄澄的醒酒茶。
只有徐凌峰喜欢将醒酒茶里的柠檬片切成两半!
她和徐凌峰……
“送您来的先生有急事离开了,但特意嘱咐我照顾好您。”工作人员适时补充道,“放心吧,您的衣服也是我帮忙换的。”
时妃的心才缓缓沉下,轻应一声:“哦,谢谢你。”
就在此时,一阵急剧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服务员面露诧异,还是走过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小妃!”
“舅舅,舅妈……干妈?”
时妃看到出现的三人,惊讶极了。
“你们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时仲元一个箭步冲上前,紧张到额头甚至沁出汗来。
叶纯也跟着围上来,担忧地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
徐夫人的目光则在房里四处寻找。
房间里只有那位一脸茫然的服务员,见到徐夫人审视的目光,恭敬地弯了弯腰。
“我没事啊。”时妃答道,依旧云里雾里,“是谁……跟你们说我出事了吗?”
“没什么。”时仲元垂下眼帘,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就是张姐说你一晚上没回,担心你出事,多亏徐夫人帮忙查了查,才知道你在酒店。”
叶纯微微一愣,但马上跟着道:“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的手机一直关机,可把我和你舅吓坏了。”
时妃这才想到自己的手机。
回身拿起,屏幕果然漆黑一片。
她开机,屏幕显示还有电。
“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时妃歉然道。
因为自己醉酒,连累长辈们担惊受怕,心中充满了愧疚,“对不起啊,舅舅,舅妈,干妈。昨晚团建,喝多了些,才会……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人没事就好。”徐夫人走来,轻轻拍拍她的肩。
目光落在那碗醒酒茶上时,唇角不易察觉地抿紧了一瞬。
时妃换回自己的衣服,办理了退房。
一行人走向电梯,刚来到酒店大堂,就看到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蜂拥而入,目光四处搜寻,像是在找什么大新闻。
时妃脚步一顿,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星级酒店,有明星或名人下榻引来记者也属正常,便没有深究。
徐夫人看一眼冲进来的记者,眼眸暗了暗。
指指旁边的通道,“从这边走吧。”
抬腿先行。
时妃和舅舅舅妈紧随其后,迅速转身避开。
记者刚好看到他们,朝着他们刚才所在的方向追来。
通道入口横过几名身体矫健、训练有素的保镖,“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通道,不能进去。”
记者们被拦住,只能看着几人的背影交头接耳:
“是火箭天才时妃没错吧。”
“跟在她身边的几位都是谁?”
“不是说她和跟人共度良宵吗?怎么看都不像啊?”
“报的假料吧。”
他们接到报料,说的是近期炙手可热的火箭天才时妃与一位商界大佬在酒店过夜。
本想抢个大新闻,结果扑了个空。
记者们失望不已,在原地徘徊一阵,最后悻悻散去。
时妃几人则已通过特殊通道,顺利抵达地下停车场。
“舅舅,舅妈,干妈,一起吃个早饭吧。”时妃提议道。
折腾了几人一早上,她想借此表达一下歉意。
徐夫人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却婉拒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聚,你跟舅舅、舅妈去吧。”
她的目光在时妃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时妃不好勉强,与她道别后,坐上了时仲元的车。
车辆平稳驶出停车场。
车辆过处,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
徐凌峰怔怔看着远去的车辆,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指缓缓蜷起。
手机铃声响起,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接通。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尖锐声音,“徐凌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派出去的记者为什么只看到时妃一个人出来?”
“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徐凌峰一字没回,挂断。
低头,掌心慢慢摊开,上面躺着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条。
写着:时妃酒量很差,醉酒后会断片。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起酡红着脸的人儿,妩媚甜美。
他的指尖几乎已经触到了她那颗衬衫纽扣的冰凉——到底没有进行下去。
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即便可以推诿说两人都喝醉了,共同犯下的错。
可他要那么做了,和曾经的顾殒又有什么区别?
纸片从掌心掉落,徐凌峰转身走向出口。
刚走出几步,身体又猛地僵住。
徐夫人去而复返,车子停在他对面。
她从车里走出来,与他相对。
“妈——”徐凌峰低叫一声。
清脆的高跟鞋音打在地板上,徐夫人走过来,低身捡起那张纸。
徐凌峰难堪地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