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峰这一提醒,时妃才惊觉自己这段时间的确对火箭运载部那边忽视良多。
脸上立刻浮起了满满的歉意,“是我的不是,必段找个时间好好补偿大家。”
“择日不如撞日,我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团建,就在今天下午,一起去吧。”
徐凌峰已经安排妥当,时妃自然没有意见。
团建活动安排在一片颇为原生态的农场。
时妃抵达时,火箭发射部的年轻精英们已列队整齐,一个个精神抖擞。
“时妃姐好!”
无论年资长短,众人异口同声。
在他们心中,时妃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徐凌峰立在一边摸摸下巴,调侃道,“看吧,他们眼里只有你,我都快成透明人了。”
时妃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心情也明朗起来,玩笑道:“那等下让他们排着队叫你‘峰哥好’?”
“还是算了吧。”
专业教练带领大家进行团队游戏。
时妃和小江是场上仅有的两位女性,被一群高大男士围在中间,格外显眼。
教练以她们为核心分组对抗,场地上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徐凌峰没有参加,站在场边,举着手机给大家拍视频和照片。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农场外围驶过,在栏外停了一停。
车窗降下,顾殒深邃的目光穿过栏杆,落在那抹被众人环绕的娇俏身影上。
她笑着,跑着,脸上洋溢着他不曾见过的、毫无负担的明媚。
“真没想到,太太……时小姐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今天开车的是老宁。
他感叹了一半才意识到时妃和顾殒早已分开,慌忙改了口。
悄悄转眼去看顾殒,只见他的唇瓣抿得更紧。
自己刚刚的话虽然无意,显然刺到了他。
老宁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走吧。”顾殒道。
车子缓缓滑行,升起的车窗将顾殒那张被日光映得分外尊贵的脸遮住。
时妃似有所觉,回头望去,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黑色车身。
还未来得及确认,就被对面人的水枪给射中,忙挡了脸。
太阳西下,游戏结束的众人开始手工制作窑鸡和竹筒饭。
崔少最近啃书啃到快吐,遇上这种活动哪能不一展伸手。
见小江拿着锯子锯竹子做竹筒饭,忙冲过去,“这事,哥我在行!”
小江正愁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果断把锯子交到他手里,“一切靠你了。”
“没问题!”
崔少接过锯子,袖子一撸,对准一根竹子哧哧哧就锯了起来。
锯得一片碎沫横飞。
小江在一旁看着,只看得到拱得高高的屁股,压根没看到在锯哪一根。
就是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竹子对着她砸下来那一刻,才豁然明白,自己和崔少都站在那根竹子的倒向方向!
他居然反着锯!
不知情的她以为他站的位置是顺位,傻傻站了这么久等着被砸!
小江只来得及叫一句:“崔少,你谋财害命啊!”
崔少自己先被稳不住的竹子砸一下肩膀,回过头来就听小江在叫。
也看到了竹子就要砸到小江,什么也顾不得,扑过去抱住小江,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她。
竹子稀里哗啦,连杆带叶子一起掉下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竹子拉开,首先看见的是狼狈不堪的崔少。
额头被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像突然长出来的一个犄角,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小江惊魂未定地推开他,本想斥责,看到他那副模样,火气消了大半。
只剩无奈:“不是号称在行吗?连上下茬都分不清?”
崔少不好意思地扒拉着乱糟糟的头发,“对、对不起。”
好在都是小竹子,砸得并不重。
小江平日总觉得崔少毛手毛脚,此刻见他这般狼狈又诚恳认错的模样,心忽然软了一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口贴,指指他的脸,转身走掉。
没多久,崔少呼哧呼哧抱了好些竹筒下山。
额头高高隆起的包包处赫然贴了一块创口贴,配上他乱糟糟的头发,越发像一只从山里突然窜出来的独角兽。
时妃刚好和徐凌峰站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愣了愣。
谁家撞了个包还特意贴创口贴?
小江也看到了崔少的独角兽造型,差点气笑,走过去没好气道:“我是让你贴旁边被划伤的地方,你贴这大包上有什么用?”
“啊?”崔少茫茫然摸着自己额头上的包。
小江无语极了,走过去示意他低头,撕下他额头的创可贴,重新贴在他脸颊那道细微的划痕上。
两人无声看着崔少像只乖乖熊似的由着小江给贴创口贴,不由得轻轻感叹。
“崔少能这么老实,放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时妃笑了笑,“是啊。”
两人依旧记得几个月前,他像根荆棘似的,见谁扎谁。
当事人没察觉,外围站着的却嗅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徐凌峰的眸色深了深,目光不知几时移回到时妃脸上。
开餐时间,徐凌峰突然拿出几瓶酒。
“难得相聚,大家尽情喝,喝醉了,公司安排车送你们回去。”他朗声道,引来一片欢呼。
“真没想到,这些顶尖人物也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时妃接过徐凌峰递来的酒杯,感叹着。
徐凌峰轻笑,“再顶尖也是人,何况,你都能接地气,他们怎么就不能了?”
说完,与她碰碰杯。
时妃有了上次喝酒的教训,只敢小小地喝一口。
没片刻,工程师们就排队走了过来敬酒。
徐凌峰来者不拒,一口饮尽。
时妃酒量不好,却又不好推拒,只能每人敬一杯,自己喝一口。
即使这样,一轮酒敬完,她也喝了两杯。
脸上立刻染上了绚烂的云霞,红得不成样子。
高度酒喝下去,口渴得厉害。
时妃喝醉酒就有些迷糊,却不好意思叫人看出自己喝醉了,勉强撑住身体走去拿起一杯饮料,一饮而尽。
微苦的味道叫她皱了一张脸。
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饮料,是啤酒。
酒液入肚一混合,醉得更厉害了。
宴会结束,公司的车已在外等候。
众人互相搀扶着上车。
小江在车上探头寻找时妃,徐凌峰朝车辆方向挥了挥手,车子启动。
徐凌峰方才回身,看向扑在桌上,早就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妃。
眸色深深。
片刻后,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臂绕过自己脖颈,小心翼翼抱起。
代驾到来,出声问道:“老板,去哪儿?”
“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