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597年,我率军围攻郑国。六月,晋国三军出动,救援郑国。
此时我已降服了郑国,驻军于郔地,准备在黄河饮马后就回国,我听说晋军已经渡过黄河便想要回去。
我的宠臣伍参想打仗。
令尹孙叔敖不想打仗。令尹孙叔敖说:“去年攻入陈国,今年攻入郑国,不是没有打仗。打起来以后不能得胜,吃了伍参的肉难道就够了吗?”
伍参说:“如果作战得胜,就是孙叔敖没有谋略。不能得胜,我的肉将会在晋军那里,哪里还能吃得上呢?”
孙叔敖回车向南,倒转旌旗,准备回国。
伍参对我说:“晋国执政的荀林父是新人,不能行使命令。他的副手先縠刚愎不仁,不肯听从命令。他们的三个统帅想要专权行事不能办到。想听从命令而没有上级,大军听从谁的命令?这一次,晋军一定失败。况且我军撤退就是国君逃避臣下,国君怎能蒙受这番耻辱?”
我听了很不高兴,命令孙叔敖把战车改而向北,以待晋军。不久,双方在邲开战,晋军大败,我奠定了自己春秋五霸的地位。
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
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
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
令尹南辕反旆,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
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
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
夏六月,晋救郑。
夏天,晋荀林父率军救郑,途中听说郑、楚两国已经讲和,就是否与楚战的问题,晋军内部产生分歧。
中军帅荀林父认为楚国强大、稳定,不可与其相争,欲退兵。
中军佐先縠却认为:“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主张与楚国作战。
中军佐先縠擅自率其部下渡过黄河追击楚军。
司马韩厥担心先縠孤军深入,建议荀林父率领其余军队渡河。
晋军虽然渡过黄河,却没有作战的决心,特别是晋军将领意见不统一,各行其是。
此时,我北进至郔,打算饮马黄河即班师回国。
听说晋军已渡过黄河,我本想马上撤兵。
在邲地,大战前夕,我的前任令尹虞丘子、现任令尹孙叔敖等都不想和前来救郑的晋军打仗。
武参两次进谏,认为晋三军主帅与副帅在主战与主退这个问题上意见不一致,晋军将士无所适从,副帅不听主帅节制,自行其是,晋军必败,楚国是君统军,晋军是臣领兵,君遇到臣后退传出去是笑话。
这番说辞终于打动我,在伍参的建议下,我决定与晋一战,遂在管驻军以待晋师,晋军则驻扎在敖、鄗之间。
楚军一方面派使者去与晋军议和,以麻痹晋军,并定下结盟日期,另一方面又派军向晋军挑衅加以试探。
晋派魏锜、赵旃到楚营议和,二人因私怨而挑衅楚军。
晋人派军接应楚人。楚人孙叔敖率军出战,我亲帅大军与前来救郑的晋军在邲地决战,大胜晋国,大败晋军,楚军进驻邲地,立威定霸。晋军连夜渡河回国。
邲之战,楚胜晋败。
邲之战后,我率军饮马黄河,进逼中原国家,迫使郑、许归附,继而灭萧,又攻宋并使其与楚媾和。
与楚战,大败晋师河上,遂至衡雍而归。
晋国与楚国大战,在黄河畔楚国大败晋军,楚国一直打到衡雍才回国。
邲之战是晋国的第一次衰败。往日自以为不可一世的晋人遭到当头一棒,对诸侯的控制力大大减弱。
诸侯国皆背晋向楚,我成为中原的霸主。
后来,晋国又在逐年消灭赤狄部族的战争中,恢复了一些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