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完东西,帕隆就走了,秦绥绥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不由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里面居然有好几块野生沉香、蜂蜜蜡饼,还有蟒蛇胆干,还有两匹黎族特色的火麻布和各种黎药解毒丸。
她还没来得及震惊完,帕曼已经提着两个大大的藤编背篓过来了,里面赫然装满了他早上猎的山鸡和山鸽子,还有各种熏干的山鸡肉、野猪肉、山鼠肉、坡鹿肉。
显然这两个背篓一个是给秦绥绥的,另一个是给贾真真的。而且给秦绥绥那个明显东西多一些,还真是……
帕曼还指了指秦绥绥那个背篓底下的袋子:“我看你很喜欢吃这些熏肉和山兰米,这袋子里面是山兰米和稻种,你还想要什么?”
他指着屋檐下挂着的满满当当的熏肉,大有一种,“你随便挑,想要全带走也行”的气势。
秦绥绥咽了咽口水,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背篓里已经很多了,够我吃很久了,再说,我也不是不回来了。”
原本木着脸的帕曼,听见她最后一句话,眼睛似亮了一下。
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类似弹弓的小型弓箭:“这个东西给你,在外面用也不惹眼,但是对付林子里的一般兽类也足够了。”
这下秦绥绥有了兴趣,她拿起一颗子弹,就朝远处的枯木射上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子弹直直没入枯木中间,下一秒,一截儿两米多长的枯木瞬间裂成两半。
秦绥绥惊呆了,这看着小小一把弹弓,杀伤力这么大呢?
帕曼又递了一包绿色子弹给她:“这些子弹有毒,会自动在人或动物体内融化,非必要情况别用。”他说完,还递了一包褐色的解毒药丸递给她。
贾真真在一旁看得眼馋,忙凑上去:“这弹弓看着好厉害,能不能也送我一把?”
帕曼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他看向贾真真:“你真想要?”
贾真真点头。
帕曼慎重思考了一下,朝着外面一个人招招手,低头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很快,那个人就小跑着离开,没一会儿就拿来一把跟秦绥绥这把差不多的弹弓,但显然材质没有这把好。
帕曼面无表情开口:“她的弓是特制的。”
意思很简单,秦绥绥那把弹弓无论是材料还是技艺,都和普通的弹弓不一样,无法复刻。
但贾真真已经很满足了,她本来就只是对这个弹弓有兴趣,高高兴兴道谢后,拿着弹弓也朝着远处试了一下,爆发力十足,虽然没有秦绥绥那个厉害,但也比一般的弹弓厉害很多,不愧是以狩猎着称的黎族!
回去她们似乎走的是另一条路,帕曼背着那个满满当当的大背篓在前面带路,秦绥绥和贾真真跟在后面,贾真真不时用弹弓射鸡射鸟,秦绥绥则忙着记路。
她既然已经拜了帕隆为师,那肯定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来一趟的,帕隆昨天教她的那些东西,还有送给她的那本黎药手册,都十分珍贵,别人付以真心,她自然不会辜负。
她们来时花了两天一夜,出去时却只花了大半天。帕曼带她们走的应该是最近的那条路,但秦绥绥依然没记住怎么走。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莽荒森林的外围,秦绥绥发现,这里居然也有一个农场。
她之前是听说过,在莽荒森林里有几个农场的,一般是那些犯了大错的“牛鬼蛇神”会被下放到过来,这些农场的人主要负责在莽荒森林中开荒,这几乎是琼台岛最繁重、最辛苦的工作。
等越过农场,再往外走一段,就要出莽荒森林了。
帕曼将她们送到了这里,将硕大的背篓交由贾真真帮忙背,转身之前,看着秦绥绥:“下次回来,吹响骨哨,我来接你。”
骨哨?
秦绥绥微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弹弓,这才发现,弹弓的手柄前端居然是一个小巧的哨子形状,还真有意思。
“我吹响这个,你在那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她还是觉得有些好奇。
帕曼点点头,又补充了句:“如果我不能,祖灵和大花也能。”
秦绥绥明白了,人的听力范围是有极限的,可能超过一定的距离,帕曼就听不见了,但动物的五感会比人强很多,在帕曼听不见的范围,祖灵它们也能听见,传递给他。
不过听见从帕曼嘴里别别扭扭,却又正经无比地说出“大花”两个字,她还是觉得很好笑。
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帕曼,我下次回部落之前,就吹响骨哨,请你来接我。”
叫“师兄”总觉得有些别扭,还是叫他的名字比较习惯。
而且刚才一路走出来,她也确实没记住路线,弯弯曲曲,东绕西绕,或许本就是为了避开世人,蛇巫部落的选址不会那么轻易让人记住路线。
索性她也就不再挣扎,林子里危险重重,有帕曼和祖灵、大花他们领路,总会安全许多。
刚告别帕曼,秦绥绥拉着还在兴奋射鸟的贾真真准备往回走,为了不引起贾真真的怀疑,她谎称之前在瘴气林时遇到了之前那只大吗喽长臂猿,请它帮忙将背篓送回了上一次她们分别的地方藏了起来。
那个背篓里有她们之前从那两个“水客”那里截获来的东西。
两个人打算先从林子里出去,再从外面绕到当时进去的那个地方“拿背篓”,她们的自行车也停在那边,本就是要过去的。
可刚走没两步,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绥绥?果然是你!”
秦绥绥皱眉转过身去,就见一个头发枯黄、骨瘦如柴的老妇人,眼里迸发着跟她外貌不相符的精光。
看见秦绥绥回头,妇人忙窜了上来:“绥绥!是我呀!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你兰姨啊!”
“绥绥,绥绥,你能不能请你那个军官丈夫帮忙,帮忙把兰姨弄出去,哪怕是去别的农场也好啊!这里太辛苦了!”
“绥绥,你家那些事,都是你杨叔她们干的,跟兰姨没关系啊,兰姨就是个看脸色吃饭的家庭主妇,什么都做不了啊……”
一看见秦绥绥,孙兰就跟看见救星似的,开口就求救。
秦绥绥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其实早在孙兰刚刚出声的时候,她就听出来了。她知道孙兰被下放到莽荒森林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被下放到这个农场来了。
她不是个大度的人,她跟杨健康一家有仇,虽然原书中的情节没有发生,她没有被杨健康“卖”给那个秃头领导,但想起原书中那些恶心的描写,她就无比憎恨这一家人。
而且在自己家出事后,一直受着自家照拂的杨家人,没帮忙就算了,还在背后落井下石,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再加上后来,乙脑疫情爆发那会儿,也是孙兰跟薛娇透露她的身份,还添油加醋抹黑她,才有了那场大风波。要不是法律不允许,她恨不得给孙兰喂两瓶毒药毒死,还帮她?做梦去吧!
跟她多说一个字,她都嫌恶心,秦绥绥用手帕擦了擦被孙兰摸过的胳膊和手,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孙兰见她不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起来:“秦绥绥,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跟孙如文一样没良心!”
“哦!我知道了!你帮不了我是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绥绥身上褪了色的旧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你资本家小姐的身份,被你那军官丈夫嫌弃,把你甩了是吗?”
“哈哈哈哈哈,破烂货!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秦家大小姐,成了别人玩完不要的破烂货咯!也不知道华倾那个骚狐狸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玩完就丢,作何感想!哈哈哈哈哈!”
“我刚才可看见了,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啧啧啧,果然跟你那个骚狐狸妈一样,走到哪勾搭到哪儿!”
秦绥绥咬牙转身,一巴掌扇了上去,与此同时,手中已经握上一瓶药,正准备掰开她的嘴灌进去时,突然“嗖嗖”两道劲风传来,原本龇着牙对着秦绥绥发狠的孙兰,转眼间满嘴的牙都掉了。
孙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从口中吐出一截枯木,看着跟枯木一起落在自己手上带着血的牙齿,正准备尖叫,就见一道风一般的声音踩着草木就飞了过来,瞬间,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了孙兰脸上。
孙兰原本瘦削的脸很快就肿胀起来,连原本的纹路都被撑得鼓了起来。
秦绥绥也诧异地望向瞬移过来的帕曼:“你不是走了吗?”
帕曼脸色阴沉如墨,又弹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入孙兰的嘴,下一秒,孙兰“呕”的一声,居然吐出半截舌头!
这下,就连秦绥绥都被这血腥的画面惊到了。
却听帕曼用不熟练的汉语,冷冰冰开口:“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你辱我师妹,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