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光与暗影
卡皮塔诺推开公寓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他皱了皱眉，银灰色的发丝在玄关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哎呀呀，我们的队长大人终于回来了。\"慵懒的男声从沙发处传来，\"凌晨三点才下班？真是敬业呢。\"
潘塔罗涅——他的合租室友兼警局技术顾问——正端着红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富人那双总是眯起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狡黠的光，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狐狸。
卡皮塔诺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别这么冷淡嘛，\"潘塔罗涅晃了晃酒杯，\"甘雨刚才发消息说，你们抓到了那个连环绑架犯？而且还是你亲自出手救了个金发美人？\"
\"与你无关。\"卡皮塔诺冷冷地甩上门，却没能挡住富人最后的调侃。
\"哦～原来我们队长喜欢那种类型的啊～\"
门内，卡皮塔诺摘下黑色皮手套，揉了揉太阳穴。他本该直接休息，却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对面公寓楼某个亮着灯的窗户——空的住所。
金发青年的剪影在窗帘上晃动，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卡皮塔诺点燃一支烟，静静注视着那个身影，直到灯光熄灭。
\"...脆弱。\"他低声自语，却想起将空搂入怀中时那纤细腰肢的触感，和发间淡淡的向日葵香气。与警局里那些刺鼻的咖啡和汗水味截然不同。
烟灰缸里多了三支烟蒂后，卡皮塔诺才躺上床。他闭上眼睛，却挥之不去那双琥珀色眼眸中闪烁的惊恐与信任交织的光芒。
闹钟响起时，空觉得自己才刚闭上眼睛。他挣扎着爬起来，镜中的自己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金色长发乱得像鸟窝。
\"完蛋了...\"空匆忙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脸颊。幼儿园八点就要开园，他必须在七点半前赶到。
十分钟后，勉强整理好仪表的空冲出公寓楼。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昨晚的恐惧仿佛一场噩梦。只有口袋里那张名片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空！这边！\"
刚到幼儿园门口，空就听到琴的呼唤。这位温柔稳重的年长教师正站在园门口，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你脸色很差，\"琴伸手整理了一下空匆忙中没弄好的衣领，\"昨晚没休息好？\"
\"啊...和妹妹还有朋友出去玩到很晚。\"空心虚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后颈。他不擅长撒谎，但总不能说自己被连环绑架犯跟踪还被警察救了。
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欢快的童声打断。
\"空空老师！\"两个小小的身影炮弹般冲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空的大腿。
\"小阳！小月！早上好呀！\"空蹲下身，揉了揉双胞胎兄妹的脑袋。两个孩子立刻在他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留下湿漉漉的吻痕。
\"我们家这两个小家伙，天天念叨着要见空空老师呢。\"双胞胎的父亲大笑着走过来，\"连周末都吵着要来幼儿园。\"
\"才、才没有！\"小月红着脸反驳，却紧紧抓着空的衣角不放。
空感觉脸颊发烫，连忙站起来：\"能照顾他们是我的荣幸。孩子们很可爱...\"
\"哎呀，空空老师害羞了！\"小阳指着空红透的耳朵，引得大人们都笑起来。
送走双胞胎和家长后，琴意味深长地看着空：\"不仅自己班上的孩子，连其他班的小朋友都这么喜欢你。我班上那几个调皮鬼，天天嚷着要去你班上玩呢。\"
空正要辩解，一个火红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哪里只是受欢迎啊！\"安柏一把搂住空的肩膀，\"我们空空明明是幼儿园的守护天使！对吧，琴老师？\"
\"安柏！\"空的脸更红了，\"你别胡说...\"
\"好啦好啦，\"安柏笑着松开他，\"你快去教室吧，这里有我和琴老师就行。你班上的小不点们肯定等不及要见你了。\"
空点点头，快步走向教室。刚推开门，十几个小朋友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老师老师！\"
\"空空老师抱抱！\"
\"看我画的画！\"
此起彼伏的童声让空一时应接不暇。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最前面小女孩的头：\"大家先回到座位上好不好？如果不乖乖坐好，下午就没有小点心吃了哦。\"
这句话像魔法一样奏效。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眼巴巴地望着空。
\"很好，\"空微笑着走向讲台，\"今天我们要学一首新歌...\"
幼儿园的监控室里，保安达达利亚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作为至冬集团派来的\"特别安保\"，这份工作实在太过清闲。
直到他的耳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目标情况？\"
达达利亚立刻坐直身体：\"一切正常，队长。小天使正在教孩子们唱歌，看起来完全没受昨晚事情的影响。\"
\"继续观察。\"通讯那头的卡皮塔诺声音冷硬，\"特别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物接近幼儿园。\"
\"明白。\"达达利亚转了转监控摄像头，将画面聚焦在空灿烂的笑脸上，\"不过队长，你确定那个绑架犯真有同伙？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线索...\"
\"直觉。\"卡皮塔诺简短地回答，随后切断了通讯。
达达利亚耸耸肩，继续他的\"监视\"工作。不过比起任务，他更感兴趣的是队长对这个幼儿园老师异常的关注。要知道，能让卡皮塔诺动用私人关系安插监视的目标，这几年来空可是第一个。
\"有意思...\"达达利亚勾起嘴角，看着监控画面中空弯腰帮小朋友系鞋带的温柔侧脸。
午休时间，空正坐在教师休息室里吃便当。安柏突然冲进来，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空空，门口有个超级帅的男人找你！\"
\"咳咳！\"空差点被饭团噎住，\"谁、谁啊？\"
\"不知道，但穿着警服！\"安柏眼睛闪闪发亮，\"说是来安装什么安全设备的。\"
空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匆忙放下便当，跟着安柏来到幼儿园门口。然而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他潜意识里期待的那个人，而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警察。
\"您好，我是警局技术科的阿贝多。\"年轻警察礼貌地点头，\"奉队长命令来为幼儿园安装紧急报警装置。\"
\"啊...谢谢。\"空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失落，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困惑。他明明才见过卡皮塔诺一次，为什么会期待他来？
阿贝多敏锐地察觉到空的情绪变化，嘴角微微上扬：\"队长今早有个重要会议，不然他会亲自来的。\"
\"我、我又没问这个！\"空的脸刷地红了，连忙转移话题，\"报警装置要装在哪里？\"
接下来的半小时，阿贝多带着两名助手在幼儿园各处安装了隐蔽的报警按钮。空全程陪同，却总是心不在焉。
\"最后一个问题，\"安装结束后，阿贝多突然问道，\"您今晚有空吗？队长想约您谈谈案件细节。\"
空手中的记事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今、今晚？\"
\"七点，警局对面的咖啡馆。\"阿贝多推了推眼镜，\"队长说如果您不方便，可以改期。\"
\"不！我是说...可以的。\"空弯腰捡起记事本，不敢抬头让对方看到自己发烫的脸，\"我会准时到的。\"
阿贝多点点头，转身离开前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一提，队长平时从不约人在咖啡馆谈公事。您很特别，空先生。\"
看着阿贝多远去的背影，空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警局里，卡皮塔诺正因为阿贝多擅自安排的\"约会\"而大发雷霆。
\"你越权了，阿贝多。\"卡皮塔诺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吗？\"阿贝多淡定地整理着工具包，\"我看您今早检查了三次那个幼儿园老师的档案，还以为您很期待见他呢。\"
卡皮塔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重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但阿贝多注意到，队长并没有否认他的猜测，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向来冷血无情的男人耳根似乎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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