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红跑车似乎觉得人群让得不够快,或者纯粹就是想在女伴面前显摆,竟然故意朝着鹿卿和祁北屿这边又挤了挤!
“小心!”鹿卿瞳孔一缩,猛地将祁北屿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
嗤——!
跑车的后视镜几乎是擦着祁北屿被鹿卿拉过去的胳膊掠了过去!
虽然没有直接撞上,但那坚硬的塑料外壳还是在祁北屿白皙的手背上蹭出了一道刺目的红痕!
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祁北屿“嘶”了一声。
鹿卿的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止!
他猛地看向祁北屿的手背,看到那道红痕,眼底瞬间漫上一层冰冷的寒霜!前世他看剧本脑补的,那些混乱、绝望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松开祁北屿,几步走到那辆已经停下、正准备继续往前挤的跑车驾驶座旁,曲起指节,重重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声音冷得像冰:“下车,道歉。”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黄毛那张戴着墨镜、写满“老子天下第一”的脸。
他斜睨了鹿卿一眼,语气极其不耐烦:“道什么歉?你谁啊?挡着道还有理了?滚开!”
副驾驶的女人也探过头,尖着嗓子帮腔:“就是!好狗不挡道!知道我们这车多少钱吗?蹭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她上下打量着鹿卿和后面走过来的祁北屿,虽然觉得这两人气质不凡、长得也过分好看,但出现在这种“低档”小吃街,估计也就是有点小钱的普通人,完全没往那两位跺跺脚安陵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身上想。
鹿卿看着对方油盐不进、趾高气扬的样子,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他不再废话,直接伸手,抓住那跑车脆弱的塑料后视镜边缘,手腕猛地一发力!
“咔嚓!”
一声脆响,那造型夸张的后视镜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掰断了!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卧槽!”黄毛惊呆了,随即暴怒!他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指着鹿卿的鼻子就骂:“你他妈找死啊!敢掰老子的车!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我……” 他骂骂咧咧,唾沫横飞,仗着酒劲就想动手。
但他身高比鹿卿矮了半个头,气势上先弱了三分。
祁北屿这时也走了过来,乖乖站到鹿卿身边。
他手背还火辣辣的疼,但更在意鹿卿的状态。
他看着鹿卿紧绷的侧脸和冰冷到极致的眼神,心里又酸又软,卿卿是在担心他……为了他,连这么“不优雅”的事情都做了。
黄毛看到祁北屿走近,灯光下那张精致到妖冶的脸让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把身边的女伴拉过来想壮声势:“看看!这才是美人!你算个……” 他话没说完,对比了一下自己女伴浓妆艳抹的脸和祁北屿那张素颜都惊心动魄的容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话锋一转,带着轻蔑和嫉妒,对着祁北屿骂道:“……小白脸!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跟个娘们似的!”
祁北屿眼神一冷,刚想开口,却见那黄毛似乎觉得墨镜碍事,骂到一半,顺手就把墨镜摘了下来,想看得更清楚点。
墨镜一摘,四目相对。
黄毛看清祁北屿那张脸时,嚣张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张脸……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某个绝对惹不起的财经杂志封面……或者是他爹书房里那份绝对不能得罪的名单照片上见过?!
“祁……祁……” 黄毛的舌头像打了结,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黄毛认出祁北屿、吓得魂飞魄散、大脑宕机的那零点一秒——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嘈杂的小吃街上!
鹿卿忍无可忍,用尽全力,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黄毛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这一巴掌蕴含了他所有的后怕、愤怒和对“死亡节点”的恐惧,力道之大,直接把黄毛打得原地转了小半圈,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呃啊!”黄毛惨叫一声,捂着脸踉跄后退,感觉半边脸都麻了,嘴里甚至尝到了铁锈味!
鹿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掌心火辣辣的疼。但他眼底的寒冰没有丝毫融化。
看着黄毛要爬起来,鹿卿眼神一厉,穿着锃亮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踹了过去!
砰!砰!
两脚,精准地踹在黄毛的肚子和大腿上!
“嗷——!” 黄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像只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地上,疼得涕泪横流,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要让你在安陵城混不下去!”黄毛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放狠话,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看到谁。
就在这时,一个轻飘飘、带着点玩味笑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哦?”祁北屿慢悠悠地蹲下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像逗弄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指尖戳了戳黄毛肿得像猪头的脸,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天真又残忍的好奇,“听说……你要报复我家卿卿?”
他歪了歪头,粉钻猫猫头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炫目的光。
“我家卿卿?”
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劈醒了黄毛最后一丝侥幸!
安陵城,能如此亲昵又理所当然地称呼“卿卿”的,还能有谁?!
祁阎王!祁北屿!
那他刚才骂的小白脸……他掰后视镜、打人的……是鹿卿?!那个祁阎王捧在心尖尖上的鹿影帝?!
完了!
黄毛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连身上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周围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卧槽!是祁总和鹿影帝!”
“打得好!这傻逼活该!”
“让他嚣张!踢到铁板了吧!”
“祁总威武!鹿影帝帅炸!”
祁北屿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黄毛,嫌恶地收回手,在鹿卿递过来的湿纸巾上仔细擦了擦。
他站起身,重新挽住鹿卿的胳膊,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不是他,又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小疯子,只是眼神扫过地上的黄毛时,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他晃了晃鹿卿的手,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卿卿,手疼,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指的是自己手背上那道被蹭红的痕迹。
鹿卿看着地上彻底瘫软的黄毛,又看了看祁北屿手背上的红痕,再感受到他软软的依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反手紧紧握住祁北屿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回家。”鹿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后怕,但更多的是安心。他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黄毛,那眼神让黄毛如坠冰窟。
鹿卿走过去,恶心的又踢了两脚,然后不再理会地上的垃圾,揽着祁北屿,在众人敬畏又八卦的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开。
小吃街的喧嚣仿佛被隔开,只剩下他们彼此紧握的手,和无名指上那对在灯火下闪耀的戒指。
时间已过午夜12点,危机解除,二月二,终于平安地过去了。
鹿卿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至于那个作死的黄毛和他爸是谁?祁北屿自然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只想把他的小疯子带回家,好好检查一下他的手背,再……嗯,或许可以破例给他吃一小口冰淇淋?毕竟今天,他吓坏了。
车库里,祁北屿刚下车就利落地拨通了阿龙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小阎王特有的冷冽:“阿龙,去查一辆红色跑车,车牌安A·xxxxx,车主一个黄毛蠢货,今晚在小吃街撞了我的手。找到他,告诉他爸,明天日落前,我要他带着儿子滚出安陵城,爬着滚。还有,这辆车,给我压成饼干。”
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对付这种蝼蚁,祁北屿连名字都懒得记。
挂了电话,他转身,正对上鹿卿有些深邃复杂的目光。
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库窗户落在鹿卿脸上,衬得他眼底深处那抹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后怕更加明显。
祁北屿皱了皱眉,心里的雀跃被这眼神冲淡了几分。
卿卿今晚实在太不对劲了。
从餐厅的惊喜到刚才小吃街的反应过激。
他大步上前,不等鹿卿开口,一把将人拽进了别墅温暖的前厅。
门刚关上,祁北屿就将鹿卿按在门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睛紧紧锁住鹿卿:“卿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告诉我,你今晚到底怎么了?从餐厅开始就不对劲,买个冰淇淋不让,小吃街那垃圾车过来的时候你抖什么?还把我当成纸糊的往后拖?最后那两脚……”
祁北屿想到鹿卿刚才狠戾踹人的样子,语气里带上点戏谑却又藏着担忧,“啧,我们大影帝的‘偶像包袱’不要了?那傻逼值得你亲自动脚踹?手都打红了吧?”
鹿卿看着眼前这张盛满关切与霸道交织的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危险过去了,但随之涌上的是深深的后怕和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覆上祁北屿捧着自己脸的手背。
这小东西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得吓人,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
唉,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这双眼睛。
他摇摇头,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揭开一个沉重的秘密:“不是垃圾车值得我踹……小屿,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穿书的事吗?”
祁北屿眨眨眼,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穿书?我是书里的人物?”
鹿卿点点头,眼神里的严肃让祁北屿也收敛了玩闹的心思。
“对,”鹿卿深吸一口气,“我之前一直没有细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现在……小屿,你在我眼里,早就不是什么书里的角色,你就是你,是我的小疯子。但那个‘剧本’,它确实存在。而且……”
鹿卿顿了顿,看着祁北屿依旧明亮专注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了后半句:“而且剧本里,你的……大结局……嗯,不怎么好。”
“大结局?不好?”祁北屿的眉毛挑了挑,神情有点困惑,但很快又变得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着点小阎王特有的嚣张,“切,不好就不好呗。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有你在我身边,‘不好’算个屁!谁敢让我不好?”
他习惯性地把脸埋进鹿卿颈窝蹭了蹭,像只恃宠而骄的小猫。
好结局坏结局,有卿卿在就是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