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卿由他抱着,还伸一只手托着他的背,然后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阿鬼:“今天带他们出去玩了?还顺利吗?”
阿鬼还没开口,祁北屿倒是竖起了耳朵:“出去玩?去哪玩了?没哭吧?没摔着吧?” 虽然酸,但该关心的做爹的本能还是在的。
阿鬼言简意赅:“社区游乐区。没哭。没摔。”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遇到几个……很吵的人。”
“很吵的人?”祁北屿立刻警觉起来,松开鹿卿,走到阿鬼旁边坐下,眼神变得锐利,“谁?找麻烦的?”
阿鬼摇摇头:“不认识。想……介绍对象。” 他说这话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和……嫌弃。
“噗——”鹿卿没忍住笑出声。
介绍对象给阿鬼?这画面想想就……很有喜感。
祁北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介绍对象?呵,谁给她们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他倒不是担心阿鬼被撬走,而是觉得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他祁北屿领地的严重冒犯!他的人,也敢觊觎?
阿鬼要对象,他当然会给他挑最好的,但是没有边界感的介绍对象,就让人厌烦,就好像把人当人情一样介绍来介绍去。
阿鬼没说话,只是把下午发生的事情,用他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简单复述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那几个大妈如何无视他的拒绝,如何出言不逊,以及……那个想伸手碰团团的举动。
祁北屿越听,脸色越黑。
听到那个大妈想伸手碰他女儿时,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д◢)!!! 找死!
“然后呢?”祁北屿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灰鸽和巨鹰处理了。”阿鬼平静地说,“吵了一架。其中一个……想动手,被阻止了。” 他没提巨鹰弹麻筋的细节,只说了结果。
祁北屿冷哼一声:“便宜她们了!”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是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是我。查一下今天下午在社区儿童区,骚扰阿鬼和两个孩子的那几个女人是谁家的。给她们男人递个话,管好自家婆娘的嘴和手。再有下次……” 他没说下去,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明白未尽之语的分量。
挂了电话,祁北屿余怒未消,看着阿鬼,又看看自己那两个没心没肺玩积木的崽,突然伸手,一把将女儿鹿云鸢抱了起来。
“团团!爹地抱抱!” 他动作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但抱得还算小心。
小云鸢正玩得专心,突然被抱起来,小嘴一瘪,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祁北屿心里一紧,赶紧学着鹿卿的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放软了声音:“乖团团,不怕不怕,爹地在呢!那些坏阿姨都被爹地赶跑了!再也不敢来烦我们团团了!” 他一边哄,一边恶狠狠地瞪了空气一眼,仿佛那几个大妈就在眼前。
或许是祁北屿的怀抱今天格外温暖,或许是“坏阿姨”这个词吸引了她的注意,小云鸢瘪了瘪嘴,竟然真的没哭出来!
只是把小脑袋靠在了祁北屿的肩膀上,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昂贵的西装外套。
祁北屿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值了!闺女没哭!还靠着他!这感觉!比签下几个小目标的大单还爽!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依旧稳如泰山的阿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闺女还是跟我亲!
阿鬼:“……” 他默默抱起念屿,撸了撸猫。
屿少的胜负欲……真是随时随地,无处不在。
带孩子好累,明天可以休息了吗?
鹿卿看着祁北屿那副“父爱爆棚且幼稚”的模样,再看看阿鬼那副“深藏功与名且想下班”的表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走过去,把儿子祁云翊也抱了起来,放在怀里逗弄。
只是祁北屿心里的小本本,已经给那几个不长眼的大妈狠狠记上了一笔。
只不过那几个大妈可要头疼了,被骂估计都不敢找人算账。
毕竟祁北屿虽然也住云上锦,但是这片区毕竟是他的地盘,他的地盘建在最核心的地段,层层保镖把守,保安值班,苍蝇都飞不进来,别说大妈了。
小小一间都是恐怖的价格。
至于阿鬼?他只想祈祷屿哥哥快点搞定公司的事,或者鹿卿快点忙完剧组的工作。
带孩子……真的是他职业生涯中,最艰巨、最不可控的任务,没有之一!
事实证明,阿鬼的祈祷(或者说无声的怨念)多少起了点作用。
接下来的日子,鹿卿的剧组拍摄进度终于赶上来不少,导演大手一挥,调整了排期,让主演们能喘口气。
鹿大影帝得以从“空中飞人”的状态稍微落地,虽然还是忙,但至少晚上能回家陪孩子吃个饭,哄睡了再处理工作。
祁北屿那边更不用说,那个纠缠了他小半年的跨国项目终于被他以雷霆手段(外加一点不太合规但非常有效的小手段)彻底搞定,签下了一个天文数字的合同。
祁大总裁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自家那两个依旧对他“爱答不理”的小崽子都顺眼了不少。
阿鬼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位“雇主”的回归迹象,心里那颗名为“解放”的小火苗“噌”地就燃起来了!
(????) 终于!他的“全职奶爸”兼“人形结界”生涯要结束了!
这天晚上,祁北屿难得没应酬,鹿卿也准时收工回家。
几个人罕见地聚在餐厅吃了顿气氛还算和谐的饭——如果忽略祁北屿试图给女儿喂饭被嫌弃地推开,以及笑笑小朋友试图把西兰花精准投喂给地毯上的丧彪的话。
饭后,祁北屿和鹿卿窝在客厅沙发里,一人腿上趴着一只猫(祁北屿腿上是被迫营业的丧彪,鹿卿腿上则是主动贴贴的),看着阿鬼熟练地给两个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小团子穿睡袋。
“啧,阿鬼这手法,比阿姨还熟练。”祁北屿捏着丧彪的肉垫,酸溜溜地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亲爹呢。”
鹿卿瞥了他一眼,懒得接这陈年老醋的茬,转而提起了正事:“下个月初八,是鸢鸢和翊翊的百天。”
祁北屿眼睛一亮:“对哦!百天宴!必须大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祁北屿的崽有多可爱!”
他瞬间脑补出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各界名流齐聚,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和鹿卿一人抱着一个萌翻全场的娃……画面太美。
“但是……”鹿卿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蓬松的尾巴尖,语气带着点迟疑,“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祁北屿:“???” 忘了啥?请柬设计?场地布置?还是给娃定制的百天礼服?
鹿卿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带着点揶揄的笑意,慢悠悠地提醒:“婚礼,祁先生?”
祁北屿:“!!!”
晴天霹雳!
他猛地坐直身体,差点把腿上的丧彪掀下去。
猫大爷不满地“喵呜”一声,跳开了。
“卧槽!”祁北屿一拍脑门,“对啊!婚礼!咱俩还没办婚礼呢!”
孩子都有了俩了,百天宴都快安排上了,结果他们这对正主儿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走?这像话吗?!
传出去他祁北屿的脸往哪搁?!他的盛大婚礼计划难道要胎死腹中?!
关键是孩子的户口还没上!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名分未定”的委屈瞬间席卷了祁小阎王。
他蹭地站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百天宴可以推后!婚礼必须提上日程!立刻!马上!”
鹿卿看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俊不禁:“倒也不用那么急。只是觉得,孩子百天宴办得风风光光,我们做父亲的却连个婚礼都没有,好像有点……本末倒置?”
“何止是本末倒置!简直是我祁北屿人生履历上的重大污点!”祁北屿痛心疾首,随即灵光一闪,猛地停住脚步,看向鹿卿,眼神灼灼发亮,“有了!明天!就明天!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婚礼可以慢慢筹备,但法律程序必须先走!名分!我的名分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落实!”
鹿卿挑眉:“这么急?”
“急!非常急!刻不容缓!”祁北屿斩钉截铁,就差指天发誓了,“百天宴可以等,婚礼也可以等,但鹿太太这个位置,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了!” 他说着,还故意朝鹿卿抛了个“你懂得”的媚眼,但是更像是在放电加勾引。
鹿卿被他那副“名分饥渴症”晚期的样子逗得彻底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行行行,依你。明天就去。”
阿鬼刚把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团子放进婴儿床,就听到客厅里屿少那番“名分宣言”。
他默默地抱起自己的念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下班: 屿哥哥开心就好,只要别让他带娃去民政局就行。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祁北屿难得起了个大早,甚至比要去剧组的鹿卿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