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
晏鹤清可从未觉得如今的晏桓宇所做之举有什么不妥帖。
她郑重其事地望着晏桓宇,眉眼中流露出些许赞赏有加的神色。
“桓宇,你现在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我也很欣慰。”
听到这话时,晏桓宇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阿姐,你这么说,我反而有点无所适从了。”
要知晓,先前的晏鹤清总是极其嫌弃晏桓宇,她也根本就不愿意用正眼看晏桓宇。
但现如今,晏鹤清却愿意以诚相待。
回想起自己从前犯下的过错,晏桓宇实在没忍住沉沉地叹息着。
“阿姐,过去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好。”
“我也不该那般对你。”
晏鹤清从不喜欢一味地追究过往,再者是说,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彻底翻篇了。
她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近,顺势伸出手拍了拍晏桓宇的肩膀。
“桓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如今,你也不必如此介怀。”
听晏鹤清这么说,晏桓宇稍微松了口气。
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晏桓宇还一本正经地望向晏鹤清,特意向她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阿姐,将来我一定会竭尽可能地施展拳脚。”
“也一定不会辜负你和阿娘的信任。”
言而总之,晏桓宇现在能够有这种心意,实属难得。
晏鹤清正准备点头应允时,旁边的书童还特意开口提醒着。
“晏姑娘,稍后他需要前往正堂与其他的学子一起温习功课,现在时候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晏鹤清和晏桓宇之间的对话。
但不管怎么来说,晏桓宇已然入了白鹭书院。
将来在孟长院的管教之下,想必晏桓宇也不会长歪了。
晏鹤清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逐渐松下来,她稍微舒了口气,再次看向跟前的晏桓宇时,眼底多了些许果断。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便去吧。”
“我这就走。”
弥留之际,晏鹤清还特意叮嘱着晏桓宇要好好念书。
趁着那书童在前头带路的时候,晏鹤清将荷包塞进晏桓宇手里。
“此番你若想要归家,路途遥远,这耗时也很久,待到休沐时你不妨去附近的城里逛逛,到时候定是用得上。”
阿姐主动给他塞银两?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晏桓宇张了张嘴巴,这一时半刻竟然忘记该如何回应晏鹤清了。
瞧着晏桓宇微微错愕不已的模样,晏鹤清清了清嗓子,还是特意提高了自己说话时的语调。
“桓宇,既然这荷包给你了,你便安心收着。”
“不过平日里也必须要好好念书,不得辜负我们。”
如今之际,晏桓宇何尝不明白晏鹤清的良苦用心?
言而总之,晏鹤清这是处处为他着想。
想到这里的时候,晏桓宇不由得微微抿着唇,最终还是情真意切地开口同晏鹤清说了一句。
“阿姐,谢谢你。”
看见书童在前边静候着,晏鹤清指了指那处,还特意催促着。
“你别傻站着了,快些去吧。”
听到这话时,晏桓宇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他依照晏鹤清的吩咐,快步走到书童跟前。
离开之际,晏桓宇不忘冲着晏鹤清招了招手示意。
望着晏桓宇渐渐远去的背影,晏鹤清实在没忍住沉沉地叹息着,她如今方才意识到,晏桓宇远离了李家之后,倒是变得愈加懂事。
她当初也曾经想过,对晏桓宇的事情不闻不问。
这一切还得亏了晏氏的执意坚持。
正当晏鹤清思绪万千之际,陆溟夜迎面而来。
他静静地注视着晏鹤清,先一步开口说道:“林朝生跑了。”
听到这种话时,晏鹤清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她不再胡思乱想,只是抬起头望向跟前近在咫尺的陆溟夜。
“他跑了?”
依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林朝生之所以会逃之夭夭,无非是因为他已经知晓了眼下的状况。
只怕林家的那些事,和林朝生脱不了干系。
“嗯。”陆溟夜先是低沉地应答一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陆溟夜正了正色,还特意强调着:“清梧已经去查探具体的情况了,如若有什么线索的话,晚一些他便会回来通禀。”
闻言,晏鹤清轻轻地点头。
正因林朝生去影无踪的缘故,陆溟夜和晏鹤清只得在白鹭书院附近的城镇暂且住下来。
而其他的人手多数都被陆溟夜安排在暗处,随时待命。
为避免打草惊蛇,只有陆溟夜和晏鹤清入了云城。
抵达云城内最大的酒楼,陆溟夜便特意要了两间上乘的厢房。
“两间上房。”
店小二看着陆溟夜和晏鹤清皆是气派十足的模样,他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眯眯地走上前。
“一共二两银子。”
“二位贵客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二两银子对于陆溟夜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可偏偏他从来都没有随身带银两的习惯,而清梧先一步去打探周遭的情况,也并未跟随在陆溟夜身侧。
自然没办法替他付银两。
这时候,陆溟夜转过身看了眼晏鹤清。
而晏鹤清早就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可在付钱留给了晏桓宇,她现在自然也是两手空空,乃至身无分文。
“你看我作甚?”
为避免走漏风声,陆溟夜特意和晏鹤清强调过,不必特意称他为知州大人,免得引人注目。
晏鹤清不悦地蹙起眉头,她双手环胸地看过去。
“你莫非是没带银两?”
陆溟夜一时间有些哑然,可晏鹤清说的就是事实。
他身为皇子,自幼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生惯养了半辈子,何时落得这般窘迫的境地?
可现在,陆溟夜只得抿着唇,低低地回应一句。
“我忘记带荷包了。”
晏鹤清也摊开双手:“我也没钱。”
原先笑脸相迎的店小二听到这话,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忍着想要翻白眼的想法,又退后两步,故意呛声地说了句。
“没带银两来什么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