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明见气氛稍缓,知道该切入正题了!
就孙承宗一个补丁,是救不了大明的!
再多打几个!
朱启明重新落座,目光如刀,扫过崇祯和孙承宗:“五弟,孙师傅。朕‘归来’之事,干系国本。
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凝聚力量,对付建虏流寇这两把悬颈之刃!
中枢内阁,必须大换血!庸者去,能者上!”
崇祯精神一振:“皇兄明鉴!朝堂之上,尸位素餐者众!请皇兄示下!”
孙承宗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到了。
朱启明不再多言,直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推到崇祯面前。
崇祯接过,凝神看去:
> 去:
> 韩爌(首辅,庸碌无为,难当危局)
> 钱龙锡(次辅,深陷党争,庸碌误国)
> 何如宠(阁臣,持重过头,保守怯懦)
> 留\/调:
> 成基命(阁臣,暂留观察,转任清要)
> 入:
> 李邦华(兵部尚书,熟悉军务)
> 毕自严(户部尚书,精于理财)
> 范景文(太常寺少卿,清廉干才,加工部尚书衔)
> 袁可立(前登莱巡抚,老成谋国,起复)
> 首辅:孙承宗
孙承宗瞥见内容,尤其是看到首辅韩爌也在去职之列,眉头紧锁:
“陛下!首辅更迭,阁臣去其大半,震动太大!
韩相虽乏建树,亦无大过;成基命尚算稳重;钱、何去位已引波澜,若再动首辅,东林必全力反扑,朝局恐立时大乱!
此时党争再起,如何应对危局?”
朱启明目光如电,语气斩钉截铁:
“孙师傅!建虏的刀可等他们吵完?!
韩爌身为首辅,建奴破关时束手无策,庸碌便是大过!
值此存亡之秋,首辅之位岂容庸才尸位?成基命暂留已是权衡!至于东林反弹?”
他冷笑一声,铁面寒光闪烁,
“告诉他们,是朕的意思!国家危如累卵,还在搞党同伐异、阻挠用能臣者,便是国贼!
朕自有雷霆手段扫除障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快刀斩乱麻!”
那决绝的杀伐之气和提及的“雷霆手段”,让孙承宗想起那支神兵!
再看看崇祯完全信赖的眼神,他知道这位“先帝”心意已决,且确有掀桌子的底气和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忧虑:“殿下……魄力非凡!老臣明白了!定竭尽全力,稳住局面!”
崇祯再无犹豫,立刻吩咐王承恩:
“拟旨!韩爌年老体弱,准其致仕归养!钱龙锡致仕!
何如宠专司文教礼部事宜,不再预机务!
李标调南京礼部尚书!
成基命转任礼部尚书,仍保留阁臣衔!
擢李邦华、毕自严、范景文加工部尚书衔入阁办事!
即刻起复袁可立,授大学士入阁参赞!命孙承宗为内阁首辅,统领阁务!明发邸报!”
“奴婢遵旨!”王承恩领命,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首辅都换了!
人事敲定,崇祯看向朱启明,眼中带着热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皇兄运筹帷幄,弟感激不尽!您麾下将士立下不世之功,弟即刻下旨封赏:王大力、王翠娥擢游击将军!曹文诏升总兵!曹变蛟升参将!
"另,弟观皇兄需名正言顺身份掌控全局,特旨加封皇兄为‘督师蓟辽、保定、天津、登莱等处军务,总督京营戎政,提督九门’!内外大权,尽付皇兄!”
卧槽,这官,够大!
这什么pua大法,简直是邪术!
朱启明心中满意至极,面上却沉稳点头:“五弟思虑周全,甚好!”
崇祯顿了顿,试探着,声音更低:“皇兄……可想见见皇嫂?”
嗯??
张嫣?
明末第一艳后!
朱启明心头猛地一跳,脑海中瞬间掠过关于这位懿安皇后的种种传闻——倾国倾城,贤德无双。
作为穿越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这等传奇美人?
若能一睹芳容,甚至……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躁动。
然而,理智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这丝绮念。
他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凝重。
他果断摇头,斩钉截铁:“不见!”
崇祯愕然:“为何?”
朱启明目光深邃,理由冠冕堂皇:“你皇嫂身份尊贵,性情刚烈。朕‘死而复生’太过惊世骇俗,关乎天家隐秘。骤然相见,其惊骇、疑虑乃至旧情,恐难自持。"
"万一失态宫人前,或泄露片语,必引轩然大波,害她清誉,乱朝局!此时相见,非是慰藉,反是害她。”
朱启明语气一顿,眼神骤然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厌恶之事:
“说到清誉……朕曾听闻,宫中有个叫陈德润的腌臜货,仗着几分资历,竟敢对你皇嫂言语轻佻,行止不端!
简直罪该万死!五弟,此獠何在?这等秽乱宫闱、目无尊卑的狗奴才,留他过年吗?!”
崇祯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和具体到人名的指控惊得一震!
他身为皇帝,对深宫隐秘未必事事皆知,尤其是涉及皇嫂的难堪事。
但皇兄言之凿凿,且提及的“陈德润”这个名字,他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司礼监或御马监的一个老资格太监。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和被提醒的羞愧瞬间涌上心头,他脸色铁青,眼中凶光一闪:
“竟有此事?!臣弟……臣弟竟不知!皇兄放心!这等不知死活的东西,臣弟即刻便命人锁拿下狱,严加勘问,定叫他生不如死!绝不容这等污秽之徒玷污天家威仪,惊扰皇嫂清静!”
朱启明见崇祯反应激烈,杀气腾腾,这才微微颔首,语气稍缓:“嗯。后宫安宁亦关乎朝局体面,不可轻忽。待大局稍定,再见不迟。”
孙承宗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暗自咋舌!
这位“先帝”不仅洞察朝堂,竟连深宫内侍的龌龊都了如指掌?
这份情报能力和对张皇后的维护之心,或者说掌控欲,实在令人敬畏。
他更加不敢多言,只能垂首默立。
崇祯眼中原本闪过的失望和失落,此刻被对陈德润的杀意和一丝未能替皇兄守护好皇嫂的愧疚所取代。
他本想借此加深与皇兄的羁绊,此刻计划落空,心中那份过度依赖带来的不安感更浓了,只能讷讷道:“是臣弟……失察了……定当整肃宫闱!”
眼看诸事议定,天色已晚,朱启明起身:“五弟,孙师傅,诸事初定,朕该回去了。”
“皇兄!”
崇祯如遭雷击,脸色煞白,猛地站起,眼中满是恐慌和不舍,
“您要去哪里?宫中殿宇众多,您就住下!或者……”
他情急之下又想提让位!
朱启明很是无语。
妈的,你再让我就真上了!
他轻轻按住崇祯肩膀,声音带着安抚与威严:
“五弟!冷静!此时公开身份,后患无穷!朕必须隐于幕后,自有安全之处。记住,朕就在你身边!"
"有孙师傅在朝,有朕在外掌军,你只需坐镇中枢,稳住心神!切莫再提让位,徒乱人心!你才是大明天子!拿出气度来!”
崇祯被那坚定的目光看着,恐慌稍减,但依恋难消,哽咽道:“是……皇兄一定要常来……”
朱启明戴上冰冷铁面,只留一双深邃眼眸,对孙承宗微一点头,转身大步流星消失在宫苑夜色中。
崇祯失魂落魄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但旋即,他想起了陈德润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厉:“王承恩!”
“奴婢在!”王承恩赶紧上前。
“立刻!去查一个叫陈德润的太监!给朕把他锁拿,押入诏狱!让许显纯好好伺候着!朕要知道他到底干过什么!快!”
“是!奴婢马上去办!”王承恩心头剧震,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领命而去。
……
片刻后,王承恩捧着拟好的、足以震动天下的圣旨草稿前往乾清宫。
路过坤宁宫附近,远远瞥见司礼监秉笔曹化淳步履匆匆、神色复杂地走进了懿安皇后张嫣的宫殿。
王承恩脚步微顿,若有所思,又想起刚刚被皇帝厉声下令捉拿的陈德润,心中寒意更甚。
没过多久。
“啪嚓——!!!”
一声极其清脆、甚至带着几分尖利,饱含着无尽惊骇、难以置信以及某种被强行压抑的、翻江倒海般剧烈情绪的瓷器碎裂声,猛地从坤宁宫方向撕裂了寂静的宫闱!
那声响,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王承恩浑身一激灵,敬畏地望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抱着那叠分量千钧的圣旨,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