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倭号”的龙骨在江南造船厂立起时,林远正收到辽东互市的首份财报。账册上用两洲的复式记账法写着:“貂皮换钢斧三千柄,人参换棉布五百匹,两洲通宝流通率达八成”,末尾附了张舒尔哈齐用汉满双语写的便条:“部落子弟已学会用钢犁,再没人提‘抢粮’二字。”他把财报折好,塞进“靖倭号”的设计图册里——这艘巨舰的龙骨,正需要这样的“安稳”做底气。
辽东:钢犁与钢甲的双重绑定
舒尔哈齐带着女真部落首领,第一次登上辽东堡垒的“汉满营”时,正赶上士兵们练操。汉兵与女真兵混编列阵,喊号子用的是林远亲编的“双语令”:“向前——伊兰(满语‘三’)步!举枪——毕勒罕(满语‘瞄准’)!”舒尔哈齐的儿子穿着明军钢甲,动作比汉兵还标准,见父亲来了,持枪行礼,铠甲碰撞声清脆响亮。
“这甲比咱的皮甲暖,还硬。”舒尔哈齐摸着儿子的肩甲,对陪访的林远说。林远笑着递给他一柄“两洲通宝”样式的钢匕首:“这是用互市的税银造的,每个部落首领一柄,上面刻着‘明满共守’。”匕首的刃口泛着蓝,是两洲硫磺钢的颜色,舒尔哈齐试着削了块木头,切口比牛角刀还齐整。
耕战分离的成效在秋收时显了出来。女真部落的农田用钢犁耕种,亩产比去年翻了一倍,共益仓的粮仓堆不下,林远让人调蒸汽马车运到朝鲜互市,换了朝鲜的铜器——“用粮换铜,比用刀抢体面”成了部落新谚语。有个曾反对务农的长老,捧着新磨的面粉对林远说:“以前打猎要看天,现在种地有钢犁,咱认这日子。”
廉察司的巡查也起了作用。有个汉官在互市克扣女真的貂皮,被舒尔哈齐的人举报,林远当即让人把他绑到互市的“公平碑”前,当着汉满百姓的面杖责三十,革职流放。“不管是汉是满,犯了规矩就得罚。”林远的话让舒尔哈齐点头:“就像部落的萨满,谁坏了族规,都得挨鞭子。”
朝鲜:稻种与炮口的双重守护
安宁公主在朝鲜的“试稻田”丰收那日,李昖国王精选了百石新米,装在雕花木箱里,派世子李珲亲自押送,千里迢迢送入京师。万历皇帝看着颗粒饱满的稻米,听李珲说“这是大明稻种,在平壤亩产翻番”,龙颜大悦,当即让人取十石赏给林远,御批:“林卿举荐之功,当享此米。”
林远收到御赐新米时,正陪着工部工匠检查“靖倭号”的炮管。他让人把米做成饭团,分给在场的工匠,笑着说:“这是陛下赏的,也是朝鲜的心意——咱造的舰,得护着这稻子年年丰收。”工匠们咬着饭团,锤钢的力道都大了三分。
鸭绿江十二驿的蒸汽马车往来更勤了。大明的钢料经此入朝鲜,朝鲜的铜器、人参经此入京师,运费比从前省四成。李珲世子回访时,特意乘了趟蒸汽马车,从义州到平壤只用了半日,他掀开车帘惊叹:“以前骑马要走两天,这铁车真是神了!”
仁川港的“明鲜营”驻兵刚满半年,就遇上倭寇袭扰。明军的连珠炮一响,倭寇的小船就翻了三艘,剩下的掉头就跑。李昖国王闻讯,派使者送来“再造藩邦”锦旗,却不知营中将领已按林远的嘱咐,让探子绘完了朝鲜全境的地形图,尤其标注了粮仓与要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友邦”。
日本:密信与钢舰的双重较量
从日本传回的第三封密信,藏在一根晒干的人参里。探子用两洲的药水涂过,显露出的字迹让林远眉头紧锁:“丰臣秀吉已造好二十艘安宅船,在九州岛练兵,扬言‘先取朝鲜,再攻大明’。”他当即给兵部尚书石星发去急报:“‘靖倭号’需提前一月下水,江南造船厂可加派人手,工钱由工部双倍拨付。”
江南造船厂的工匠们真拼了。为赶工期,他们两班倒,夜里用北洋化工坊送来的“照明汽灯”(比油灯亮十倍)照着干活。李匠头从两洲调来的“齿轮吊装器”派上大用场,吊装甲板钢板比人工快三倍。有个老工匠累倒在炉前,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钢水的颜色对不对?”林远让人送去两洲的橡胶床垫和硫磺皂,嘱咐道:“工匠是根本,得护好。”
探子传回的最后消息,是丰臣秀吉的“侵朝计划图”。图上标着倭寇将从釜山登陆,分三路进攻汉城。林远连夜让人抄绘多份,一份送辽东的汉满营,一份送朝鲜的“明鲜营”,还有一份呈给万历皇帝。“请陛下放心,”他奏道,“‘靖倭号’下月即可下水,沿岸堡垒也已备好,定让倭寇有来无回。”
两洲:炮口与刺藤的双重屏障
北美东海岸的“禁航区”炮声又响了。英国商船想偷偷靠近铁脊山的铁矿,被巡逻的“共海号”发现,舰长高喊着“再前进一步就开炮”,一发硫磺钢炮弹落在船前丈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甲板。英国船长骂了句脏话,只能掉转船头,乖乖驶向指定的侨居区——那里有大明官吏盯着交易,想占便宜根本不可能。
秘鲁橡胶林的刺藤阵成了天然屏障。法国传教士不甘心,带着地图想偷偷测绘,刚钻进雨林就被刺藤扎得满腿是血。印第安人从树后跳出来,笑着用刚学的法语说:“雨林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王守仁闻讯,让人给部落送去十架钢弩(比他们的弓箭射程远一倍),附言说:“护好橡胶林,钢弩管够。”
白令海峡的“冰原堡垒”迎来第一场暴风雪。驻兵们躲在硫磺钢筑的营房里,用北洋化工坊的“暖炉”取暖,一点不觉得冷。北极犬拉着雪橇巡逻,只要发现哥萨克的踪迹,信号箭就带着白烟升空。有次哥萨克想趁雪天偷袭,刚靠近堡垒三里,就被“镇洋号”的分舰盯上,炮口一转,他们就吓得连帐篷都扔了,仓皇逃回西伯利亚。
四方联动的底气
林远站在工部的《大明扩张全景图》前,看着辽东互市的炊烟、朝鲜驿道的车辙、江南造船厂的火光、两洲防线的炮口,突然觉得这图活了——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辽东的钢犁、朝鲜的稻种、京师的钢舰、两洲的防线,都是咬合的齿轮,向着同一个方向转动。
石星来查进度时,指着“靖倭号”的图纸笑:“这舰下水后,老夫要亲自去海上试炮。”林远递给他一份两洲的军报:“同洲号在北美打退了英国船,硫磺钢炮弹威力十足,‘靖倭号’的炮只会更厉害。”
沈一贯则拿着账本算细账:“辽东互市的税银、朝鲜的贡品、两洲的资源专卖,已够支付造舰的大半费用。”他摸着胡须说:“以前总怕扩张费钱,现在才懂,用钢舰护着商路,钱会自己跑回来。”
林远望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当“靖倭号”的炮口对准倭寇,当辽东的钢犁翻起黑土,当朝鲜的稻穗压弯枝头,当两洲的炮声吓退不速之客,大明的根基会越来越稳。他让人在图的角落,刻上两洲印第安部落的一句谚语:“大地连着海,人心连着心,谁也拆不散。”
夜深了,工部的烛火还亮着。林远铺开给两洲总督王守仁的信,写下:“京华的钢舰快成了,朝鲜的稻子熟了,辽东安稳了,就等你那边的橡胶林再丰收——咱们的船,能载着钢和粮,开到任何地方。”信纸一角,沾着“靖倭号”的钢屑,闪着冷光,像在应和这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