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间还不久,三人组已经被折腾得心力交瘁。
岩老七和他们一同回到馆驿。
“为什么总部来人通知你但没告诉我?”月梅没精打采地说。
她着实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但自己实在有些好奇。
面对这么个线索全断的烫手任务,自己真是想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因为需要我们这边来安排,总部不希望把更多人牵扯进来,所以连息壤镇司道监都没告诉,痕迹科这边获得了和行云司对接的临时权限。”完全摆脱了邋遢样的岩老七回答道。
“明白明白,接下来的行动还是痕迹科跟我们一起。”月梅懒散地说,“那明天我们在哪儿去跟总部的人碰面?”
“要离开息壤镇。我安排了麟驹车,会直接载你们过去。”
“哦。”
四人回到馆驿,在走廊中行走时,边上的房门突然开了,又突然关了。
周铭轩发现,身边的陆桥不见了:
“诶?陆小弟呢?”
岩老七指着旁边紧闭的房门:
“刚刚从房间里面冒出什么东西把他抓了进去。”
周铭轩倒吸一口凉气,扯着嗓子去敲门,“干什么?在行云司馆驿里抢人啊?”
话音未落,月梅一手搭在他肩上:
“你干嘛老周,人家老婆来探班。”
周铭轩缩了缩脖子,“是……是吗?”
“是啊,今晚你可以自己睡一间了。”
月梅拐着他继续前进。
……
暗淡的房间里,依稀的光亮从窗帘缝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微尘浮动的光带。
陆桥陷在柔软的床褥间,感受着腰间蛇尾不再紧缠。
柳雨薇,当然是柳雨薇,她软倒在陆桥身上,星眸火热,腰身也像蛇那样颤栗扭动,一口含住陆桥的脖颈,嘴唇软糯。
“薇娘,你怎么来了?”他惊喜地说。
“想你了……就来了……”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如同梦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窝,唇瓣依旧留恋地在他皮肤上流连,留下湿濡的痕迹。
陆桥深吸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他蹙眉,鼻翼翕动,“很奇怪。”
“你能闻到?不好闻吗?”柳雨薇松了口,抬头看着他,声音略微紧张。
“能闻到,很好闻,很香甜。去年就闻到过,但今天特别明显……”
话还没说完,一根微凉如玉的纤指已轻轻压上他的唇瓣。
这种时候什么也不用说,她看着他,昏昧的光线勾勒着她精致的下颌线。
眼神常常胜过千言万语,情欲、相思、幽怨都在眼底荡漾。
她等了自己太久了。
人在不同情况下对时间的感知大相径庭。
有时候两个月如同指间流沙,转瞬即逝,有时候两个月又慢得叫人骨髓生刺、坐立不安。
柳雨薇的身体再次压下,蛇尾变回无瑕的双腿,柔软的腰肢扭动着,寻求着更紧密的贴合。
奇异的甜香瞬间将陆桥完全包裹,浓郁得如同实质,带着某种令人晕眩的魔力。
胸衣和锦帛褪去,她的吻,不再是方才唇瓣的流连,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炽热。
这吻里,有积攒了六十个日夜的焦渴,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她的手臂紧紧缠上他的脖颈,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之中。
窗外,小镇的灯火模糊成一片流淌的光河,映在柳雨薇失焦的瞳孔里。
云雨过后,她总爱在窗台边发呆。
脸上还是汗津津的,几缕被汗水浸透的乌黑发丝粘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
细密的汗珠在她裸露的肩头、锁骨和起伏的胸脯上凝结。
原本就单薄的衣衫凌乱地半褪,堆叠在腰间,勾勒出那依旧柔韧得惊人的腰肢线条。
陆桥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他靠坐在她身旁,胸膛起伏。
他一边拿起毛巾为柳雨薇擦拭汗渍,一边平静地问:
“我们的所在地都是保密的,你是找了迦陵瑶?”
柳雨薇微微侧过头,睫毛颤动,沾染着细微汗珠。
“没有,其实我很少跟那丫头联系。是你们总长安排的,那老男人到底还是懂女人些,哼哼。”
陆桥这下给气笑了,“放屁,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被拖到现在还回不去的。”
“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妖族这么容易受到季节的影响,薇娘你以前也这样吗?”
柳雨薇白眼一翻,“完全不,以前我戒男人。从去年的春天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我也没想到今年这么难熬。”
陆桥突然笑出声,擦汗的毛巾都有些手抖:“那你这也算厚积薄发了。”
眼看柳雨薇扭头要嗔怒,陆桥放下毛巾,起身从丢了满地的衣物里摸出被包裹好的树叶。
一层一层剥开,露出其中一枚被藤蔓缠绕,顶端嵌着晨露的簪子。
“好看吗?”
柳雨薇也感到意外,“好看。”
说完,她柔顺地侧身,只留给他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和后颈,几缕汗湿的乌发黏在细腻的肌肤上。
“帮我盘发。”
陆桥挠了挠头,“我只能盘简单的发髻。”
柳雨薇也不回头,只是肩膀微微放松下来,甚至将脖颈又向后仰了仰,将那一片玉白的肌肤和柔韧的发根更清晰地送到他手边,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诱哄般的甜腻:“你个笨蛋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吗……就用它,盘起来就好。”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气息如兰,带着点隐秘的期待,“缠得……紧些。”
“好。”
柳雨薇发量惊人,陆桥笨拙而小心地抚摸她的长发,拧转、盘绕。
“对了,陆郎。”
“怎么?”
“待会儿我要出去走走。”
“嗯,我陪你。你不要休息会儿吗?”
“要休息,休息了再出去。”
最终陆桥给她做了个侧偏的龙须丸子头。
由于头发太多而显得蓬松。
“这簪子……戴着很舒服,像泡在月光泉水里。”
柳雨薇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