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灵起身后望着师父,郑重地道:“师父,这三清是谁?”
此时,破道观内光线昏暗,尘埃在透过窗棂的细碎阳光中飞舞。看着破败的三清神像,离尘子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三清本为玉清、上清和太清此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太上老君,他们是道家的三位至尊,而这位太上老君与我们的教派却渊源极深。”离尘子抬手指了指左边的一座老君神像,缓缓道来。
离尘子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认为修道重在修心和修德,德行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一些繁文缛节自可当免则免,张冲灵昨日已经拜过自己,今日拜过道家三清便算是行过了入门之礼。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刚才跪拜的这位慈眉善目的太上老君就是我们道法无边的祖师爷吗?”张冲灵仔细端详了一番太上老君的神像,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奇地问道。此刻,微风悄然吹进道观,扬起些许尘埃。
离尘子心中微微惊讶,我尚未道明这小子已经猜出来了,果然聪慧,但他不露声色地道:“徒儿不要着急,先听为师给你讲个故事。”说着,离尘子便侃侃而谈讲开了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德行兼备的女子人称理氏。一日,理氏在村头的河边洗衣服,忽见上游飘下一个黄澄澄的李子,理氏忙用树枝将这个拳头大小的黄李子捞了上来揣在怀里。到了中午,阳光炽热,河水潺潺流淌,理氏又热又渴,便将这个李子吃了下去,谁知从此理氏便怀了身孕。”
“师父,然后又怎么了?”张冲灵已经深深地被故事吸引了。这时,一向活泼好动的闪闪也停止了闹腾,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张冲灵肩上,安静而认真地听起了故事。
离尘子提起随身水壶喝了口水,看两个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不觉欣喜,接着道:“一般人有了身孕十个月便可分娩,可这位理氏却怀了九九八十一年的胎,然后生下一个男孩。这男孩一生下就白眉白发,白白的大胡子,因此,理氏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老子’,这老子便是我们的祖师爷。”
听到“老子”二字,张冲灵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师父,这‘老子’不是指的是‘父亲’嘛?为什么理氏要称自己的儿子为‘老子’哪?岂有如此道理?”
离尘子皱了一下眉头道:“此‘老子’非彼‘老子’,你说的‘老子’只是一种方言对男性长辈的称呼罢了,莫要妄自曲解。”
张冲灵忍住笑道:“是,师父。”
张冲灵心中暗自窃喜:“总算猜得没错,这太上老君果然是祖师爷。”想罢,便听离尘子继续讲道:“这祖师爷一生下来就会说话,他指着院子中的一棵李子树道‘李就是我的姓’,所以祖师爷就姓李,讳名耳,讳字伯阳。听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师祖玉凤真人说过,祖师爷原本是天上的老君化身下凡,虽寄人腹而生,但先天禀赋未失,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多闻,道法无边。”道观外,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聆听这古老的传说。
张冲灵和闪闪都听得“啧啧”称奇,离尘子看着两位徒弟认真的模样,捋了捋微须笑盈盈地接着道:“当年函谷关有一总兵名叫尹喜,此人平日里对五行阴阳颇有研究。一日,忽望见东方天空紫气氤氲,缭绕如幻,仿佛祥瑞之兆降临。心想难道有高人降至,于是便早早站在关上翘首企盼。谁知没过多久,果然,有一老者骑青牛而至。”离尘子故意顿了顿,看了看两个徒儿的反应。
张冲灵的反应当然很快,脱口道:“这位骑牛的老者莫非就是祖师爷?”
“孺子可教也!”离尘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接着道:“这个老者的确便是祖师爷。那个总兵尹喜可是会看相的,他见到祖师爷白发须眉,双耳垂肩,慈眉善目,手持一柄拂尘,骑青牛缓缓而至,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定是个高人,所以欢喜之至便拜祖师爷为师,而后干脆辞官随祖师爷西行。西行途中,一日,祖师爷望见路边草丛中有一具白骨暴露日光之下,顿生恻隐之心,于是用手一点,只见那堆白骨哗啦啦站了起来,渐渐地长出了肌肤,一会儿功夫,那堆白骨竟然变成了一位翩翩英俊的美少年。”
此时,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神奇的故事而惊叹。这时,张冲灵和灵猴闪闪都惊奇地张大了嘴巴,急切地盼望师父能够继续讲下去。
离尘子没有又让他们失望,继续讲道:“那位白骨化成的少年叫徐甲,徐甲感谢祖师爷的恩情,于是便拜祖师爷为师,也就是尹喜的师弟。祖师爷看这徐甲相貌虽好秉性不知如何,便将七香草点化成美女考验他,这徐甲果真经不住诱惑,四顾无人,正要蠢蠢欲动,不料祖师爷突然出现在眼前,用手一指,徐甲立即现出白骨原形。幸有尹喜为其苦苦求情,祖师爷方又点化白骨为徐甲,并用拐杖怒触地面斥责他秉性不端,不宜修道,欲逐出师门。这时,徐甲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祖师爷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从此徐甲再也不敢再放肆。不几日,三人一牛来到终南山下,只见此处祥云缭绕,溪流纵横,鱼翔浅底,百鸟争鸣,牡丹竞放,泉水叮咚,真乃世外桃源。微风中带着花香,沁人心脾,师徒几人便打算久居于此品酒论道。之后,尹喜更觉祖师爷胸藏玄机,乃绝世高人也;师弟徐甲却喜欢纵情山水,与祖师爷那青牛为伴之时较多。一日,尹喜兴致勃勃的前来向祖师爷求教,可祖师爷已经不知去向,俯看案几上却留了一册书,细观之,此书洋洋洒洒五千余言,字字珠玑,暗藏乾坤。”
“师父,那祖师爷留的那册书是什么书?”张冲灵的好奇心被激发的一塌糊涂,心中仿佛有一团赤炎炎的火,急不可耐地问道。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离尘子捋了捋长须笑吟吟道。
《道德经》开篇原本就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恒”即是“常”的意思,古代的时候不能随便提及皇帝的名号,“恒”是汉景帝的姓名“刘恒”的“恒”,为了忌讳,所以那个时候道德经里面改为“常”。
张冲灵顿时大悟,道:“师父,莫非就是这册《道德经》?”
离尘子点头示意没错,接着说道:“尹喜得此书如获至宝,整日爱不释手,悉心研读,后终从中获得玄机,创立终南道,人称‘文始真人’,也便是我们的第二代祖师。而此后,有慕名而来终南山学道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终南道也在各处开枝散叶。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各地纷纷创立了许多道派,有正一道、全真道、天师道、青龙教、日月教、茅山派、遇仙派、上清派、武当派等。这些道派历代高人辈出,并参悟出不同的修炼法门,容纳多种思想,也各成一体。”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师徒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哦,原来是这样子。可祖师爷果真只留了这一册书吗?”张冲灵向往之余疑惑地问道。
“据说只有这一部,可实际上是什么情况,现在就不得而知了。”离尘子道。
“师父,那二代祖师的师弟,就是那白骨化成的徐甲哪里去了?”张冲灵继续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离尘子微微抬起了头,皱着眉道:“其实师父当年在白云山修道时也问过你的师祖玉凤真人这个问题,听你师祖说,自从祖师爷不知去向后徐甲也不见了,有人说祖师爷留了两册书,一册是现在的《道德经》,而另一册则被徐甲带走了,无人知道是什么书,不过这只是推测而已。”
晚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听到这个,张冲灵似乎有些失落,转念一想,如果知道祖师爷去了哪里也许就可以知道那册书的下落,于是再问道:“师父,那祖师爷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听你师祖爷爷说也许是去了西方,与西方如来佛祖论道去了,也许是重新返回了天庭,做了神仙。”离尘子喝了口酒,悠悠然道。
其实,这过去几千年的事情,也只是传说罢了,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道的明。离尘子也是听师父玉凤真人以及白云山道观的师兄弟讲过,至于本派的祖师爷到底是哪位神仙,只能追本溯源到道祖老子。
老子“无为”的大道思想,在各朝各代、各门各派都有人进行传播和开枝散叶,而不同的人对老子的思想也有不同的认识和解释,而真正的“道”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讲的清楚,连道祖老子也只能用“道可道、非恒道”来解释,故而,学道、修道、参道,只是为了和真正的“道”更接近一些。“道”本就是无形、无相、无边、无际的。
师徒两人一问一答不觉间日已偏西,天边的晚霞如绚丽的画卷,映照着他们沉思的面庞。
张冲灵轻抚着《道德经》,只觉此书愈发神奇,怪不得每次阅读此书之时,总觉得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玄妙。就在这时,那灵猴闪闪忽然一把抢过经书便跑,张冲灵忙呼:“师兄,还给我,师兄还给我……”急得他四处追逐,然而此刻的他又怎能追得上那身手敏捷的灵猴。
自此以后,张冲灵便一心向道,踏上了他那艰苦却又充满快乐的修道之路。
离尘子教导徒弟的法子可谓与众不同。起初的三个月,啥也不教,只言在山顶放置了一样物件,让两个徒弟比赛去取,不论用何种方法,看谁能先跑到山顶,而后再折返回来,将东西交予自己,他便传谁一种道术。
这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陡峭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谷,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且四处荆棘丛生,时不时就会在身上划出许多口子。对于张冲灵而言,这简直就是遭罪。当然,对于灵猴闪闪来说,爬到山顶轻而易举,常常赶在张冲灵前面,又是吐舌头又是扮鬼脸地捉弄他。张冲灵倒也不恼,只顾一个劲地追,可总是在即将追上之际,闪闪一闪,又将他落下好几丈。
每次气喘吁吁地回到道观,张冲灵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连师父在山上放了何物都不知晓。每当他醒来,师父便将一些人体的穴道及运气的法门讲授给他,可自己如何运用依旧是一知半解。
张冲灵有时会想:“这猴子天生就在山里生活,爬山上树对它而言如同家常便饭,自己怎能赢过它?”但他转念又想:“师父如此安排必定有其深意,还是坚持下去吧!”
日子久了,一日,与往常一样从道观出发。闪闪一个飞纵,瞬间在几十丈外只剩下一个黄色的影子。张冲灵赶忙撒开双腿去追,爬到山腰时,已然累得汗如雨下,便坐在石头上休憩。此时,他忽然忆起了《集玄录》中《筋骨篇》第二章所写:“外强筋骨内练气,空强筋骨如浮云。气沉丹田通百会,神定自若气随意……”
于是,张冲灵依照师父所讲的运气法门练习起来。一来二去,猛然间感到身体内一股气流随着意念而动,他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不敢再想。这一停,只觉那股气流瞬间消失。他心生好奇,再次试着运气,那股气流又从丹田升起。这次他小心翼翼地运气,那股气流升起得较为缓慢,而后随着自己的意念遍布全身,继而到达手足,只觉暖暖的,甚是舒服。他既觉奇怪又暗自窃喜,觉得甚是好玩。可回头一想:“糟了,这次又被师兄抢先了。”赶忙起身飞纵追去。
张冲灵边跑边想,谁知那股暖暖的气流再次升起,不觉间到达双脚。这时,他跑起来不再那般吃力,反倒觉得仿佛脚下生风一般,就连呼吸也畅快了许多,于是加快步伐。到了山顶,同往常一样,早已不见师父所放之物,于是便沮丧地往回赶。
以往下山,张冲灵总是小心翼翼。自从感到身体里有了那股气流后,跑起来轻松许多,而且身体似乎比以往轻盈不少,甚至相距一两丈远的两块岩石,一跃便能从这块跳到那块上。这变化令他欣喜若狂。
等到回到道观时,师兄闪闪自然已经在前俯后仰地“嘲笑”他。他将上山期间产生的奇异感觉告知师父,可离尘子总是微笑不语,好似早就知晓会这般一般。
此时,道观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修道途中的奇妙故事。
很快,又过了三个月。虽说张冲灵依旧赶不上闪闪的速度,可他一纵跃间也能达三四丈远,勉强能够跟上。而他体内的那股暖流,已然基本上能够随心所欲了。再过了不足一个半月光景,他一纵跃间竟与闪闪不相上下,体内的气流更是比以往强劲许多,完全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地。
一日,阳光洒在道观外,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暖意。离尘子将张冲灵带到道观外,指着一块千斤重的岩石说道:“徒儿,要把这块石头打碎,你该怎么做?”
张冲灵轻松地笑道:“师父,这很容易嘛!”言罢,他走到岩石前,甩甩胳膊,半蹲着身体猛一用力,千斤重的岩石便被托了起来,然后举过头顶用力往地上一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岩石未碎,倒是把地上砸了个大坑。
张冲灵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离尘子却笑了起来,就连闪闪也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离尘子道:“徒儿,你天生力气大,要砸碎这块岩石并不难,可若光凭蛮力,那是万万不行的。”
张冲灵道:“那该如何是好?”
离尘子道:“还记得你身体中那种暖暖的气流吗?”
张冲灵点了点头,疑惑道:“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离尘子笑道:“当然有关系了,那股气流就叫做元气。”
张冲灵道:“元气?是《集玄录》中记载的元气吗?”
离尘子道:“没错。修道者在不同的修为境界所产生的气是不同的,初期就叫做元气,只要懂得修炼的法门,便能感觉到元气的存在。元气又叫做真气,是体内先天之气。”
张冲灵道:“那有先天之气,应该就有后天之气吧?”
离尘子道:“这万物之气便可理解为后天之气。后天之气可来源于食物以及天地间的所有灵气,按照修炼法门,假以时日,便可容万物之气为我所用。随着修为的提升,元气之后便是宗气、卫气、罡气、道气、名气、恒气,再接下来就是玄气和太玄气,不过这些都可以统称为元气或者真气,与此对应的境界便是元气境、宗气境、卫气境、罡气境、道气境、名气境、恒气境、玄气境以及太玄气境。”
张冲灵惊喜道:“师父,这和《集玄录》上说的一模一样,修到太玄气境的时候,人真的就可以成为不老之仙吗?”
离尘子点点头,道:“虽说如此,可一般人修到恒境之时,如要再提升就已然难如登天了。陈抟老祖修道至名境就无法再提升,听闻他就活了八百余岁。”
张冲灵道:“陈抟老祖,我听说过,是那个曾经在华山修行的道士。”
离尘子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的先天之气比一般人要充足很多,但若不能掌握修行的法门,也只能算是蛮力,蛮力不能持久的。”
此刻,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聆听着这师徒间关于修道的高深对话。
张冲灵道:“难怪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觉得累,可过一会就累得不行了。”
离尘子缓缓地道:“要练气,需经过三个环节,即理气、容气、御气。你能将体内的元气随心随欲,只能算是理气;容气就到了第二阶段,指的是能够在瞬间将五行之气容纳进体内为我所用;第三阶段就是御气,就是将所容之气从体内释放出去,随心变化,迎击万物。”
说着,离尘子一手默运真气,只见四周微风骤然停滞,气流瞬间凝聚在他的手掌之中,然后他翻手推出,那凝聚的气流如脱缰之马向那块石头冲去,“轰隆”一声,石块瞬间化作齑粉。
这一招惊得张冲灵目瞪口呆。
离尘子笑了笑,接着道:“随着你不断地理气、容气、练气,你的修为将会不断地提升,这个过程就是修为境界的提升过程。当然,随着修为的提升,各种道法,轻身术等修习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听到这里,张冲灵心想:“我现在虽说不会容气,但是一跃有五六丈远,最起码轻身术应该是很高的。”于是笑嘻嘻地道:“师父,那我现在的修为是哪个境界?轻身术又是哪个境界?”
离尘子望了他一眼,皱了皱眉道:“你还不会容气,顶多就是元境;而轻身术讲究的是速度,分为飞纵术、神影术、无影术、御剑飞行术、悬空术、御气术以及神游术,一次能够跃个五六丈也顶多是飞纵术了。”
张冲灵立即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
此时,山风呼啸,吹动着师徒二人的衣袂。离尘子鼓励他道:“修行切忌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只要你潜心努力,以你的资质,一定可以胜过为师数倍的,今日为师就教你如何容气和御气。”
张冲灵终于得到了一丝的安慰,下定决心,开始修习容气和御气。
一眨眼,又是三个多月。
一日,阳光明媚,山林间鸟儿欢鸣。像往常一样,张冲灵与闪闪比赛,各自显露看家本领,一阵风似的瞬间不见踪影。
山上砍柴的樵夫隐隐约约感觉有两个东西从山下飞了上来,可是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却已经不见了影子。樵夫还以为看见了鬼,吓得脸色惨白,抛掉肩上的柴禾歇斯底里地向山下边喊边跑,回到村里到处喊“有妖怪,有妖怪”。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行,张冲灵和闪闪的轻身术已经达到了“神影术”的境界。
苦心人,天不负。这次,张冲灵终于快一步取到了师父留在山上的东西。
东西用黑布包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师父的宝贝——五行宝剑。那剑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闪闪看见张冲灵这次胜了自己,不怒反而高兴地手舞足蹈,跳到张冲灵肩膀上恭喜他。
张冲灵将剑插在腰间,展动身形,如一阵疾风,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那破旧的道观。此时,道观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的归来而欢呼。
离尘子仿佛未卜先知一样,微笑着点点头道:“徒儿,既已先取得为师所留之物,那么就送给你吧!”
“什么?”张冲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送给我?”
“是的。”离尘子道,“这是对你勤学苦练的嘉奖。”
张冲灵喜不自胜,轻轻的拔出五行宝剑,瞬间,宝剑剑锋流转着五彩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他睁大眼睛,兴奋至极道:“五行宝剑,真是盛气如虹!”
宝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顿时发出“嗡”的一声。
张冲灵笑道:“看你如此具有灵性,我唤你做‘灵气’如何?”
宝剑又是“嗡”的一声表示回应,引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张冲灵乐不可支。
离尘子却突然转变脸色,凝重地说道:“此剑邪气很重,你要慎重使用,切不可误入魔道,不然将会反噬其身,后果不堪想象!”
张冲灵对师父突如其来的变化,倍感惊诧,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瞬间凝结。
离尘子缓缓道:“不过,从今天起,你要更加勤奋修习《集玄录》,这本是一册至高无上的道法秘籍,所包含的道术高深莫测,师父也无法全尽猜透,你能否修习得了,那就要看你的悟性和本事了。”
张冲灵收起宝剑,仔细聆听离尘子的教诲,脸上满是庄重。
离尘子继续道:“你既能得到此书,想必也是一种机缘,也许能够尽修书内精华也未可知。切记,修道先修心,否则适得其反,道行越高只能贻害越广,届时离魔道也就不远了,一入魔道,则万劫不复!”
张冲灵点头道:“师父,徒儿谨遵教诲,时刻不敢忘记!”
斗转星移,光阴似箭。寒来暑往,又是数年。
这期间,灵猴闪闪除了陪同张冲灵修道以外,一个主业便是帮助张冲灵放羊。山坡上,绿草如茵,那些羊被他制的服服帖帖,养的肥肥胖胖的。
当然,张冲灵也已经从一个野蛮的乡下小子变成了一个英俊挺拔的帅小伙。他身姿修长,面容刚毅,凭借先天悟性,后天努力,加之离尘子的解惑,道法提升非常之快。轻身术、符咒、剑术、阵法以及道术已经能够运用自如,连五雷追风掌也稍有成就。
凭自己的感觉,张冲灵认为自己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罡境”境界,轻身术则已经修到了“无影术”的境界。最让他意外的是,师父告诉他自己眉心中间的那条金线其实就是一个天生的天眼。现在,只要自己愿意,稍稍运功,那天眼便能随意打开。
为了不让家人及镇上的人怀疑,张冲灵会偶尔使用一下修习的分身术,以掩人耳目,让人不至于奇怪他的行踪。
看到张冲灵的进步,离尘子轻捋长须,不住地点头微笑,心中思忖:“这小子果然是块好料,没想到能在短短七年之内赶上我的修为,前途无可限量。”
在这七年期间,因为教学相长的原因,其实离尘子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道气境界”。
月上梢头,星棋布空,这是一个凉爽而又幽美的夜晚。破道观内,月光如水般洒下,四周静谧而祥和。离尘子已经入定,灵识却游荡在数十丈以外。
明月皎洁,微风徐徐,离尘子的灵识若隐若现,几近凝聚成魂。在这如梦如幻的氛围中,忽然,一股异样的气息缓缓袭来,如鬼魅一般阴森诡异,离尘子的灵识猛然惊觉。
“恭喜道长,修为又提升一层。”说话的竟然是面庞冷峻、身着白衣的女子,月狐。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月狐道:“道长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离尘子怔了怔道:“月狐姑娘,你找贫道有何贵干?”
月狐轻声道:“道长可识得玉凤真人?”
听到“玉凤真人”的道号,离尘子微微吃惊,点头道:“玉凤真人乃白云山我的恩师,他老人家在白云山道观修道,你怎会知晓?”
“白云山?唉!”月狐轻叹一声,道:“可惜道长有所不知,目前白云山道观已经惨遭破坏,你的恩师玉凤真人也不知去向,道长还是亲自回去看一看,如若耽误恐怕白云山道观将不复存在!”
离尘子一听,惊讶万分,心中不禁暗忖:“这月狐原本与自己也有些渊源,但是也由不得她胡说。”他厉声道:“休要胡言,恩师他道法无边,怎会不知去向?即使不知去向,他老人家也必定是去游历三山五岳,又何来白云山道观不复存在之说?你若再敢胡言乱语,莫怪贫道手下无情!”此时,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丝不安。
离尘子也并非真要动手,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有些不知所措。
月狐抬手道:“道长不必动怒。想来道长也不会相信,本来连我也不会相信,可我说的必定是事实,因为这些是我亲眼所见的。”
月狐身形微侧,娓娓将经过道来:“自从道长与我妈妈一战之后,我们九尾狐一族却遇到突变,妈妈等人全被一妖珠摄去,幸亏我躲的及时,才逃过一劫,因此我要查清楚此事的原因。本想找你问一问,怎料妖珠却紧追我不舍,匆忙间我向白云山方向逃去,以求躲过此劫。可是到达白云山后,却发现白云山道观也已经遭遇不测,好在妖珠也未再紧追。白云山一弟子临死前向我告知,道长乃玉凤真人唯一俗家弟子,也是仅存的弟子,托我将此事告知道长,故而我便来寻你。”
离尘子依然狐疑道:“既然如此,你可有凭证?”
月狐取出一把拂尘送上,道:“这是你那位同门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
离尘子双手颤巍巍的接过拂尘,这拂尘本是师父玉凤真人的随身法器,怎会轻易离身,看来这月狐所言非虚。
离尘子心神难以平静,悲愤交加道:“既是如此,恐怕……”他不敢再往下想,抬首道:“你所言妖珠之事,贫道也未曾听过,确是无法相告。”
月狐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神色,道:“道长既然不知,那我只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离尘子抬手道:“姑娘请留步,贫道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妖珠之事?贫道总感觉这个妖珠绝对不简单!”
月狐将哥哥风狐所说“妖珠之事”一一道出,听的离尘子心惊肉跳,惊诧万分。
月狐道:“今日就此别过。”她身形一晃已经飘然远去,留下话道:“道长,妖珠之事牵涉我九尾狐家族若干条性命,我也会一查到底!望道长先去白云山一探究竟,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未可知。”
夜风中,离尘子听到妖珠的来历,忽然感觉那秦岭山中灵木洞灵木道人与此事一定有些联系,可他想了半天,却想不出来到底会有什么联系。他心神不宁,灵识猛然回到本身。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望着身边的拂尘,离尘子久久难以平静。略加思索,便举起桃木剑在地上留下几行苍劲有力的文字,而后连夜向白云山道观赶去。月光下,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欲知故事全貌,敬请收阅第1章。有因必有果,地球是圆的!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