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迎亲的队伍已至总督府门前。
弘暾身着亲王世子的朝服,骑着一匹雪白骏马,身后是绵延数里的仪仗。
皇家乐工奏响《龙凤呈祥》,礼炮齐鸣,震彻云霄。
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惊叹声不绝于耳:“这阵仗,便是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
嫁妆队伍率先出发,由一百零八名侍卫护送,箱笼上皆覆着明黄绸缎,贴着“囍”字红封。
林如海的嫁妆单上,除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江南十座庄园的田契,以及一整套紫檀木家具,据说光是搬运这些家具便动用了二十艘官船。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顶八人抬的鎏金花轿,轿身雕满缠枝牡丹,四角悬挂金铃,微风拂过,铃声清脆如天籁。
林如海站在府门前,亲手为女儿盖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他声音微颤:“玉儿,今日之后,你便是怡亲王府的世子妃了。为父愿你此生平安喜乐。”
黛玉跪地叩首,泪水无声滑落:“父亲保重,女儿定不负林家之名。”
迎亲队伍行至金陵码头,早有十艘装饰华丽的官船等候。
船身披红挂彩,桅杆上飘扬着皇家旗帜。
雍正特派礼部尚书为钦差,携圣旨宣读黛玉为“嘉懿郡主”的诰命,以示天家恩典。
围观百姓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黛玉在嬷嬷搀扶下登船,弘暾紧随其后。
船队缓缓驶离码头时,两岸突然升起无数烟花,绚烂的光芒映红了半边天空。
这是弘暾特意安排的。
金陵城内所有酒楼茶肆皆被下令免单三日,普天同庆这场盛世婚礼。
船行数日,抵达京城。
怡亲王府张灯结彩,府门前立着九丈高的“囍”字灯楼,夜间点燃时,十里外皆可见。
大婚当日,怡亲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允祥与福晋高坐堂上,黛玉身着正红礼服,与弘暾共执同心结,缓步踏入喜堂。
赞礼官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三拜之时,弘暾悄悄握紧黛玉的手,低声道:“玉儿,此生不负。”
黛玉耳尖微红,微微点头。
满堂宾客只见世子妃仪态万方,却不知盖头下的她早已泪湿眼眶。
婚房内,红烛高照。
鎏金烛台上滴落的蜡泪在静夜里发出细微声响。
黛玉端坐在百子千孙帐内,交叠的双手微微发颤,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凤冠上的明珠随着她轻浅的呼吸微微晃动,在红纱盖头下投出细碎的光影。
\"世子到——\"
门外嬷嬷的通报声让黛玉脊背一僵。
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渐近,她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看见一双云纹皂靴停在自己面前。
龙涎香混着酒气萦绕而来,熏得她耳尖发烫。
\"都退下吧。\"
弘暾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随着他挥手示意,侍女们鱼贯退出。
房门闭合的吱呀声过后,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
黛玉忽然察觉盖头下的流苏被轻轻挑起,慌忙闭眼,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盖头掀开的刹那,弘暾呼吸一滞。
只见她颊染红霞,眸中含情,瓷白的肌肤镀上蜜色。
朱唇似碾碎的玫瑰汁子染就,凤冠垂下的珍珠流苏正巧悬在她微微颤动的眼睫上方。
察觉到灼热视线,黛玉鼓起勇气抬眼,却见平日温润如玉的世子眸色深得惊人,朝服玉带不知何时已松了三分。
\"可是凤冠太重?\"弘暾伸手替她扶正微微歪斜的冠冕,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垂,引得黛玉轻颤。
他想起教引宫女曾说女儿家初次需用香膏润滑,这些宫女说着便要亲身示范,他当即沉着脸将人全都遣走。
此刻看着黛玉紧张得泛白的指节,喉结不由滚动。
黛玉见他迟迟不动,偷眼去瞧,正撞上丈夫凝视的目光。
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幽深如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与她绯红的脸庞。
忽然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已被打横抱起放在铺满红枣花生的锦被上。
\"别怕。\"
弘暾解她衣带的手势生涩。
黛玉羞得偏过头去,却见枕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案,并蒂莲的丝线在烛光下泛着柔光。
当最后一件小衣褪去时,她本能地环抱住自己,却被温热掌心覆住手背。
等那阵锐痛过去,她才发现丈夫额间沁着细汗,显然也在极力克制。
\"疼就咬我。\"弘暾将手腕递到她唇边,黛玉却摇头,主动环住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仿佛打开某种闸门,原本小心翼翼的触碰骤然变得炽烈。
初次云雨匆匆结束,弘暾懊恼地发现竟未能让妻子体会闺房之乐。
他取来温水绞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
黛玉蜷在锦被里,看他笨拙地拧帕子时打翻了铜盆,水渍在猩红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忽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弘暾耳根通红地回来,发冠早不知丢到何处,墨发垂落肩头。
黛玉伸手替他拨开黏在颈间的发丝,指尖触及滚烫的肌肤又缩回,却被一把握住。
纱帐外红烛已燃过半,弘暾这次显然从容许多。
他记起黛玉方才轻颤最甚的几处,唇舌流连在颈侧与耳后,满意地感受怀中躯体渐渐软化。
当黛玉无意识仰起头时,他顺势吻上那截白玉般的颈子,察觉她不再僵硬,才真正开始动作。
\"等...\"黛玉突然按住他探向裙带的手,眼尾泛红,\"嬷嬷说...不可过于...\"话音未落,弘暾已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啮,趁她失神时攻城略地。
黛玉不知何时攀住了丈夫的肩膀。
帐上悬着的鎏金香球剧烈摇晃,原本清雅的沉水香混入了旖旎气息。
\"疼么?\"弘暾抚着她汗湿的鬓发,声音沙哑。
黛玉摇头,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胸膛,却听见对方心跳如擂鼓,竟不比自己平静多少。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弘暾却毫无睡意。
指腹摩挲着妻子腰间细腻的肌肤,忽然想起什么,从床榻暗格取出个锦盒。
\"皇后赏的。\"
他打开盒盖,里头一对羊脂玉镯温润如水,\"说是在佛前供奉过的。\"
黛玉任他为自己戴上玉镯,莹白手腕与玉色几乎融为一体。
正要道谢,忽觉丈夫的手指顺着她臂内侧缓缓上移,所过之处激起细小的战栗。
她慌忙按住那只作乱的手:\"世子...天色已晚...\"
\"叫我的字。\"弘暾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解开她松松的长发。
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锁骨上,他低头轻吻,
\"霄炎二字,是皇上亲赐的。\"
\"霄炎….\"黛玉轻唤,话音未落又被封住唇瓣。
恍惚间听见他在耳畔低语,说初见时她在御花园扑蝶,杏花落满衣襟的模样至今难忘。
五更天时,黛玉终于受不住连连求饶。
弘暾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却仍将人圈在怀中。
黛玉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感觉丈夫在为她揉按酸软的腰肢,力道恰到好处。
她咕哝了句什么,弘暾低头去听,只捕捉到\"不知节制\"几个字,不由低笑。
晨光微熹时,值守的嬷嬷发现本该放在门外的元帕不见踪影。
正要敲门,却听里头传来世子妃带着哭腔的嗔怪:\"...还要进宫...\"接着是世子模糊的应答与窸窣响动。
嬷嬷们对视一眼,抿着嘴退到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