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驿夫道。
赵琰也到了柜台,拿出身上的凭证,那人看了一下,便点头说已经核对好了。
这边驿夫拿着一叠棉巾过来,赵琰接过一件,顺手为她擦拭衣袖。
俞画棠见这么多人在,也不好故意甩他脸,便自己接过,示意自己来就好。
柜台的驿夫问,“四间上房已经备好了,饭菜是在房中还是在大厅里用?”
赵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她,说,“大厅里吧。”
这边刚才的驿夫已经拿了钥匙过来说,可以上去了。
赵琰过来跟在俞画棠身边问,“里面的衣服湿了吗,要是都湿了,等下就换了,我派人再去买几身衣裳过来。”
俞画棠说,“不用了。”
几人正坐在桌边,门外又来了一队人,好几辆马车和奴仆,一堆人井然有序的牵马,打包东西,等马车上的人下来时,才发现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看着儒雅,女子更是贵气逼人。
等他们进了大厅,才发现女子的发髻梳得极为精致,是当下最时兴的堕马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纯金打造的牡丹簪,牡丹花瓣用薄金片层层叠叠制成,每片花瓣上都镶嵌着细小的珍珠,宛如盛开在春日暖阳下的娇艳牡丹。
青杏早就看呆了,俞画棠也有些诧异,赵琰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遇上了何荣锦。
驿夫为他们倒上水说,“大人,可还要什么,等下小的也好出去一并买了。”
他问着,一旁的年轻夫妇也看了过来,何荣锦停了脚步,道,“起璧?”
她身边的男子也看了过来,赵琰起身道,“荣锦,想不到在这遇见你。”
何荣锦欣喜地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夫君,苏子怀。我们正好从京城探亲结束,”又朝徐子怀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陛下钦点的探花,赵起璧。”
苏子怀满眼钦佩,“原来是起璧兄啊,久仰久仰。以前听说起璧兄才华横溢,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才知此言不虚。”
赵琰道,“苏兄客气了,也听荣锦嫁去了苏北的苏家,苏家几朝以来都是进士及第,如今看来倒是十分相配。”
苏自怀道,“不瞒起璧兄,夫人之于我,是我高攀了。”
他们说着话,何荣锦朝这边看来,俞画棠刚好也看向她。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何荣锦之前还没反应过来,这女子是谁。
等到回神后,才发现原来是与赵琰和离的俞画棠,她目光满是疑惑和探究。
而俞画棠错开视线后,也没有起身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何荣锦便也收起了打量的视线。
这边驿夫跟苏家下人说着话,安排了房间后道,“苏大人需要十四房,原本是够的,可今日晚间还有一位大人来此下榻,早就打好招呼了,所以现在还少两间房。”
那下人道,“我们先来的,也不能安排我们吗?”
驿夫道,“有些难办,那位大人是京城的乔公子,原本就说了要来,我们也答应了。”
正说着,门外又来了人,那人一身青衣,带着一位同行的男子,青衣男子通身气派十分矜贵,等走进来,俞画棠才发现竟然是乔青弦。
乔青弦走进来看见赵琰惊讶道,“赵琰?”
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在这遇见你呢,来,快来,这是我本次在外公干结识得小弟,是徐家人士,叫字由。等回了京城我们可要好好聚一聚。”
赵琰也欣喜道,“听闻你去了舟山管事,陛下对你此次的出行十分满意,舟山海啸最多,这几年你可真是辛苦了。”
乔青弦道,“比起赵大人我这都是小意思了。哎,我听说你不是调回京城了吗,怎么会在这呢。”
说完他朝赵琰身后看了看,俞画棠也礼貌地对视了他一眼,便转了视线。
乔青弦看清了她的模样,早就惊讶地合不拢嘴了,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看着俞画棠道,“一别多年,……没想到在这遇见嫂……俞姑娘。”
俞画棠平静道,“乔公子好。”
说完便不再说话,她只是一个京城的过客,昔日这位乔大人也算是难得的不鄙视她的人,如今再次见面她心存感激,但也知道各自的身份,聊表情谊就够了。
赵琰看见了这边的状况,走了过来跟驿夫道,“刚刚说少了两间房,我这边就匀出一间给乔大人。”
乔青弦知道怎么一回事之后道,“那就委屈起璧兄了,明日我还得去趟兴阳,今晚的确是要好生休息。”
赵琰道,“无妨。”
这时俞画棠说,“要不今晚我跟青杏睡吧,还有一间房,给乔公子的朋友。”
这边的苏子怀听了后道,他们这也可以匀出一间,后面几人又推辞了一番,乔青弦最后还是接下了。
几人难得一见,便立马说今晚要共饮几杯。
俞画棠带着青杏想要去楼上,这时赵琰说,“饭菜马上就好了,用过饭再去吧。”
果然驿夫端着饭菜来了,赵琰让她坐下,她道自己跟青杏他们一块吃。
赵琰拗不过她便也同意。
这边何荣锦、赵琰、苏子怀,乔青弦,徐子由,四人一桌,吃饭空隙,何荣锦问,“起璧,她……”
何荣锦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赵琰道,“我母亲被人下了毒,药师谷规定定要世间罕见之物,才会出手相助。她是手艺人,机关术冠绝泉州,所以我请她帮忙。”
何荣锦道,“我离开京城时要去拜访伯母,但是下人们说伯母重病在床,目前不见客。至于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赵琰点头,既然是病重,就不是什么噩耗,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何荣锦有许多问题,例如两人为何和离,和离之后为何又有关系,赵琰为何会去找她,又为什么知道她机关术冠绝泉州。但是,这些都不能问。
这时苏子怀说,“这个驿站真是大,比我们苏北的大的多,你看还有好些字画呢,不会是什么名家作品吧。”
乔青弦也看了一下四周道,“只不过是画着玩的,不是什么名家。你看前面那副牧童骑黄牛,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