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云的目光缓缓转向坐在最边上、一脸懵懂的球球。
温声道:“起因,在他。”
“我?”球球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里满是问号。
“我……我干什么了?”
垂云的声音清晰而平缓,将粉池事件的后续娓娓道来。
“还记得那个粉色的池子吗?你吸收了异世魔兽的能量,救了自己,也间接让池中几只尚未吸收多少的小鹿兽清醒了过来。\"
\"但他们的神智……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变得痴傻。他们的家人寻来时,正好远远看到你从池中出来……”
他看向风毅四人:“他们便认定,是球球害了他们的孩子,是球球毁了那几个被灵岳宗看中的好苗子。这才有了后来的跟踪、集结、围攻……才有了风尔一时大意,被那两个贪婪的长老偷袭掳走的事情。”
球球的小脸瞬间呆滞了。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当时只是本能地反击了那条想吸他的毒蟒,救了自己。
后面那些小兽醒没醒、傻不傻,他根本就没在意,也懒得管。
他小小的脑袋里,只有最直接的关系链。:因为他间接救了池子里的小兽,虽然他根本没这个意图,导致小兽的家人误会,然后那些家人就害了他的风尔哥哥。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球球的心防。
他猛地站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绿色的头发似乎都炸开了一些,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孩子气的、纯粹的杀意:“是他们?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都不留。这样他们就不会来找哥哥姐姐的麻烦了。风尔哥哥就不会被抓走挨打了。呜……”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是气,是恨,更是心疼哥哥。
风毅、风尔、鳞艺、鳞陆四人,经历过原始森林三年洗礼。
早已习惯了生死搏杀、手上沾染过无数凶兽鲜血的少年少女们。
此刻看着球球那充满愤怒、委屈和……对他们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全都愣住了。
为了哥哥姐姐可以随意打杀其他兽人?
这种逻辑简单粗暴到近乎残忍。
却又带着一种让鳞艺瞬间鼻尖发酸、几乎落泪的纯粹。
那是弟弟对他们最深、最毫无保留的爱。
鳞艺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球球炸毛的小脑袋,声音有些哽咽:“傻球球……”
垂云看着球球,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球球,记住,兽人的繁衍极其艰难,每一个生命都来之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伤人性命,这是底线。”
球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小脸上满是不解和倔强。
“可是……是他们先来伤害哥哥姐姐的,他们威胁到哥哥姐姐的命了。”
垂云点点头,肯定了球球的这个认知。
“没错。如果别人已经威胁到你的生命,或者你至亲的生命,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那么,保护自己、保护亲人,就是最重要的。杀了,也就杀了。那是自卫,是求存。”
他的目光转向风毅、风尔、鳞艺、鳞陆,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所以,那两个长老,是完全可以死的。他们的贪婪、狠毒,已经对我们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若留着他们,以他们睚眦必报、毫无底线的性子,我们或许不怕,但部落里其他无辜的族人呢?\"
\"他们会不会迁怒?会不会拿部落的弱小兽人泄愤?到那时,我们就是部落的灾星!”
风毅四人悚然一惊,瞬间明白了垂云话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