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石殿内两具迅速冰冷、却表面无伤的尸体,以及被洗劫一空的狼藉。
远方天际,第一缕曙光刺破了黑暗。
灵岳宗依旧沉浸在静谧之中,无人知晓,这座低矮山峰上,两个贪婪的灵魂已悄然寂灭。
螳螂暗金色的膜翅撕裂晨雾,带着呼啸的风声,稳稳降落在部落那座奇特的院落外。
风毅背着依旧虚弱的弟弟风尔跃下虫背。
院落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又结了一层结界。
见到他们回来,那层无形的淡蓝色结界无声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水幕般分开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
守在院门外的垂云立刻迎了上来。
他看到风尔苍白如纸的脸和衣服上干涸的血迹、泥土,眉头瞬间锁紧。
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直接伸出双手,稳稳地从风毅背上接过风尔。
风尔只觉身体一轻,随即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
垂云的全身泛起浓郁柔和的绿光。
这光芒并非刺眼,却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
如同春日里最蓬勃的树冠。
绿光迅速蔓延,将风尔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风尔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那绿光仿佛有生命般,温柔地渗透进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络、甚至每一个疲惫的细胞。
被噬灵寒铁强行抽取灵力后的空虚感,如同干涸的河床迎来了甘霖,迅速被温暖的力量填满、滋润。
蚀心草残留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甜腻阴毒气息,在绿光的冲刷下如同积雪消融,被彻底净化驱逐。
脏腑的隐痛、经脉的滞涩、识海中残留的眩晕和恐惧……都在那浩瀚的生命之力下飞速平复、愈合。
绿光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收敛、消散。
垂云将风尔放下。
风尔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精力充沛。
之前的虚弱和伤痛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他惊喜地看向垂云:“垂云父,我……我全好了。”
垂云微微颔首,温润的目光扫过他,确认无恙,这才转向风毅,眼中带着询问。
就在这时,再次传来熟悉的振动声。
又是两只暗金色的巨大螳螂落在院外。
鳞艺和鳞陆敏捷地跳了下来,脸上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垂云父,风尔好了?”鳞艺快步上前,看到风尔精神奕奕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垂云点了点头。
“兽袋拿回来了?”风尔最关心这个。
鳞艺将他的兽袋递给了他。
鳞陆得意地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当然,连本带利。”
她刚想细说“战利品”,一个顶着乱糟糟绿毛的小脑袋从虚掩的屋门里探了出来。
“球球?”风尔有些意外,“你……消化完了?”
球球好奇地打量着外面聚在一起的哥哥姐姐和垂云父。
点了点头:“嗯,感觉脑子里多了好多东西,有点涨……垂云父,你们在说什么?”
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垂云示意球球过来,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孩子们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力量。
“都过来吧。正好,给你们讲讲,这次风尔被抓走的前因后果,也说说,你们这次错在哪里。”
风毅、风尔、鳞艺、鳞陆、球球,五个孩子立刻围拢到垂云身边。
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后。
风尔脸色微红,抢先开口,声音带着懊悔和一丝后怕。
“垂云父,我知道错了,我太大意了。轻信了那两个老东西假意言和的鬼话,以后……以后我对谁都长十二个心眼子。绝不再犯。”
他顿了顿,眼中又浮现出巨大的困惑和不忿。
“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两个老混蛋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敢直接跑到我们家门口来抢东西、抓人?我们招他们惹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