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仰头,将泉水一饮而尽。
清凉的泉水入喉,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燥热。
“嗯?怎么感觉……有点……”胖长老放下杯子。
他晃了晃肥大的脑袋,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而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邢长老也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体内灵力运转都变得迟滞起来。
他皱眉:“奇怪……难道是……今日消耗太大……心神……”
话未说完,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彻底淹没了他的意识。
噗通!
噗通!
两人几乎是同时,身体一软,从石椅上滑落,重重地摔倒在地,鼾声瞬间大作。
他们至昏迷前,都以为是白天大战螳螂、又连夜审讯风尔,消耗过度所致。
“成了。”鳞艺和鳞陆从阴影中闪身而出,看着地上如同死猪般的两人,眼中满是快意和鄙夷。
鳞艺快步上前,一眼就看到了朱重山腰间挂着的那个熟悉的兽袋。
正是风尔的。
她一把扯下,小心地收好。
“搜。”鳞陆低声道,眼中闪烁着“贼不走空”的光芒。
两人立刻在朱长老和邢长老身上摸索起来。
胖长老身上除了些无多大用的零碎和一瓶低阶丹药,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
倒是邢长老腰间,挂着一个质地古朴的灰色储物袋。
鳞陆毫不客气地扯了下来。
两人又在石殿内快速搜索一番。
看到稍微值点钱或者有点灵气波动的物件。
几块品质不错的矿石、几株装在玉盒里的灵草、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炼丹炉……统统塞进了储物袋。
“哼,让你们欺负风尔哥。”
鳞艺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两人,越想越气,忍不住上前,对着胖长老那肥硕的屁股狠狠踹了几脚。
鳞陆也对着邢长老的腰眼补了几脚。
踹得两人在昏迷中都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
做完这一切,两人迅速退出石殿,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她们身影消失的刹那。
石殿内,出现了一缕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神识虚影——胡扯。
他如同从月光中凝聚而出,静静地悬浮在昏迷的两个长老上方。
胡扯那由光影构成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他“看”着地上这两个贪婪、狠毒、又愚蠢的修士。
又“望”向鳞艺、鳞陆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雏兽心善,见不得血……终究是太嫩了。”
他的意念如同无声的叹息在虚空中回荡。
“岂不知,蛇蝎不死,必反噬其身。今日留他们一命,待其醒来,知晓螳螂被夺回、连老巢都被抄了个底朝天……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子,岂会善罢甘休?到时,莫说这几个小崽子,只怕他们整个部落……都要遭殃……”
胡扯的神识虚影缓缓飘落,停在邢长老的脖颈旁。
没有实体,但一缕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无上锋锐意志的神识之力,如同最纤细、最致命的无形丝线,轻轻拂过。
刑长老在昏迷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噜。
丝线掠过。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
邢长老那微蹙的眉头骤然舒展,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
他体内的元婴,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在那缕神识之丝下无声无息地湮灭。
胡扯的身影飘到胖长老旁边,同样如法炮制。
肥硕的胖长老,鼾声戛然而止。
肥胖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瘫软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做完这一切,胡扯的神识虚影变得更加透明。
他再看了一眼这座充满贪婪和死亡气息的石殿。
身影如同融入晨雾般,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