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转头对着孙悟空扬声道:“快些跟上!再往前飞片刻,就能看到接引云柱了,莫要误了取神水的时辰!”说罢,脚下云速又快了几分,引着孙悟空朝着那片隐秘的仙山飞去。
云雾如碎玉般在玉京山的青峦间流转,空气中漂浮着千年灵草的清苦与先天玉髓的温润,连脚下踩着的青石板,都泛着被岁月浸润的淡淡光泽。孙悟空正用火眼金睛打量着路旁形态各异的仙植——有的叶片如琉璃般剔透,滴落的露水坠在半空便化作细碎的灵光;有的枝干盘虬如卧龙,树皮上隐约浮现着上古符文——忽觉身旁的盘凌真人脚步一顿,周身的道韵竟微微收敛了几分。
顺着盘凌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那片被月华笼罩的云阶尽头,缓缓走来一道身影。女子身着一袭绣着星辰轨迹的月白仙裙,裙摆扫过云阶时,竟带起细碎的荧光;发髻间斜簪着一枚瑶光钗,钗尖垂落的银丝流苏随步履轻晃,每一次摆动都似有月华流转。她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润却不迫人的仙威,既没有镇元子的厚重,也没有观音的慈悲,反倒像春日融雪般,让人从心底泛起暖意。
盘凌真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真切的欣喜,先前应对镇元子时的从容与面对孙悟空时的沉稳,瞬间化作晚辈见到长辈的柔和。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素色道袍的衣襟,确保衣摆没有褶皱,才缓步上前,对着女子微微躬身,腰肢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失道家仙长的气度,又满含对长辈的恭敬。
“见过母亲。”他的声音比往日低了几分,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指尖握着的玉尘也悄悄收了几分力道,不再似平日那般挥洒自如。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袖口绣着的“瑶台仙纹”上,那是母亲当年亲手为他缝制第一件道袍时,特意绣上的纹样,时隔千年,依旧清晰如初。
盘凌真人侧身站到孙悟空与瑶姬仙子之间,对着孙悟空温和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介绍:“悟空,这位便是我的母亲瑶姬仙子。”
他特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方灵光闪烁的方向,又补充道:“咱们此次专程来玉京山,就是想向母亲求那能救活人参果树的三光神水——这神水是母亲珍藏的至宝,集日、月、星三光精华而成,救先天灵根再合适不过。”
话音刚落,瑶姬仙子便对着孙悟空微微颔首,周身温润的仙韵更显亲和:“悟空不必拘谨,既是凌儿的朋友,又是为救灵根而来,这三光神水,我自然会应允。”
孙悟空看着眼前气质温婉的瑶姬仙子,又听她这般说,先前因陌生而生的局促顿时消散,连忙拱手行礼:“见过瑶姬仙子!多谢仙子肯借出三光神水,若能救活人参果树,俺老孙定记您这份恩情!”
瑶姬仙子望着躬身行礼的盘凌,眼底的柔和又深了几分,她抬手轻拂衣袖,周身萦绕的月华似被拢成了一缕缕温顺的光带,轻轻落在青石板上,将方才因赶路扬起的微尘悄然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