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明大夫把飞镖放在桌子上,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些金疮药,扑在伤口上,再取出麻布给包扎。
一切处理干净,他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军可以了。”
呼延丕显点点头,看向桌面飞镖。
张彦明把飞镖拿起来,仔细查看,嗅了嗅,甚至直接用嘴尝了一口,松了一口气:“将军放心,没毒的。”
众人听到这话,也跟着放松下来。
呼延静婉急切问到:“爹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在这个小村子里,还能被暗器所伤?”
不等她爹回答,继续追问:“赵志冲那丫头呢?她还在村子里不?
呼延丕显疼痛没有精神,于是二龙抢答道:“大姊他们一直在道观里大作修炼,遇到一伙土夫子,不知道从哪里打了洞,直接打到院中井里来了。”
二龙指了指院中,果然有一口老井。卢生上去查看,古井不深,却已然枯涸了,井底都是枯树叶子,隐约可见从旁打了一个洞出来。
二龙继续讲道:“大姊听见洞里有人,怀疑是土夫子,就想设计抓了这伙贼人。让崔忠和杨孔明等人埋伏在院子里,等这些土夫子出来就一网打尽。
谁知道,这些土夫子倒是都出来了,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竟然直接把大姊劫持了。
崔忠怕他们伤了大姊,也不敢“贸然行动”,任由他们把大姊拖回井中了。”
“那爹爹这飞镖是怎么回事?”
“贸然行动了呗!”二龙说话有些没大没小的。
大虫赶忙赏了他一个爆栗子:“将军行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二龙就不敢说话了。
呼延丕显嘴唇发白:“这几天大姊都不让我们进道观,我听见观中声音,就赶忙进去查看,眼看着大姊被人抱下井中,一时着急,追了上去,刚到井口就被这穿肠镖给击中了!”
见将军说话实在很累,大虫只能帮忙补充道:“后来,我们和崔忠问明了情况,他就带着几个侍卫就下井去追了,走了没多久,你们就来了……”
卢生疑惑道:“大姊不是来找道士马志的吗?他人呢?”
二龙回道:“一来就没见着人,说是安排让大姊在观中打坐修行……我估计,大姊肯定被骗了,那老头肯定早跑了!”
呼延静婉拉上卢生:“走,我们跟上去!把赵志冲救出来!”
她到井口,也往里看了看,井底不深,只约有十尺,但她也不敢一跃而下,怕井底有什么东西。
左右蹬了两步井壁,双腿劈叉,倒立,用手试探了井底,那儿已经被枯叶垫了起来,十分软和,这才翻转一圈,站立起来。
井底确实被人挖出一个盗洞,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卢生本来不想跟上去的,呼延丕显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快跟上去?”
卢生只能使出了缓兵之计:“我见那殿中,有些蜡烛,我去取来。”
南侧“三清殿’里,确实还燃烧着蜡烛,想来也是崔忠等人置办的。
卢生也不给“三清”说一声,直接就把一根最大的蜡烛给拔了。
拿着蜡烛,卢生又看了看呼延丕显,见他投来要挟愤怒的眼神,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护着烛火,从井口一跃而下。
他一屁股蹲儿坐到了井底,好在烛火还没灭掉。你别说,这陈年枯井,下面全是树叶杂草,还挺软和。
卢生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心里冒出一股寒意:“咱们真的要进去?里面可能是个墓穴啊?”
呼延静婉一脸鄙夷:“怕什么,人家崔忠一个太监都敢进去,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太监?”
话都怼到这份上了,卢生还能说什么:“那走吧,你开路,我跟着。”
呼延静婉也不磨叽,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身后烛光照来,照亮了前方的路,把她的影子给拉得很长,很长……
“这盗洞挖得也太宽了,这不像是’土夫子‘的手艺啊。”卢生小声得嘀咕。
“一般盗洞能挖到直径一尺,容一个’缩骨瘦子‘进入就算不错了,这洞倒是好,挖得不像是个盗洞,倒像是……”
前方呼延突然顿住脚,只见此处“盗洞”被挖出一个稍大的空间,周围都是白骨。
呼延静婉也顺着烛光仔细查看,疑惑道:“这是人的骨头?”
卢生把烛光凑近一些,只见这些骨头生的块头巨大,粗细约有拳头大小:“是龙骨吧。”
呼延静婉问道:“你是说真龙的骨头?还是药房常用的那个龙骨?”
卢生白了她一眼,反正光暗,也看不见他的眼白:“当然是药材龙骨!”
呼延静婉常年军中行医,这龙骨自然是认识的,此药材具有很强的吸附干燥力,打粉之后,撒在伤口处,可立刻止血。(图)
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龙的骨头,就是上古时期,象、三趾马、犀、鹿、牛等动物的骨骼化石。
跑了半天呼延静婉也累了,找了地方坐下,取出皮水袋,把袋中清水一饮而尽,随便扒拉了两块骨头:“咦?你看,这还有龙齿?这可比龙骨还值钱呢”
卢生拿过那块骨头,果然光洁,略带反光,尖锐如梭,一看就是一颗兽牙,也是感叹道:“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龙骨矿”啊,也不知这些动物为何都扎堆死在了这里,这要是都挖出去,那不得发大财了!”
这龙骨历来珍贵,黄粱梦里,卖的几十元一公斤的玩意,压根不可能是正品。能把牛骨头埋个几年再挖出来卖的,都已经算良心药商了。
更别提,还有些小作坊加工出来的玩意儿,那更是害人不浅。黄粱梦里的真龙骨基本已经快绝迹了。
卢生嘀咕两句:“这龙骨应该是真品了吧,也不知道年份如何?”
说完,他就取下一小块龙骨,习惯性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这是梦里养成的习惯:这真龙骨是“黏舌”的,正品舔在舌头上就不会脱落,通常年份越正的龙骨,黏舌力道就越大。
谁知道,这一舔不要紧,刚开始还好好的,卢生大舌头高兴呢:“嗯,正宗,对味!”
谁知道,拔不下来了!就像在北方大冬天舔了铁柱子!一用力拔,舌头还疼,只能含糊道:“娘的,这是多少年份的龙骨,也太黏舌了吧?”
卢生急得团团转,把龙骨含入嘴中,想用口水润一润,可是跑了几十里路,又被逼着跳入坑洞中,早就口干舌燥了,根本润不下来。
卢生看着呼延静婉腰间的水袋:“你刚才不还在喝水吗?给我喝点。”
呼延静婉抖了抖水袋:“早就没了。”
见卢生不相信。呼延静婉就把水塞子打开,往下倒了倒。
你别说,还真剩下一些水。但是也全都到地上了,呼延静婉摊开手:“这次真没了。”
卢生没办法了,又只能硬拔!舌头被拉的跟”白无常“一样,拉出来老长了,也没能把龙骨给拔下来。
呼延静婉见卢生着急上火,急得团团转,便用两只手,把卢生头扶正,二人四目相对,她开口道:“你别动,我看看!”
卢生看着呼延静婉好看的眼眸,在烛光下闪烁着光,突然也就不慌了。
呼延静婉也看着卢生:“你把舌头伸出来,我再看看。”
卢生依言,把舌头伸了出来,上面一小块龙骨,没有丝毫掉落的迹象。
烛火朦胧间,呼延静婉把嘴直接伸向了卢生,卢生就感觉到一阵湿润从她的嘴里传来……
卢生睁大双瞳,想要挣脱,却被呼延静婉双手死死按住头,动弹不得。他也就不挣扎了,安然的享受着这舌尖传来的湿润……
这么接吻的!大也是开眼了。
诗曰:
烛影摇曳共此窑,鼻端相触气微撩。
唇先轻合如沾露,舌渐交缠似逐潮。
焰动应知心跳乱,光凝不照语声消。
龙骨坠处余温在,勿许旁人再尝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