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显的挑衅,可银甲发的不是无名之火,自己国家的建国日被自己任命的总将军擅作计划搅局,那感觉不难想象会有多难受。他贵为一国之君,骚乱平息后,没马敢站出来替安灼胥说话;韵律可能敢,但从她微怒的表情来看,她与她的丈夫是站在一边的。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安灼胥毫不躲避银甲的目光,“我所做的一切无愧于我的职位,无愧于水晶帝国!”
“你说什么?”银甲闪闪的表情扭曲的可怕,“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建国日擅自调兵妨碍朝拜的正常进行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也并不准备为此道歉?”
“本国头号通缉犯混入了民众代表,这是我一早得到的消息,今天是抓捕他的最好机会...”
“我在问你擅自调兵的问题!”银甲怒吼,“没有我的命令,你无权在和平时期擅自调遣军队!这是那件事后的铁令,你不知道吗!”
围在四周的卫兵们仿佛听到了某种绝不能听闻的话语,无一不面露惧色,有的马甚至由于瞬间的呆滞,蹄中的骑士枪掉落在地。
那件事...我咂着舌,银甲提起了一个禁忌的话题,这也是只有身为君主的他才敢重新提起的旧事:安灼胥的前辈、水晶帝国前总将军克斯韦尔,就是在平反叛乱后借以“练兵”之由发动兵变,企图推翻银甲的统治。
叛乱最终被平息,克斯韦尔叛逃,他蹄下的精兵悍将全部降级为最低级的卫兵,除这项处罚外,还有些史书并无记载但一定存在的处罚,给曾经的卫兵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深刻到光是想起便会情绪失控。(如欧文路克)
克斯韦尔的叛乱产生的影响远不止这些。在帝国的历史资料处,我在翻找克斯韦尔的相关信息时了解到更多。叛乱之后的银甲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长达几年内,银甲将所有兵权收回,亲自担当总将军一职,这期间帝国经历了黑晶王的第一次回归以及幻型灵王国的第一次入侵。两场战争提高了帝国的凝聚力,也重又让银甲安下心来,安灼胥被任命为总将军不过两年。现在银甲会再次提起那段往事,说明他已经开始揣测起安灼胥的用意,更直白的说,他怀疑安灼胥蓄意谋反。
可安灼胥不是谋反!这点我心知肚明,银甲正怒火中烧,下达什么极端的命令都有可能,我不能坐视不理!“银甲陛下!安灼胥他只是...”
“闭嘴!”银甲甩过头,天蓝色的眼中充斥着怒火,仿若悬于蓝天的烈日。我立即闭紧了嘴,这种状态的马是没法劝的,就算我是阿奎斯陲娅的总将军,在水晶帝国他也有权治我的罪。
“除了对自己掌控之内的势力发火,您还会干什么?”安灼胥挥蹄打开了银甲拽着他衣领的蹄子,缓缓抚平衣领,语调平静,“您还像一匹掌有权利的幼驹,暴虐却又懦弱:对绝对服从自己的马肆意倾泻怒火、行使君主的权力,却全然不敢招惹未知势力。那时您刚执政,需要成长;这么多年过去,我本以为您已经成长为一国之君,现在看来,水晶帝国王座上坐着的仍是那匹幼驹。”
“你...”银甲的表情甚至还未转为盛怒,他没有料到安灼胥会如此刻薄地评价他,他同样无法料到安灼胥敢挣脱他。但正如安灼胥所说,他不敢招惹“未知势力”,安灼胥变了,不再是他忠诚的将军,所以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畏惧的神情。
静默了十余秒——这十余秒内没马说话——银甲才算反应过来,他盯着安灼胥,双眉锁得更紧了。“你是为数不多自我即位以来作军官直至现在的马,可这不是你嘲讽我的资本。”
“我有说错吗?”事已至此,安灼胥不打算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他要将压在心头的话全部吐出,“黑晶王统治时期的残余势力全部缩在暗渠中,这您不知道吗?可您的对策呢?举国上下无马敢深入暗渠,身为一国之君的您想的不是身先士卒,反而一道旨令封禁了暗渠,来了个充耳不闻!在暗渠中孕育并日渐扩大的‘黑晶’组织时至今日都在祸害民间,可您就闭上双眼、关上双耳,不闻不问!”
银甲的眉毛皱得更深了。我和韵律对视,韵律的神情渐渐转变为一种不安,看来,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我和她现在都插不上嘴,其余卫兵与大臣就更是只有旁观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