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丁芳玲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在楼上发呆的何珍珠听到了声响,先是愣了很久,而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下来。
看到丁石保正一脸陶醉地躺在昔日胡汉三休息的躺椅里悠哉游哉哼着小曲打着拍子,她愤怒地喊道:
“丁石保,芳玲他们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哎,亲家母,年轻人,玩得花,不打紧!”
丁石保摆摆手,毫不在意地冲何珍珠说道。
“他们小两口这是打架了吧,你赶紧让他们停下来,芳玲怀了孩子,可不能伤心动粗。天赐这孩子,怎么这么耐不住脾气呢。”
对胡天赐平日里遭遇一无所知的何珍珠急了,她也不跟丁石保继续掰扯,自己转过身,就要拍胡天赐他们卧室的门。
丁石保一脸不悦起身,阻拦道:“哎,亲家母,我记得你回来前,我就跟你强调过吧,这家现在它不姓“胡”改姓“丁”,我们家的事,你少掺和。
年轻人吵闹着玩,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还怕你儿子吃亏不成!”
说完,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一边推搡着何珍珠往楼上走,“你啊,就拜你的佛去吧,其他七情六欲的事,少管,少管!”
何珍珠被丁石保的话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脸上诺大的胎记也变得通红。
她担忧地朝卧室那边回望,却无奈自己此时的处境,明明在自己家里,却已经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完全没了说话权。
这一切,都是拜胡汉三的罪孽所赐!何珍珠闭了闭眼,悲哀地想。
而丁石保知道胡天赐一向不敢忤逆丁芳玲,自认为这是她对胡天赐使用的新招式。
他甚至等何珍珠离开后,还贴着门边上细细听起了墙角,一脸沉醉。
约莫半个小时后,里面的惨叫声逐渐小了下去,转而成了低低的啜泣,大动静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看来是这一环节已经结束,丁石保意犹未尽地挺直腰,倒上一壶茶,准备继续往躺椅上睡上一觉,做个美梦。
卧室门嘎吱一声打开,胡天赐满头大汗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皮鞭。
临出来后,他还特意关上了卧室门。
但这次,胡天赐身上居然没有伤痕。
丁石保有些纳闷,以往哪次不是胡天赐伤痕累累出来,今天怎么哭喊的人换了,难道受伤的人也换了?
他还没说出疑问,胡天赐便一脸阴鸷地朝丁石保走过来,冷笑着道:
“岳父,芳玲伺候好了,现在我该伺候您了!”
丁石保有些惊讶:“我要你伺候什么,滚滚!”
“岳父,自然是拿钱孝敬您 。您还不知道吧,我家还有个地窖吧。”胡天赐故弄玄殊地冲他眨了眨眼,凑近丁石保,耳语道:
“最近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地窖里有我爸私藏的一大笔现金,我妈这次回来才告诉我,这不,我得赶紧告诉您啊岳父。”
胡天赐说得煞有其事,顿时让丁石保激动得手里的茶水都抖落了出来,“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钥匙只有一把,以后就交由您保管。我现在带您去看看,您不就知道了!”
胡天赐说完从身侧取下那一串钥匙,在手里晃了晃。
“我的天,难道我要发财了!”他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便问往哪边走。
“您带个麻布袋子吧,钱太多,手拿不下,您可以全部装出来后放到信用社存起来。
毕竟,现金反正也查不出来源是我爸曾经贪污的。”胡天赐慢慢悠悠的,一边提醒着早已经眼冒小星星的丁石保。
丁石保激动得搓搓手,语无伦次着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天赐,没枉费我这么疼你,还记得把钱上交,以后我让芳玲对你好一点,别总这样折腾你了。”
说完,他还拍了拍胡天赐的肩膀。
“好啊,岳父!”胡天赐笑嘻嘻的攥紧了手里的皮带,在手里使劲拉了拉。
一切,蓄势待发!
等丁石保打着手电筒,拿上麻布袋过来的时候,胡天赐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在屋后院子等着了。
只见胡天赐打开了他们冬天藏红薯的窖洞后,只身先走了进去,丁石保一边往四周查看了一眼情况,生怕被人发现。
确定没人注意,他才小心翼翼猫着腰快步跟了进去,进了窖洞里,还不忘拿木板把门卡死。
胡天赐打开墙壁上昏暗的灯泡,看丁石保急不可待的样子,一边往里走,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很快,走到了窖洞的尽头,里面虽然空间不大,但是挺暖和,也很干净,没有湿气。
丁石保一边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周围,一边感叹道:
“胡汉三这老小子,还有这手艺,这种储存东西的洞都打这么深,他这是特意为了方便自己放贪污巨款准备的吧。”
“岳父,要不怎么说,你睿智呢,跟我爸想一块去了。”
胡天赐说完,蹲下了身子,俯身下去,用钥匙打开了地面上的一把锁,拉开了一个井口大的盖子,一股阴森森的冷气扑面而来。
丁石保被夸得得意忘形,见还有机关,他赶紧挤过来,往黑洞洞的空间里看了下去,“好家伙,这里还有暗道。”
“可不嘛,我一直以为,这个上锁的空间,就是个储物格子,没成想,里面是一间装满了钱的小房子。”胡天赐说完站起了身,“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下去给你把钱装上来?”
为了打消丁石保的疑虑,让他自己乖乖入瓮,胡天赐也不急,反倒是像抓住了耗子的猫,想跟他好好玩一玩。
丁石保有些犹疑,毕竟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线,还丝丝冒着腐朽残破的阴气。
“那你在门口等着吧,我去装。就是不知道我一个人抬不抬得动。”
胡天赐不急不恼,继续自言自语地嘀咕,他拿过丁石保手里的手电筒,毫不犹豫便扶着木梯子,一步步下去了。
很快,胡天赐便消失在了那个黑漆漆的空间里。
丁石保心急如焚趴下去,探着头问:“天赐啊,怎么样了?”
“岳父,您好生站着,我还得数一数,这一摞一摞,数量太多了,你把麻袋先丢下来吧。”
说话间,胡天赐嘴里咬着手电筒屁股,一手抓着一大墩子钞票,出现在了洞口下正中心。
丁石保眼睛都看直了,他赶紧把袋子朝下面丢,顾不得害怕,把一丝迟疑也抛到了脑后,接上话:“我我这就下来,我来帮你装。”
说完,转过背激动得抖着腿一步一步踩上了那条通往恐惧的木质阶梯。
刚下去了几步,丁石保正准备喊胡天赐拿灯照着他,可话还没出口,他脚踝处便被一道力拽住,惊愕之间“啊”的一声还没出口,便感觉脚下一空,噼里嘭隆从梯子上被硬生生拖拽了下去,正好落到了胡天赐张开着口的麻布袋子里。
“我他妈……”话还没说完,一只他自己的臭袜子便迎着嘴堵了进去,瞬间把后面的话也堵回了他的肚子里。
胡天赐身手矫健,毫不费劲地便用刚刚抽打丁芳玲的那根道具皮带把他给反手捆绑住,再利索地将麻袋往上一提,扎好袋口后推倒在地,还不忘把平时对丁家的怨气化为两脚,踢在正呜呜喊叫的丁石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