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石保,你啊,最好省点力气,先给你吃个定心丸,你在这里待的时间,由你那蛇蝎心肠的女儿决定。”
胡天赐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又对着在地上乱滚的麻布袋子踢了一脚,“你平时不是很能吗?现在还能不能?”
里面呜呜咽咽在回应着什么,可能是谩骂,也可能是屈服地求饶。
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了。
胡天赐心里一阵畅快淋漓,反而不着急走了。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开始说着自己内心的委屈,
“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拿着那一沓子借条来威胁我爸,敲开我们家的大门,逼他同意我和丁芳玲的婚事;如果不是你们像侵略者一样,把我们家据为己有;如果没有你们这一家子蚂蟥一样的寄生虫横加干涉我们家的家事,我们家何至于败落至此!”
胡天赐喉头发紧、声音哽咽。
他情绪高涨之时,想杀了丁石保的心都有。
但是,他不会。
他的底线便是他要报仇,但也要保全自己。
他觉得,对于这种社会败类,惩罚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他要留着他们相互制约,慢慢折磨。
“可笑的是,你们不光占我房屋,霸我良田,还想把我驯服成你们的奴隶来使用。
丁石保,作恶之前,也要想想天道有轮回。”
胡天赐紧了紧牙关,起身走上了梯子,迈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对了,你保存点体力叫唤,这里晚上阴冷得很,湿气也重,你得保存热量。
另外,好像有蛇鼠什么的,所以,就先给你绑着袋子吧,我怕那些小东西伤到你。
我给你送饭,有可能是两天后,也可能是三天后,看心情决定。
不过呢,这里面给你准备了很多天堂人民银行的纸币,如果你一不小心在里面噶屁了,我就烧给你,为你万一撑不下去做点准备。
我先走了,希望下次下来,还能看到你乖乖回应我才好呢。”
胡天赐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让身陷巨大恐惧和黑暗里的丁石保吓得瞬间尿了裤子。
他突然忆起胡汉三那不把门的玩意当着自己的面尿裤子的情景,当时,他还嘲笑了胡汉三。
历史重演,是何等的相似啊!
早就知道胡天赐是杀人犯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乖顺的小羔羊任自己摆布!怎么还是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
可是想通这一切之时,毫无还手之力的丁石保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了。
他只能祈祷劳五霸早点发现自己失踪,能过来找到这里解救自己。
当然,丁石保自然不知道,在他被困洞中洞里的第二天,便传出了再次惊动响水坳的消息。
劳五霸死了!
死于醉酒后失足掉进了大坝下的深水区里。
伤痕累累的丁芳玲听到这个消息时,还被双手双脚反向捆绑着在地上,嘴里塞着她平时经常会用来羞辱胡天赐时,挂到他脖子上的道具狗链。
她被迫张着嘴,口水早已经流干,而红肿的眼睛也预示着她哭了一整夜,被捆的手脚早已经麻木得没了知觉。
劳莲花在门外一边哭一边敲门:“芳玲,芳玲,快点起来,你舅舅出事了。”
胡天赐慢悠悠从床上坐起,冲一脸哀怨、面如死灰在地上跪趴着的丁芳玲道:
“你舅舅死了,听到了没?”
丁芳玲只是机械的摇头,呜咽声都发不出来了。
经过昨天一晚,她已经彻底害怕了眼前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每天在自己跟前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对自己亲热唤着老婆的男人。
胡天赐提高嗓音,回应劳莲花:“岳母,芳玲睡得正香,你先别喊她了。等会她醒了,我带她去现场看看。”
劳莲花早已经肝肠寸断,她哭得泣不成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这是缺心眼啊!”
见喊不开门,劳莲花便火急火燎又出去了。
胡天赐逼近丁芳玲,蹲下了身,“你不要喊叫,也不要随便骂人,体验了一晚上你曾经对我实施的这种体罚,不知道,舒坦不舒坦呢?”
说完,他伸过手去,拽出了丁芳玲嘴里塞的东西。
丁芳玲感觉自己腮帮子都已经脱臼,嘴里疼得早没了知觉,火烧火燎钻心痛到脚板。
她倒是想喊叫,但是嘴巴僵硬得早就不听使唤。
胡天赐拿过来一套衣服,又给她解开了绳索,将衣服给她穿上,俨然好丈夫模样。
很快她身上的伤痕全都遮盖了起来。他昨晚下手的时候,可是逮着脖子下,脚踝以上下手的。
丁芳玲趁胡天赐不备,扬起手想呼胡天赐一巴掌,却在半空中被胡天赐一把接住后,狠狠一甩,
“丁芳玲,你舅舅溺水死了,你的靠山倒了。以后,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来折磨你。”
胡天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丁芳玲突然惊恐地盯着胡天赐,挪动着还有些不利索的口腔,含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溺水了?你一直都没出去!”
此刻她的眼神里布满了恐惧和愤怒,但那种无力的宣泄,却犹如给此时心智错乱的胡天赐添加了兴奋剂。
“是啊,可不是,我不光知道,我还亲眼看见了……”胡天赐突然凑过脸来:“你千万不要随便乱说哦……”
丁芳玲被眼前已经彻底黑化变得完全丧心病狂的胡天赐,吓得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待恢复了一点点气力,丁芳玲突然转身,挪动着僵紧的四肢,朝门外疯跑出去。
胡天赐慢条斯理地扣着上衣的扣子,看着丁芳玲落魄且跌跌撞撞的身影轻哼一声,并不急着去追赶她。
“这才刚刚开始啊!就受不了了?曾经把我们一家子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时候那股子厉害劲怎么不见了呢?哈哈哈哈……”
胡天赐边说边大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低垂下头时,眼泪就这么平白无故流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全局,但是胡天赐心里却并没有感觉轻松,反而难过得快要窒息。
何珍珠站在后面,把眼前的一切,悉数尽收眼底。她难以置信地扶着门框,门框木条边都快镶嵌扎进肉里。
看着此时几近癫狂的胡天赐,何珍珠才知道,胡汉三倒下后,自己一直守在他身边,深陷在过往里不能自拔,居然一直都忽略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儿子。
她缓步朝前,伸出手来,轻轻地从后背箍紧了胡天赐,低声哽咽着道歉:
“天赐,爸妈都对不起你……”
胡天赐神经一紧,他胡乱抹了把眼泪,转过身来,露出笑脸朝何珍珠道:“妈,你你怎么下来了。”
“我要是不下来,是不是你打算把一些事,瞒我到底?”何珍珠泪眼婆娑。
“妈……你听到什么了。不要多想,我就是和丁芳玲起了点争执,说的气话。”
胡天赐并不想何珍珠掺和进来,他故作镇定地扶着何珍珠的双肩,笑着朝她说道。
“劳五霸,是你杀的吗?”
何珍珠目光一动不动,盯着胡天赐,手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胳膊。像是想通过他的微表情,看透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