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花的光珠刚映出笑脸,天边突然传来震耳的龙吟——不是鳞族巨鱼的低吼,是带着烈焰与雷霆的咆哮。李煜杰猛地抬头,只见西边的云层里滚出团赤红色的火,火里裹着条覆满鳞甲的巨物,翅膀扇动时落下火星,正是西方龙;而东边的云缝里钻出道青金色的光,光里的身影长须飘摆,四爪带起水汽,分明是东方龙。
“它们在打架!”陈阳手里的炭笔“啪”地掉在地上,东方龙的龙尾扫过云层,带起的惊雷劈向西方龙,西方龙喷出的火焰却把惊雷烧得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星田边缘,竟烫焦了两朵山海花。
豹族瞬间炸起尾巴,额间光斑亮成盾牌,挡在花海前。“老骨”和同伴们骨手相扣,蓝火在地脉里炸开,星田的老根网突然竖起,像道坚不可摧的土墙——正好接住块从天上掉下来的焦黑龙鳞。
“别打了!会弄坏花的!”丫丫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水壶往地上一磕,泉眼水突然顺着老根网往上涌,在半空凝成道水幕,正好挡在星田上空。东方龙似乎愣了下,龙爪带起的水汽突然转了方向,竟往水幕里添了股力,水幕顿时变得像琉璃般透亮。
西方龙的火焰喷在水幕上,没烧穿,反而溅起片水雾,水雾里竟开出细小的山海花——是龙焰和龙水混在一起,催出了新的花种。李煜杰眼睛一亮,突然奶凶奶凶地朝着天上喊:“要打架去别处打!弄坏我们的花,就用星藤捆住你们!”
他话音刚落,“回礼籽”的山海结突然射出两道光,一道缠上东方龙的长须,一道勾住西方龙的翅膀。两道龙像是被什么拽了下,竟真的停了动作,齐刷刷往下看——星田的老根网里,焦黑的龙鳞正被蓝火修复,上面慢慢长出山海花的嫩芽。
“老骨”骨手按在龙鳞上,蓝火顺着鳞片往天上飘:“地脉伤了,你们的争斗只会让浊气更盛。”东方龙低吟一声,龙爪往地脉深处探了探,青金色的光顺着爪尖流进土里,刚才被火星烫焦的花根立刻转青;西方龙也收敛了火焰,龙息落在新花海前,竟把焦黑的花瓣烧成了星砂似的粉末,成了最好的肥料。
带鳃人突然指着龙身喊:“你们看!”东方龙的鳞片上有星藤的纹路,西方龙的翅膀边缘沾着星鳞须的光——原来它们早就和山海有过连接。
陈阳捡起炭笔,手还在抖,却一笔没歪:东方龙的水汽和西方龙的火焰在星田上空凝成彩虹,彩虹下是举着水幕的泉眼、护着花海的豹族,还有蓝火闪烁的“老骨”。他特意把李煜杰叉腰喊话的样子画得格外清楚,娃娃脸的奶凶在画里竟显得格外有力量。
王奶奶翻开账本,在空白页写下:“双龙至,初争斗,后护花。”她刚写完,就看见东方龙和西方龙同时往星田投下颗珠子——东方龙的是水魄珠,落在泉眼里,让水流永远不涸;西方龙的是火晶珠,嵌在老根网里,让花种永远不寒。
两道龙影渐渐隐入云层,却没真的离开——云隙里不时探出龙角,像在偷偷看花海有没有安好。李煜杰跑到泉眼边,看着水魄珠在水里转,突然笑了:“肯定是怕我们告状,才留下珠子赔罪。”
豹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衣角,额间光斑映着水魄珠的光,像在赞同。“老骨”的蓝火眼窝也晃了晃,骨手捡起块龙鳞,往上面种了颗山海花籽——它要让龙鳞上长出星田的花,让双龙记得这里有它们护过的痕迹。
末世第一百一十七天的星田,天上有龙影守护,地下有老根相连,新开出的山海花沾着龙水与龙焰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鲜亮。大家都知道,不管是东方的水还是西方的火,不管是旧日的争斗还是今日的守护,到了这片土地上,最终都会变成滋养生长的力量。
龙影刚隐入云层,泉眼里的水魄珠突然“叮咚”一声,喷出的水柱里裹着些透明的鳞片——不是龙鳞,是带着东方龙纹路的细鳞,落在山海花上,花瓣立刻泛起青金色的光。与此同时,老根网里的火晶珠也亮起红光,把龙鳞烧成的星砂烘得暖暖的,新冒的花苗“噌”地窜高半寸。
“它们在给花加力呢!”丫丫举着小铲子,轻轻拨了拨沾着细鳞的花瓣,细鳞竟融进花心里,长出个小小的龙形花芯。陈阳赶紧调整画架,把这朵带龙纹的山海花画在最显眼的位置,笔尖沾了点火晶珠的红光,画里的花芯竟像在轻轻摆尾。
“老骨”骨手按在老根网上,蓝火顺着根须往火晶珠下钻,很快,星田边缘的荒地上冒出串火红色的花苞,苞尖带着西方龙翅膀的纹路。“是火晶珠催出的新花。”它说着,骨手又往泉眼边一指,那里的水魄珠正往外冒水汽,水汽落地的地方,长出了青金色的花苞,瓣边像东方龙的长须。
豹族兴奋地在两色花苞间来回跑,额间光斑在红花苞上停了停,又在青花苞上晃了晃,像在给它们取名字。李煜杰蹲在青花苞边,奶声奶气地说:“这个叫‘龙须苞’,那个叫‘翼焰苞’,好不好?”刚说完,青花苞就轻轻晃了晃,像在点头。
带鳃人划着贝壳船赶来时,正好看见东方龙的龙影在云隙里摆尾,水道里的巨鱼立刻跃出水面,用背鳍接住龙尾带起的水珠——水珠落在星田的老根网上,竟长出了连接水陆的藤蔓,藤上挂着的花苞一半青金一半赤红,像双龙的和解信。
“鳞族老族长说,这叫‘衔珠藤’。”带鳃人把贝壳里的深海沙撒在藤蔓根边,“以前只在传说里见过,说是双龙共护的地方才会长。”紫霞赶紧端来石花菜汁,往藤蔓根边浇了点,藤叶立刻舒展开,把两色花苞都护在中间。
王奶奶翻开账本,手指抚过“双龙护花”那页,突然发现纸页边缘长出了细小的绿芽——是之前夹进去的山海花籽发的芽,芽尖还顶着点龙鳞粉末。她笑着在旁边画了朵小小的龙形花:“连账本都要长花了。”
傍晚时,“龙须苞”和“翼焰苞”同时绽开了。青花苞开出的花像东方龙的鳞片层层叠叠,花心的水珠滚动时会发出龙吟般的轻响;红花苞开出的花像西方龙的翅膀张展,花瓣上的纹路会随着火光闪烁,像有火星在上面跳舞。
两朵花刚绽开,云隙里的双龙就同时低吟一声,声音里没了之前的争斗,反而带着点温柔。李煜杰抱着装花籽的竹筐,看着两色花在夕阳里交相辉映,突然对大家说:“你们看,就算一开始打架,后来也能一起养花呀。”
豹族趴在两朵花中间,额间光斑把青花的青金和红花的赤红都融成了暖光。“老骨”的蓝火眼窝望着云层,骨手轻轻碰了碰“衔珠藤”,藤上的花苞立刻亮了亮,像在回应双龙的低吟。
陈阳的画终于画完了,画里的星田上空有双龙的影子,地上有两色花和衔珠藤,所有人都笑着看向花海,连“老骨”的骨甲上都沾着花瓣。他把画挂在“回礼籽”的竹筐边,山海结的光落在画上,像给这幅画盖了个印。
末世第一百一十七天的夜晚,星田的光比往日更热闹——水魄珠的青金、火晶珠的赤红、山海花的金芒、龙形花的光晕混在一起,连云隙里的双龙都偶尔探出头,用龙息给花海添点光。大家知道,这片土地的故事,又多了最神奇的一笔——连龙,都成了养花人。
龙息的光晕还没散去,远处突然传来“咚咚”的巨响——不是龙爪踏云,是巨物撞击木头的闷响,连星田的老根网都跟着颤了颤。豹族猛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额间光斑瞬间锁定西边的方向。
“是城门那边!”青霞攥紧了竹矛,能听见隐约的呐喊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粗野的咆哮,“有人在撞城门!”
王奶奶扶着竹筐站起身,手指往地脉的方向按了按:“地脉在震,来的不是善茬。”她话音刚落,“老骨”眼窝的蓝火突然剧烈跳动,骨手指向西边:“是猿族,带着石槌来的,身上有浊气。”
李煜杰把丫丫往紫霞身后一推,自己却往前迈了两步。他那张娃娃脸此刻绷着,嘴角却勾起个狡黠的弧度,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火星,奶声奶气却带着股狠劲:“是猿族?正好,让它们见识见识我们的花不是好惹的!”
话音刚落,西边的烟尘里就滚来群黑影——是浑身覆着棕毛的猿族,手里举着磨尖的石槌,捶打着城门的木头,门板已经裂开了缝。最前头的猿族头领捶了捶胸口,咆哮着要往里冲,却没注意脚下的土地正在变色——是“老骨”催动了地脉,星田边缘的老根顺着地缝钻过去,在城门下织成了暗网。
“豹族,把它们引到花海这边!”李煜杰突然喊,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豹族立刻会意,额间光斑朝猿族晃了晃,故意往花海的方向跑,引得几只猿族嗷嗷叫着追了过来。
陈阳抓紧时间在地上画符——不是真的符,是用炭笔描出星藤和山海花的纹路,画到关键处,他往纹路里撒了把星砂,地面竟真的亮起淡光,正好和老根网连在一起。“这是‘困花阵’!”他喊着,又往阵眼画了朵龙形花,“让它们进来就别想出去!”
紫霞把石花菜汁倒进泉眼,水魄珠立刻喷出更急的水柱,顺着“衔珠藤”往城门流,在门口汇成道水墙。带鳃人骑着巨鱼赶来,鱼群衔着星鳞须的花瓣落在水墙上,花瓣一沾水就长成带刺的藤,把城门裹得严严实实。
猿族头领见撞不开门,怒吼着要绕路,却被追来的豹族引到了“困花阵”里。刚踏进去,脚下的老根就猛地收紧,把它们的脚踝缠得死死的。猿族挥动石槌要砸,阵里的山海花突然炸开光珠,光珠落在石槌上,竟让石头慢慢长出青苔,变得软塌塌的。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李煜杰叉着腰站在阵边,娃娃脸上的邪魅还没散,眼睛却弯成了月牙,“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再闹,就让龙来收拾你们!”
云隙里的双龙像是听见了,突然探出龙角,东方龙喷出水雾,西方龙吐出星火,水雾和星火落在阵边,凝成道光墙,把猿族彻底困在里面。猿族看着光墙里游动的龙影,终于慌了,手里的石槌“哐当”掉在地上。
“老骨”骨手往地脉里按了按,老根网慢慢松开,却没完全放开:“告诉你们的同族,星田不是战场,是养花的地方。”猿族头领愣了愣,终于带着族人往后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那些会发光的花,像是被震住了。
城门的裂缝里,星藤须悄悄钻出去,开始修补门板。李煜杰跑到城门边,用指尖碰了碰裂开的木头,奶凶奶气地对城门外喊:“以后再敢来,就用‘翼焰苞’烧你们的毛!”
豹族在他脚边蹭了蹭,像是在夸他厉害。陈阳把刚才的场面画下来,特意把李煜杰叉腰的样子画得格外精神,旁边还画了个缩着脖子的猿族,引得大家都笑了。
王奶奶翻开账本,在新的一页写下:“末世第一百一十七日,猿族来犯,为花阵与双龙所退。”她合上书时,听见山海花在风里轻轻响,像在说“我们赢啦”。
星田的光重新变得温柔,只是这次的温柔里,多了点不好惹的底气——毕竟,能让龙都帮忙护着的花,背后的人自然也不是软柿子。
第一缕光刚漫过城门的藤甲,“回礼籽”的山海结就轻轻转了起来——不是预警,是在呼应。李煜杰趴在竹筐边,看着花苞上的光纹慢慢舒展,突然指着城门方向喊:“你们看!”
城门的裂缝已经被星藤补好,藤上还开出了细小的白花,正是之前猿族踩过的地方。更奇的是,城门外的土地上,有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脚印尽头散落着几颗野果,果子上沾着星田的泥土——像是猿族偷偷留下的赔礼。
“第一百一十八天,猿族送果子啦!”丫丫举着野果跑回来,果子被她擦得发亮,“王奶奶,这个能种吗?”王奶奶接过果子,闻了闻:“是山桃果,核埋在土里能长树。”她让青霞在花海边缘挖了个坑,把果核埋了进去,“就算是敌人,送的好东西也得接着。”
豹族凑到坑边,额间光斑在土上转了圈,像给果核盖了个印章。“老骨”骨手往土里按了按,蓝火顺着地脉流过去,很快,埋果核的地方就鼓起个小包——是果核在发芽,比寻常种子快了好几倍。
带鳃人划着贝壳船来的时候,船上堆着新采的星鳞须。“老族长说城门得再加固。”他指着鱼群衔来的深海胶,“这东西混着星藤汁,能让木头变硬,比石槌还结实。”紫霞赶紧找来陶罐,把深海胶和星藤汁拌在一起,往城门的藤甲上抹,藤甲立刻变得油亮坚硬,连纹路都透着股韧劲。
陈阳把野果核发芽的样子画下来,旁边添了串猿族的脚印,脚印尽头画了个小小的问号。“说不定以后它们会来偷看花。”他笑着说,笔尖的炭灰落在画纸上,倒像给芽尖添了片新叶。
李煜杰蹲在新发芽的果核边,用指尖戳了戳鼓起的土包,奶声奶气地说:“快点长哦,等你长成树,就给你搭个棚子,让猿族也能在下面歇脚。”他刚说完,就看见城门外的树后闪过个棕毛影子,像是被说中了心思,飞快地缩了回去。
“它们真的在偷看!”丫丫捂住嘴笑,手里的水壶往城门方向扬了扬,像在打招呼。豹族也看见了,却没低吼,只是摇了摇尾巴,额间光斑朝那边晃了晃,像在说“进来也没关系”。
中午的时候,山桃树的芽已经长出了半寸,茎上还缠着星藤须,像是被特意照顾过。王奶奶翻开账本,在“末世第一百一十八天”那页写下:“山桃核入土,半日发芽,得地脉与星藤护持。”她把丫丫递来的野果壳夹进去,正好和昨天的“猿族来犯”记在同一页,像在给故事写后续。
云隙里的双龙偶尔探出头,东方龙的水汽落在城门藤甲上,让藤甲更显翠绿;西方龙的星火飘到山桃芽边,让嫩芽更有精神。带鳃人说,鳞族的鱼群看见猿族在远处的山林里摘野果,却没再靠近城门,只是把果子往星田的方向滚了滚。
傍晚时分,山桃芽又长高了些,茎上冒出了细小的叶芽。李煜杰把新做的花瓣糕掰了块,放在城门边的石头上:“给它们留的,要是敢再来砸门,就换成星砂饼——硌牙!”他那奶凶的样子落在陈阳眼里,又被画进了画里,旁边还特意画了块冒着尖的星砂饼。
末世第一百一十八天的星田,城门有藤甲守护,新苗有地脉滋养,连曾经的敌人都留下了和解的痕迹。大家坐在花海边,看着山桃芽在暮色里轻轻晃,突然觉得,末世里的日子,其实和这些花花草草一样——只要肯给点机会,总能长出温柔的样子。
山桃芽的叶尖刚染上暮色,城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风刮树叶,是棕毛蹭过藤甲的声音。李煜杰眼睛一亮,突然朝城门方向喊:“出来吧,看见你的尾巴尖了!”
树后果然探出个脑袋,是只年轻的猿族,手里还攥着颗野果,见被发现,耳朵尖瞬间红了。它犹豫了半天,才磨磨蹭蹭走到城门边,指着石头上没动的花瓣糕,又指了指自己,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吃就拿呗。”李煜杰靠在藤甲上,娃娃脸上突然勾起熟悉的邪魅笑容,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不过得回答个问题——你们异界有多少种族?”
年轻猿族抓起花瓣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嗷”了一声,然后用爪子在地上划起来:先是画了个大大的圈,接着在圈里点了无数个小点,最后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万族?”王奶奶看着地上的痕迹,突然明白了,“天上地下,加起来有万种?”年轻猿族立刻用力点头,又在地上划了几个具体的形状:长翅膀的、带鳞片的、裹骨甲的,最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山林。
“它在说常见的种族。”陈阳赶紧用炭笔把形状描下来,“这个带翅膀的是鸟族,带鳞片的是鳞族,裹骨甲的是不死族……”他每说一个,年轻猿族就点一下头,到最后,它指着画里没见过的龙形,发出疑问的低吼。
“那是龙,东方的和西方的都算。”李煜杰蹲下来,在地上画了个龙形,又画了个豹形,“还有豹族,会发光的那种。”年轻猿族看得眼睛发亮,突然在旁边画了个长角的影子,然后拍了拍胸口,像是在说“这个很厉害”。
“是角族?”带鳃人划着贝壳船过来,正好看见地上的画,“鳞族老族长说过,角族住在火山里,能吐岩浆。”年轻猿族立刻兴奋地拍手,又画了个长尾巴的影子,指了指水里,像是在说“这个住在深海”。
“是海蛇族?”紫霞端来新的花瓣糕,放在年轻猿族面前,“以前听老人说过,海蛇族能在水里发光。”年轻猿族叼起糕,边吃边画,最后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指了指太阳,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在说“这个族怕光”。
“是影族吧。”王奶奶翻开账本,在“万族”那页写下刚提到的种族,“老辈说影族能藏在影子里,只在夜里出来。”
李煜杰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画,突然邪魅一笑,奶声奶气却带着股好奇:“这么多种族,难道都要来星田?”年轻猿族摇了摇头,指了指山海花,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像是在说“只有喜欢花的才来”。
豹族突然走过来,用鼻尖碰了碰年轻猿族的胳膊,算是接纳。年轻猿族愣了愣,突然从怀里掏出颗红色的果子,递到豹族面前——果子一碰到豹族的光斑,就冒出甜香,是比野果更稀有的山红果。
“这是给你的谢礼。”李煜杰笑着把果子接过来,放在山桃芽边,“正好给它当肥料。”年轻猿族看着山桃芽,又看了看花海,突然朝城门方向喊了一声,很快,又有几只猿族从树后走出来,手里都捧着野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城门边。
“看来是带同族来道歉了。”青霞把野果装进竹筐,“这些能做果干,冬天当零食。”
王奶奶把年轻猿族画的种族图描在账本上,最后写:“万族虽多,皆有善恶,以花为引,可辨真心。”她合上书时,山桃芽正好又长高了些,叶尖沾着山红果的汁水,像在道谢。
末世第一百一十八天的星田,城门边堆满了野果,城门外站着好奇的猿族,花海在暮色里轻轻晃——谁也没想到,万族的故事,会以这样温柔的方式,在星田拉开新的序幕。
猿族刚把野果摆整齐,年轻猿族突然指着星田深处“嗷”了一声——那里的“衔珠藤”不知何时缠上了只小兽,兽身像狐狸,尾巴却拖着串发光的浆果,正是年轻猿族刚才画的“影族”模样,只是此刻缩在藤下,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花海。
“是影族!”丫丫刚要跑过去,就被李煜杰拉住。他冲小兽眨了眨眼,娃娃脸上的邪魅变成了柔和的笑,奶声奶气地喊:“别怕,我们有花瓣糕,比你的浆果甜。”
小兽犹豫着探出头,尾巴上的浆果“啪”地掉了颗,落在山海花上,竟炸开片淡紫的光。“老骨”骨手往地上按了按,蓝火在小兽脚边织出个光垫:“影族怕强光,这样就不刺眼了。”小兽果然放松下来,踩着光垫慢慢走到花海边,用鼻尖碰了碰山海花。
年轻猿族突然拍了拍小兽的背,又指了指李煜杰,像是在介绍朋友。小兽尾巴上的浆果又亮了亮,这次没掉,反而顺着藤条滚到李煜杰面前,像在送礼。
“这是影族的‘夜明珠果’。”带鳃人划着船靠近,“鳞族说这果子能在夜里发光,能照亮地脉。”他刚说完,“老骨”就把果子埋进山桃芽边的土里,果壳裂开后,竟长出些带紫光的根须,缠上山桃的茎,像在给它引路。
陈阳赶紧把影族小兽画下来,特意给它的尾巴添了圈光晕:“现在画里有猿族、影族,下次再来新种族,得换张大纸了。”小兽看见画里的自己,突然用尾巴在画纸上扫了扫,纸上竟留下串淡紫的光斑,像签了个名。
紫霞蒸了新的浆果糕,用影族的夜明珠果和猿族的野果做的,刚出锅就飘出甜香。年轻猿族和小兽凑到竹筐边,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正香,豹族蹲在旁边,偶尔舔舔紫霞递来的糕屑,倒像和睦的一家人。
王奶奶把影族的样子记在账本上,野果壳和夜明珠果的根须并排夹着:“万族里的小生命,倒比成年的更懂亲近。”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城门外又走来几只猿族,这次没带野果,却扛着些光滑的石板,往城门边一放,像是要帮着加固。
李煜杰看着石板上的纹路,突然笑了:“看来你们猿族不仅会砸门,还会修门嘛。”年轻猿族挠了挠头,用爪子在石板上画了朵花,又指了指李煜杰,像是在说“跟着你学的”。
暮色降临时,影族小兽的尾巴缠上了“老骨”的骨甲,年轻猿族帮着青霞把石板铺在城门边,豹族趴在山桃芽旁打盹,连云隙里的双龙都探出龙角,看着这片热闹的星田。
李煜杰坐在花海中央,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浆果糕,突然对大家说:“你们看,万族再多又怎样,只要肯坐下来一起吃块糕,就都是朋友啦。”
“回礼籽”的山海结轻轻转了转,把猿族的石板光、影族的浆果光、豹族的光斑都缠在一起,像在说“说得对”。末世第一百一十八天的夜,星田的光里又多了淡紫的影、棕褐的毛,还有石板敲击的轻响——万族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