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高级指挥部作战室。厚重的窗帘半掩,室内光线阴沉,巨大的作战地图铺满一面墙,上面密布着代表日军和国军的红蓝标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雾和一种压抑的焦躁。
寺内将军背对着门口,像一尊愤怒的石像矗立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他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肩膀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混蛋!”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咆哮突然炸响,打破了室内的死寂。寺内猛地转过身,原本铁青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的几名参谋官。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他猛地跨前一步,厚重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指向地图上几处关键的、标注着近期遭受挫折或暴露行踪的地点。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寺内将军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离他最近的参谋脸上。
“我们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部署!那些国民党杂种!为什么都像长了眼睛一样?了如指掌!啊?!” 他最后那个“啊”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屈辱和狂暴。他像一头困兽般在狭小的地图前踱了两步,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硬木桌面上,“咚!”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笔筒都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寺内将军喘息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份关于“白灵计划”失败的报告,狠狠摔在地上。
“内川优子!那个蠢货!”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冒充白灵?多么完美的计划!居然…居然被那些中国人识破了?!” 他脸上肌肉扭曲,露出一种混杂着鄙夷和狂怒的神情,“简直是帝国的耻辱!混蛋!”
“再派几个人去!”他猛地指向门口,对着一个负责情报的军官咆哮,“立刻!马上!给我找出漏洞!找出那个传递情报的内鬼!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凶戾,“至于内川优子……哼!” 他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鼻音,仿佛在谈论一件垃圾,“终归是个女人!太愚蠢!优柔寡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报告!”。得到许可后,情报部的五部少佐推门而入。他身材精悍,面容冷峻,迅速扫了一眼室内压抑的气氛和地上散落的报告,立刻明白了情况。五部少佐快速走到寺内将军面前,以一个标准的军礼打破僵局。
“将军阁下!”五部少佐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与寺内的狂暴形成鲜明对比。
“关于内川优子,有最新且重要的背景情报需要向您汇报。”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情报人员特有的神秘感。
寺内将军的怒气被稍稍转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五部,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耐烦:“说!”
“哈依!”五部少佐站得更直,语速平稳但字字清晰,“根据我们刚刚破译并确认的绝密档案,内川优子……和真正的白灵,她们是孪生姐妹。”
“什么?”寺内将军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暴怒瞬间被惊愕取代,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了一点,“双胞胎?”
“是的,将军阁下。”五部少佐点头确认,“内川优子是我们当年从一个中国家庭手中秘密‘购买’的婴儿。她被带回帝国,从小接受最严苛的武士道精神教育,效忠天皇陛下。她的忠诚和意志,如同我们军部内的川岛芳子阁下一样,是毋庸置疑的帝国利器。”
“川岛芳子……”寺内将军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惊愕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算计。他摩挲着下巴,似乎在重新评估内川优子的价值。
“那么,真正的白灵呢?”寺内将军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真白灵目前被我们严密关押。”五部少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审讯进展极其缓慢。这个女人意志异常顽强,至今没有吐露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顽固不化!”寺内将军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光芒,“帝国在她身上投入的耐心已经够多了!” 他踱回桌后,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盯着五部少佐。
“既然她不肯开口…”寺内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那就让她用身体和生命来赎罪吧。五部君,你的建议?”
“将军英明。”五部少佐微微低头,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讨论处理一件废弃物品,“属下建议,先将她送去慰安所。让她‘服务’英勇的帝国将士们,在绝望中消耗她的意志和体力。待其价值榨取殆尽,再转送哈尔滨731部队,作为细菌实验活体材料。她的身体,将为帝国的‘医学研究’做出最后的贡献。” 他的语气平淡得可怕,像是在念一份标准流程说明书。
寺内将军听完,脸上那抹残酷的笑意加深了。他直起身,眼中闪烁着冷酷而精明的光。
“哟西!他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么办!真白灵……尽快!把她能利用的价值,一丝不剩地,全部榨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转向五部少佐。
“至于内川优子……”寺内将军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意味,“告诉她,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帝国培养她,不是让她失败的!如果这次任务再完不成…”
“咔嗒!”寺内将军猛地拉开抽屉,一把闪着幽冷光泽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被他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冰冷的枪身上敲了敲,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哼!就‘做掉’她!”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根,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决绝。作战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寺内将军粗重的呼吸和手枪在桌面上反射出的阴冷寒光,无声地宣告着失败者的命运。五部少佐深深鞠躬:“是!属下明白!” 他的身影在阴沉的室内显得格外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