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虎牢稳固震河洛
虎牢关的晨雾裹着洛水的潮气,在关城箭楼上凝成细碎的水珠。姜维的铁臂搭在垛口的青石上,丝丝凉意顺着甲胄缝隙渗进皮肉,却驱不散连日征战的疲惫。
关外的平野上,张达正指挥士兵修补被炮火轰塌的鹿角,夯土声混着士兵的号子,在晨光里传出老远。
“将军,昨夜巡哨抓获两名魏兵细作。”亲卫队长捧着个麻布包裹上前,解开绳结,露出里面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蜀军在虎牢关的布防,连马钧新造的“扬尘车”摆放位置都标得一清二楚。
姜维铁指拂过地图上“洛阳内城”的标记,那里的朱砂浓得发黑。“审出什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沙哑,这是连日议事熬出的沙哑。
“招了,是司马懿派来的‘夜隼卫’。”亲卫队长压低声音,“说洛阳城内粮草只够支撑三月,司马懿急着夺回虎牢,已经在洛水南岸集结了五万援军,由司马昭亲自统领。”
阿莱娜的银枪突然在城砖上划出火星,她刚从关内安抚百姓回来,裙裾上还沾着给孩童分粥时蹭的米浆。
“司马昭?就是那个在许昌城外被我们烧了粮草的纨绔子弟?”她银枪一挑,将地图钉在箭楼立柱上,“末将愿率羌骑渡河袭扰,搅得他首尾不能相顾!”
姜维摇头,铁臂指向关外连绵的坞堡:“那些是司马懿故意留下的空壳子,里面只埋了引火之物。司马昭此来,是想诱我们出关野战。”他转向马钧,“先生的‘折叠连环鹳’浮桥造得如何了?”
马钧正蹲在地上画图纸,炭笔在木板上勾勒出巨舟连索的样式。“已造好十二艘主舟,用铁链串起,铺上木板能容五马并行。只是洛水近日涨水,水流湍急,恐难固定。”他指着图纸上的铁锚,“需打造三十斤重的‘燕尾锚’,抛入河底才能稳住桥身。”
关内的校场上,胡奋正带着被俘的魏兵搬运粮草。这个昨日还在拼死抵抗的魏将,此刻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滚,搬运的粮袋比普通士兵还沉。
“姜将军,”他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城头的“汉”字大旗,“末将愿修书一封劝降洛阳守将,他是末将的同乡,素有归汉之心。”
姜维从箭楼走下,铁靴踏在石阶上发出闷响。“不必。”他看着胡奋肩头的旧伤——那是当年随曹真征蜀时被蜀军箭矢所伤,“真心归汉,不在于一纸书信。你且率降兵加固关城,若有战功,既往不咎。”
胡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单膝跪地:“末将谢将军不杀之恩!”
暮色降临时,洛水南岸突然升起冲天火光。细作回报,是司马昭的先锋营遭了“意外”——营中囤积的火油被雷电引燃,烧了大半夜。阿莱娜嚼着羌地带来的干酪,嘴角沾着奶渍:“哪来的雷电?定是张达派去的死士干的好事。”
姜维望着南岸跳动的火光,铁臂上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张达行事是鲁莽了些,”他突然笑了,这是连日来第一次笑,“但这把火,烧得好。”
第二折 洛水轻骑破粮道
洛水的汛期比往年早了半月,浊浪拍打着岸边的芦苇,发出哗哗的声响。阿莱娜的羌骑伏在河堤后的柳树林里,马蹄裹着麻布,连打哈欠的士兵都用手捂着嘴。
“少族长,对岸的粮船过来了。”斥候低声禀报,指向河面上出现的黑点——那是十二艘运粮船,每艘船尾都插着魏旗,船夫的号子在风里飘得断断续续。
阿莱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按计划行事。”她低声下令,“先放前三艘过去,等中间的主船到河心,再动手。”
羌骑们从怀里摸出竹筒,里面是马钧特制的“水雷”——用桐油浸泡过的芦苇捆,缠着硫磺线。张达派来的水性好手早已潜入水中,只等信号。
当第七艘主船行至河心,阿莱娜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柳树林里射出数十支火箭,精准地落在后五艘粮船的帆上。同时,水下的死士点燃硫磺线,将水雷推向船底。
“轰!”第一声爆炸响起时,主船的船夫还在骂骂咧咧地灭火。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河面上炸开的水花混着燃烧的粮食,像一场诡异的雨。
前三艘侥幸驶过的粮船想掉头回救,却被突然冲出的蜀军快船拦住。那些快船的船头上装着铁制的撞角,专撞粮船的侧面。阿莱娜的羌骑则趁乱渡河,踩着漂浮的木板冲上尚未沉没的粮船,刀光闪过,船夫们纷纷跳水逃生。
“少族长,这船粮食里掺了沙子!”士兵掀开粮袋,里面的粟米一半是沙,一半是霉。阿莱娜一脚踹翻粮袋,沙砾混着霉米滚了一地。“司马昭这是在玩空仓计,”她银枪挑起袋粮食,“把好粮藏起来,用这些破烂充数,想稳住洛阳军心。”
正说着,南岸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司马昭的骑兵到了,黑压压的一片,像翻涌的潮水。阿莱娜吹了声撤退的口哨,羌骑们将剩下的粮船凿沉,顺着水流往虎牢关方向漂去。
回到关城时,张达正蹲在城门口啃玉米饼,看见阿莱娜浑身湿透地回来,笑得直拍大腿:“我说阿将军,你这是跟洛水较劲呢?连头发都在滴水。”
阿莱娜把银枪往地上一顿,溅了张达一脸泥点:“少废话!司马昭的粮道是假的,真粮藏在北岸的石窑里,你带三百人去抄了它!”
张达抹了把脸,玉米饼往怀里一塞:“得嘞!保证连老鼠洞都给你翻过来!”
第三折 坚城鏖战挫敌锋
洛阳城头的谯楼敲响五更时,司马昭的大军已经在虎牢关下排开阵势。黑压压的盾牌阵像移动的城墙,后面藏着投石机,石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姜维小儿,速速献关投降!”司马昭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来,带着少年人的狂妄,“若不然,攻破关城之日,鸡犬不留!”
张达在箭楼上骂了句粗话,刚要下令放箭,被姜维按住铁臂。“他在激怒我们。”姜维指着魏军阵后的投石机,“那些石弹里填了火油,就是等我们露头。”
马钧突然喊道:“将军快看!”他指着投石机旁的木桶,里面插着引信,“是‘轰天雷’!把火药和碎石混在一起,炸开时能伤人!”
话音未落,第一波石弹已经呼啸而来!有的撞在城墙上,砸得砖石飞溅;有的落在关内,轰然炸开,碎石混着火油四处飞溅。几个正在搬运滚木的士兵躲闪不及,被碎石划破了胳膊,血珠滴在地上,很快被尘土盖住。
“放扬尘车!”姜维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士兵摇动绞盘,二十辆扬尘车同时展开,像巨大的扇子。风顺着洛水吹来,扬起车斗里的石灰和铁蒺藜,白茫茫一片往魏军阵中飘去。
“咳咳!什么东西!”魏军阵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石灰迷住了眼睛,铁蒺藜扎进马蹄,阵型顿时乱了。阿莱娜的羌骑趁机从侧门冲出,弯刀在晨光里划出银光,专砍投石机的轮轴。
司马昭气得拔剑砍断了身边的旗杆:“废物!连个小小的虎牢关都攻不下!”他身边的谋士赶紧劝:“公子息怒,姜维善守,硬攻不是办法。不如退至十里外扎营,再寻良机。”
魏军撤退时,张达在城头上扔了个酒坛,里面装着阿莱娜缴获的霉米。“司马昭小儿!这点破烂留着自己吃吧!”酒坛在魏军阵前摔碎,霉米撒了一地,引来一群麻雀啄食。
姜维望着魏军远去的背影,铁臂上的甲片沾着石灰,像落了层霜。“马先生,”他突然开口,“得造些能打远的弩箭,不然总被动挨打。”
马钧眼睛一亮:“将军是说‘元戎弩’?属下这就带人改造,保证射程比魏军的投石机还远!”
第四折 暗流涌动谋洛阳
洛阳内城的太傅府里,烛火在深夜摇晃。司马懿披着狐裘,手指在地图上虎牢关的位置敲出轻响。“昭儿太急了,”他对身边的司马师说,“姜维是块硬骨头,没那么好啃。”
司马师的手指缠着绷带,那是前日演练刀法时不小心被刀刃划破的。“父亲,洛阳的粮草真的只够三月了。”他声音低沉,“若再夺不回虎牢,恐怕……”
“恐怕什么?”司马懿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别忘了,姜维的蜀军也缺粮。他在虎牢关囤积的粮草,大半是我们故意让他缴获的陈粮。”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火漆印着个“汉”字,“看看这个。”
司马师展开密信,瞳孔猛地收缩——是蜀汉国内发来的,说后主刘禅听信宦官谗言,要召姜维回成都。“这……”他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真假不重要。”司马懿将密信扔进火盆,火苗舔舐着信纸,很快化为灰烬,“重要的是,要让姜维相信这是真的。”
虎牢关的蜀军大营里,姜维正对着一封成都来的书信发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后主的,说“国内不稳,需大将军回师镇抚”。阿莱娜凑过来看了一眼,银枪在信纸上戳了个洞:“定是伪书!陛下怎么会在这时候召您回去?”
张达也急了,手里的长矛在地上杵出个坑:“将军不能走!您一走,这虎牢关就完了!”
姜维把信放在烛火旁,信纸边缘很快卷了起来。“我知道是伪书,”他突然笑了,“司马懿想让我军心大乱,没那么容易。”他转向胡奋,“你说,洛阳城内哪个将领最恨司马懿?”
胡奋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护军将军夏侯霸!他父亲夏侯渊当年被蜀军所杀,司马懿却一直压制他,不能让他领兵复仇。”
姜维铁臂一拍案几:“就是他了。”他提笔写了封短信,用火漆封好,“胡奋,你派心腹将这封信送给夏侯霸,就说我愿助他报仇,共讨司马懿。”
第五折 兵锋所向待时机
洛水的水位在七月中旬终于退了些,露出岸边的鹅卵石。马钧的元戎弩造好了,三十张弩箭排在城头上,箭簇闪着寒光,能射到三里外的目标。
“将军,夏侯霸回信了!”胡奋的亲卫气喘吁吁地跑上城头,手里拿着个蜡丸。姜维捏碎蜡丸,里面的纸条上只有三个字:“待时机”。
阿莱娜的羌骑在洛水北岸抓获了一个特殊的“细作”——是个卖胡饼的小贩,饼里藏着司马懿写给司马昭的一封密信,说要在八月十五夜袭虎牢关。
“八月十五?”张达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七天。”他突然笑了,“正好,让他们尝尝我们的‘中秋大礼’。”
姜维望着洛阳的方向,那里的炊烟比往日少了许多。“马先生,”他下令,“把元戎弩藏起来,换上普通弩箭。张达,你带五千人佯装防备松懈,让魏军的细作看见。阿莱娜,你的羌骑悄悄移到关城西侧,等魏军进入伏击圈,就断他们的退路。”
夜色渐深,虎牢关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城头的哨兵还在打盹。洛水南岸,司马昭的大军已经悄悄集结,刀光在月光下闪着一股冷光。
“姜维,这次看你往哪跑!”司马昭勒住马,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身后的士兵们握紧了刀柄,只等一声令下,就冲过关去。
而在虎牢关的箭楼里,姜维的铁臂搭在元戎弩的扳机上,目光如炬,盯着南岸的动静。马钧在一旁调整着弩箭的角度,张达和阿莱娜则各就各位,等待着那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时刻。
洛水的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来临的血战。而这场战斗的胜负,将决定整个中原的走向,也将永远刻在姜维忠义千秋的丰碑上。